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拉蓋爾看著哈弗坦輕而易舉的完成了自己等人花費了數年才做到的事情,直接發出了震驚的咆哮。
感受著天運、地力、人心三重不同來源的加持,哈弗坦隱隱也有些吃驚,他能感覺到這份加持足夠他率領麾下所有士卒踏破雙天賦界限,踏入新的天地,但麵上卻一副嘲弄之色。
“抱歉,很簡單啊,看一眼就會了的東西,你們該不會真的研究了好幾年吧。”哈弗坦瞥了一眼四周的亂戰,他麾下的本陣精銳雖說數量遠少於拉蓋爾,但在開出心淵嵌套之後已經擁有了蓋壓拉蓋爾的實力。
【這可真就是離大譜了,這玩意兒這麼簡單,居然有這麼強的加持嗎,外界源源不斷湧入的天地精氣,扭變環境的心靈力量,以及說不清道不明,但感覺能看到一些東西的奇怪力量,安息帝國還是有點東西的。】哈弗坦嘴上嘲弄著拉蓋爾,但本身卻在感受著這份新生的力量。
拉蓋爾的麵色在青紅之間來回轉換,他可以保證哈弗坦絕對不可能接觸到心淵嵌套這種級彆的知識,而且就算有這種級彆的知識,心淵·誓約劫難也屬於從未在曆史上出現過的心淵,不存在前人的遺澤。
也就是說,哈弗坦無論怎麼說,也是在沒有依靠前人的情況下,隻是看到了他的操作,就做到了安息帝國無數仁人誌士絞儘腦汁才做到的事情。
如果說軍團天賦的本質是將校統合士卒的信念形成以將校本身信念為核心在天地精氣之中的顯化,是統合集體意誌的寫照。
心象便是將校內心奢求、信念侵蝕現實,抗拒現實所形成的扭曲,是人心拒絕世界,對抗世界的寫照。
那麼以這兩者為比對的話,心淵則是軍團長將自身的信念、認知如同薪火一般傳遞下去的寫照,所謂的心淵,便是如此簡單粗暴,但千萬人中難有一人能做到的東西。
從安息帝國建國到如今破滅的幾百年間,走上心淵之路的人不說如過江之卿,但也不在少數,但真正開啟心淵,完成心淵嵌套的不到雙手雙腳之數。
而其中從兩河至今,真正開啟了心淵,並且完成了心淵傳遞的將校,隻有五人,若是算上以心淵通感帝國萬民締造帝國意誌的阿特拉托美,也不過六人。
然而這六人,三人已分彆死在佩倫尼斯、維爾吉利奧的手上。
剩下三人便是在安息帝國破滅之際帶著同樣信念的士卒願意燃儘自我,借心淵傳遞踏入極致雙天賦爆殺馬超和塔奇托,蓄勢登臨奇跡的阿爾達希爾。
放下七大貴族榮耀,以凡人之身經曆安息崩毀混亂時代,獲取了對於萬民同理之心又放下此心為自己而活的阿黑門尼。
以及啥都不是,啥都不懂,啥都不會,純野狗,至今都沒意識到自己獨一無二,沒有天下無敵之心,隻是成天想著怎麼讓周圍甭管是啥玩意兒都行的牲口們在自己打郭照主意這件事上打助攻的哈弗坦。
至於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沒踏上心淵傳遞的路,所謂的心淵之種,也從未真正播下。
“好了,感謝你帶來的禮物,我挺滿意的,接下來,到送你上路的時候了。”哈弗坦緊握著槍刃瞥了一眼依舊在懷疑人生的拉蓋爾,不在多話,弄死這家夥再說。
拉蓋爾的麵色很是難看,他想過各種可能,都沒有想過哈弗坦僅僅是看了一眼,就超過了他這麼多年的努力,明明這東西是安息帝國最大的底蘊,是真正無視無任何封鎖的最頂級的底蘊。
明明心淵嵌套是需要無數次嘗試,需要開發出合適的心淵分支,然後匹配合適的天賦,在一次次的磨合之中摸索到那個代表心靈的心淵之力和代表撬動現實的天賦之力相互結合的點。
在花費大量的時間完成這一步之後,真正的心淵嵌套才開始,而後需要跨過對於人類自身近乎無法跨過的壁壘,也就是心靈的傳遞。
