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 我胡漢三又回來了!【求票】(1 / 1)

天唐錦繡 公子許 1345 字 1個月前

房俊不知道李二陛下跑去吳王府說什麼,但是看情形應當是談談心說說家常,無甚大事。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從來就沒有應當是什麼樣子的,相互溝通相互了解,才能相互體諒增進情誼。朋友之間如此,兄弟之間如此,君臣父子之間亦是如此。

所謂的“一見鐘情”隻能存在於童話故事也言情小說當中,現實中的“一見鐘情”其實是最不可靠的一種感情。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具有欺騙性,“人生若隻如初見”的美好往往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交流的深入變得“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不是誰對誰錯。

每一個人都會下意識的將自己的缺點隱藏起來,這無所謂虛偽與否,是人的本性。而相互之間的交流會讓一個人的缺點無所遁形,當缺點超過優點,美好也會變得醜陋。

房俊樂得李二陛下和李恪父子之間有一場敞開心扉的交流,他深信憑借李恪的智慧,能夠消弭掉李二陛下心中的陰影,從而不再對李恪多加防備。

曆史上的李恪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他被自己的父皇誇讚為“英果類己”,這本是一句極高的評價,卻導致李恪有了不該有的念頭,導致旁人對其身懷戒心,最終被長孫陰人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誣告謀反,縊殺於長安宮禁之內。其時李恪有子四人皆未成年,全部流放嶺表,有女亦四人,被罰看守李家陵寢。

嗯,被長孫無忌誘供從而誣告李恪之人,便是房遺愛……

房俊出了吳王府,仰首望天,難道真有天道循環之說?

回到府裡,剛想到後院看看晉陽和衡山兩位小公主,便被奉了房玄齡命令侯在門口的家仆截個正著,帶去正堂說是有要事相商。

到了正堂,給父親施禮問安:“見過父親,父親有事?”

房玄齡放下手中書冊,眼神複雜的看著房俊。

房俊被老爹看得莫名其妙,一頭霧水,心裡頗有些忐忑,仔細琢磨一番,自己這兩天好像沒犯錯啊?就是吃酒會友,既沒打架又沒罵人……

盯著兒子瞅了好一會兒,直到房俊心裡都快發毛了,房玄齡才喟然一歎,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有事和你說。”

“諾。”

房俊應了一聲,規規矩矩的正襟危坐。

雖然不記得闖了什麼禍,但是老實一點總是必要的……

“今日早朝過後,陛下將吾等宰輔叫去神龍殿議事,陛下有意改州設府,從雍州之內劃出京兆府,下轄長安周邊諸縣,另外在天下各處重要之地增設五府,由中樞直轄。”

房玄齡緩緩說道。

他心裡總是不得勁兒,往昔這個率學無誕、木訥愚笨的次子就要跟自己平級了?

娘咧!

這什麼世道?

老子兢兢業業嘔心瀝血一輩子方才坐到這個位置,這小王八蛋都乾什麼了?若非自己還有一個國公的爵位,都有些無顏見人了!

房俊哪裡知道其中詳情?

心說您跟我說這個乾嘛,我管得著麼?

想了想,說道:“如此甚好。”

這就大抵跟後世的直轄市差不多,出於調節區域平衡、增強中樞權力等等原因考慮,將某些規模特彆大的城市與所在的省級行政機構區彆出來。

而且京兆府這個名稱很熟悉,原來是唐朝才出現的麼?

房玄齡看慣了房俊懶懶散散的模樣,現在這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反而看不慣,叱道:“你懂什麼?稀裡糊塗就說好,依我看你將來就是一個佞臣,沒有原則,沒有立場,隻知阿諛奉承溜須拍馬,孺子不可教也!”

房俊眨眨眼,一臉懵逼。

你這是跟誰置氣了,回家拿兒子發邪火?

