第一千五百四十三章 河東鹽池(1 / 1)

天唐錦繡 公子許 825 字 1個月前

頂點天唐錦繡!

河池沼沼、落雪紛紛,官廨建在半山腰處,自推開的窗戶憑窗遠眺,天地萬物靜謐安詳。窗前的王福郊卻心緒難寧,歎息一聲,呼出的白氣有如白練。

這大抵是今冬最後一場雪了,雪落無風、紛紛灑灑,並未有太多嚴寒,但王福郊且隻感到徹骨寒冷……

轉過身,目光在官廨之內一眾屬官的臉上一一掠過,坐在書案之後,喝了口茶水。下首,佐官司馬虞蹙著眉頭,語氣生硬:“房俊攜聖旨而來,必將攪動解池局勢,所謂的整頓鹽務隻不過是托詞而已,誰都知道真正的目的乃是將解池產出收

歸中樞。卻不知監正有何對策?”當下,其實並無“鹽稅”之說,所謂的“鹽稅”僅隻是食鹽產出的定量繳納國庫。也並無負責“鹽稅”之機構,整個解池的食鹽生產都在尚書省管轄之下,名為“

鹽監”,王福郊便是“監正”,同時還有尚書右丞的職務。隋初之時,朝廷曾禁止百姓製鹽,食鹽之管理極為嚴苛,但不久之後便取消這項政策,甚至在大業年間一度無人管理、任意買賣,朝廷各項稅收之中無“鹽稅

”這一項,開放程度空前絕後。

至貞觀年間,關中地區的食鹽價格為每鬥十錢……

掌管鹽務的是尚書省,但這其中掌控解池鹽務的河東世家卻發揮了巨大作用。尚書省隻收取食鹽產量的一定數額收入國庫,其餘產量則全部歸於“生產耗損”,落入河東世家的口袋。而解池之食鹽源源不斷,隻需派人晾曬收集即可,成

本極低,即便極其低廉的價格也獲利極豐,導致鹽價始終未曾上漲。

但食鹽之重要,卻古今如一……王福郊淡然喝著茶水,並不理會司馬虞咄咄逼人之氣勢,緩緩道:“當初晉王起兵、攻伐長安,河東世家鼎力相助,就應該想到一旦失敗將會麵臨何等懲罰。

現在陛下坐穩江山、晉王一敗塗地,正是陛下清算之時,怎麼,你還打算對抗陛下聖旨、朝廷政策不成?”

政治風險就是如此,成功了固然扶搖直上大權在握,失敗了就要麵對懲罰。河東世家之所以幾百年來掌控鹽池之利,自是因為自身之實力,更是因為永遠站在勝利一方,起初選錯了不要緊,重要是及時止損,用豐厚的鹽利獲取勝利

者的寬宥,然後重新站在勝利者的一方。支持晉王並沒有什麼關係,隻要在鹽利上給予陛下豐厚的回報,自然可以換取陛下的寬恕,可若是在已經失敗的情況之下依舊對抗陛下聖旨、違逆朝廷政策

,那就徹底違背了河東世家的立身之本。

司馬虞顯然也知道這一點,踟躕一下,問道:“監正打算讓利多少?”

王福郊搖搖頭:“現在房俊攜大勢而來,我們處於被動,不是我們想給多少,而是房俊想要多少。”支持晉王可不是用嘴支持,河東世家付出的甲胄、軍械、糧秣、錢帛不計其數,各家私兵也入關數以萬計,一場打敗打下來,各家都傷筋動骨,正處於大唐

立國以來最為虛弱的階段,不可能如以往那般對皇帝、朝廷采取強硬姿態。

如此之大的損失,非二三十年不能恢複,眼下想硬也硬不起來……

偏偏房俊又是朝堂之上最硬的那一個。

一方虛弱不堪,一方強勢而來,豈能不退避三舍、避其鋒芒?

司馬虞麵色陰沉,沒有吭聲。

即便他再是自負,在名滿天下的房俊麵前也甚為忌憚……另外一位“少監”柳長雲像貌俊朗、唇紅齒白,此刻笑嘻嘻道:“倒也不必過於擔憂,這解池上至監正、少監、官員,下至技工、民夫、夥夫,哪一個不是咱們的人?若房俊適可而止也就罷了,咱們讓出一些鹽利算是向陛下的投誠效忠,可若是房俊貪得無厭,咱們大可以讓整個解池停止,沒有解池產出的食鹽,難道

全憑他在華亭鎮的海鹽支撐全國人口吃鹽嗎?房俊也不是傻子,斷然不會大動乾戈。”

海鹽的確產量極高,但運輸卻是極難,想要以海鹽填補解池食鹽所供應之地區,幾無可能。陛下派遣房俊前來整頓鹽務,是想要在河東世家把持的鹽池撬開一道縫隙,將原本解送入京的食鹽產量提升一些,絕不可能任由房俊恣意妄為導致食鹽減產

都說鹽鐵乃是國之基石,但兩者也有輕重之分,沒有鐵並不會如何,可若是沒有鹽,必將天下大亂……官廨內眾人商議著如何應對,門外一陣腳步匆匆,有吏員快步而入,疾聲稟報:“王監正,外頭有人自稱是越國公親兵,手持越國公印信,言說越國公已經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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