當然,就算是被當了出氣筒,聰明人也不會跟自己的老子去掰扯孰是孰非的問題。不是有那麼句話麼,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

房俊瞄了一眼窗外,長安的冬天沒有雨,雪也停了……

好吧,晴天罵兒子,也算是消遣。

嘴巴閉得緊緊的,隻聽,不說話。

房玄齡一拳打在空氣上,心中的鬱悶非但未曾發泄出來,反而愈演愈烈。不過幸好他是個理智的人,也知道自己這股子邪火來得實在不應該,兒子有出息,當老子的不是應該高興才對麼?每一個父母都有一顆望子成龍的心啊……

忍了火氣,房玄齡不打算繞圈子,直接說道:“京兆府尹的位置,陛下屬意由你擔任,已經定下了,若無太大意外不至於更改。”

房俊下意識道:“哦……”

然後才反應過來:“啥?”他差點以為自己出現幻聽。

房玄齡哼了一聲,罵道:“小小年紀,是耳聾,還是耳背?”

房俊都快樂傻了,嘴巴裂開,傻嗬嗬道:“也有可能是耳鳴……”

“正經點!”房玄齡吹胡子瞪眼,“這個位置看上去顯赫尊榮,實則就是個火山口,危機四伏!對於上任之後如何作為,你心中可有計較?”

計較?

計較個蛋啊!

房俊現在隻想大吼一聲——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當然有計較,兒子這次要一朝權在手,就把令來行!京兆尹這個官職實在是再好不過了,關隴世家的根基這回都在兒子的地盤裡,定要將其搓圓捏扁,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房俊興奮極了!

哥們兒被你們這些家夥從江南灰溜溜的趕回長安,一定很得意吧?

這回哥們兒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笑到最後才是笑得最好!

生死看淡,不服就乾!

不折騰得你們雞飛狗跳慾仙慾死,哥們兒跟你們的姓!

房玄齡以手撫額,自己怎麼生出這麼個棒槌?

就知道這小子一旦上任京兆尹必然會跟關隴世家當麵鑼對麵鼓的來硬的,一點政治智慧都沒有!

老爺子氣道:“給我消停點!還一朝權在手就把令來行,說你是佞臣你還不樂意,正直忠義之人能說得出這樣的話?簡直不當人子!回頭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莫要搞風搞雨,否則朝堂之上那些有著關隴世家背景的大臣群起彈劾,你這個位置也坐不了幾天!”

房俊卻不以為然:“父親您說是那些大臣們的看法重要,還是陛下的看法重要?”

房玄齡隨口道:“自然是陛下的看法重要!”

房俊一拍巴掌說道:“那就對了!兒子是個性情,陛下豈會不知?兒子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呐!誰惹了我,我就得找補回去,所以陛下才讓我來擔任這個京兆尹,就是讓我放開手腳去跟關隴世家對著乾!我若是討好關隴世家那些老不死的把他們哄高興了,陛下就該不高興了!所以,兒子這個京兆尹若想坐得安穩,首先就得讓陛下高興,彆人是哭是笑,完全不重要!”

房玄齡楞了一下,不得不承認兒子的看法是正確的。

這一次市舶司的設立觸動了全天下世家門閥的利益,江南士族被房俊打擊得風聲鶴唳杯弓蛇影,不敢冒頭反對,唯恐遭到房俊的致命打擊。山東世家自打隋末爭霸天下與李家生死拚爭,李二陛下登基之後對其嚴厲打壓,這次也不敢有什麼動作。唯有一直站在李二陛下背後的關隴集團按耐不住,仗著與皇族盤根錯節的關係強勢出頭,雖然未曾撤銷市舶司,卻成功的將房俊撤回長安,算是名義上勝出一籌。

而陛下早已對關隴集團的日益做大和驕縱狂妄深懷不滿,這一次迫於壓力將房俊調回長安,等同於低了一次頭。皇帝為了大局隱忍,可以低下高貴的頭顱,但是必然有更加猛烈的手段等著對付關隴集團!

而房俊就是陛下將要揮出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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