前麵需要大量的時間摸索、磨合、驗證,而後者需要徹底放下自身的高貴,沒有什麼天下無敵,隻有與芸芸眾生一樣的我,隻有這樣才能依托心淵將心靈傳遞,也隻有這樣,每一個士卒的心淵之種,才真正具備原初心淵的特性與根基。
開發出合適的心淵分支很難,匹配合適的天賦更難,找到結合點那更是難上加難,而最難的就是最後一步。
可每一個完成這些操作的心淵擁有者,起碼會獲得一個極致雙天賦,這玩意兒不提難度的問題,倒也無愧於安息帝國最大的底蘊。
理論上來講,這玩意兒在有前輩走過同樣道路的時候,可以按部就班的追逐而去,拉蓋爾能成功就是靠著這種方式,其他人未能成功的原因也非常簡單,他們的心淵在安息帝國破滅前沒有任何的記錄。
所以他們需要自己開發心淵的力量,自己尋找適合的天賦,然後自己走完整個流程,這種事情哪怕是對於能隨手搓雙天賦的大軍團指揮而言都太難了,再加上能走完這套流程的有一個算一個,就算以前是野狗,到這個最後門檻的時候也已經是大佬了。
基本再難找到曾經的初心,哪怕麵上再怎麼平易近人,內心深處也不可避免的會出現,自己是獨一無二的這種意識。
而一旦有了這個意識,就基本不要抱著和彆人心連心的想法了,當然安息帝國也考慮過直接壓垮麾下士卒的心靈,將大軍作為將校心靈延伸出來的傀儡,不過心靈上的厚壁障好像結實的有些離譜,哪怕是高過對方幾個大境界,可以輕易的毀滅對方,也很難在對方有知性的情況下徹底抹消對方的心靈。
最後安息帝國隻能走先祖留下來的正統之路,也就是心靈與心靈相互締結,成為一個整體這條路。
但這條路,越走越難,帝國的各階級固化的程度越高,大貴族出身的將校越難踏出那一步,畢竟高高在上的七大貴族後裔,誰願意去了解草民,理解草芥的生存方式?
所以拉蓋爾用了幾年時間,哈弗坦用了一眼就超越了。
合適的心淵開發方向不用講,適合的天賦也不用去找,哈弗坦麾下現在使用的天賦就很合適,誓約束縛天賦和心淵·誓約劫難相互束縛非常的合適,結合點那就更不用說了,在這麼多年的糾纏之中,兩種玩意兒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郭照下的束縛,哈弗坦簽的誓約早已成為了一個整體。
哪怕發育到現在的哈弗坦確實是能想辦法破除這種束縛,但早已紮根的雙重誓約,對於哈弗坦這種層級要破除都是要脫層皮的。
當然,哈弗坦也不想破除了,這東西完全可以拿來當做自己忠耿的象征,郭照雖說已經意識到這玩意兒束縛不住哈弗坦了,但哈弗坦不動這個的話,郭照心態也能更好一些,畢竟是自己捕獲哈弗坦的象征。
所以前置的三個條件對於哈弗坦而言沒有任何的門檻,唯一算得上門檻的大概也就是最後一步,但拉蓋爾這種大貴族的後裔,都能勉強做到的事情,哈弗坦這種草狗,要來心連心還不簡單了。
最起碼,哈弗坦還真沒有什麼高高在上的想法,被郭照折騰了這麼多年,雖說整出來了一條衝郭照的正確的路線,可精力都放在這一方麵的哈弗坦,壓根沒有多餘的大腦去思考彆的東西,而人總歸是舊有經曆的整合,哈弗坦哪怕脫離了安息野人的軌跡,但從未脫離這個群體。
“當!”又是一聲悶響,這一次哈弗坦的力量速度都有明顯的提升,心淵嵌套不僅僅會給軍團帶來力量,也會給自身帶來加持,那是士卒心靈歸於哈弗坦所帶來的助力,僅僅一擊就讓拉蓋爾的麵色更為難看。
隨後哈弗坦一句屁話都沒說,招招搶攻,奔著要將拉蓋爾弄死的氣勢而去,三十招剛過,哈弗坦成功捅死了一名保護拉蓋爾的親衛,換句話說僅僅三十招,哈弗坦已經逼得拉蓋爾陷入死境,必須要有親衛拚死保護才能閃開哈弗坦的攻擊。
“算你小子好運。”哈弗坦又是強攻了兩招,直接停了下來,不再攻擊氣喘籲籲的拉蓋爾,對著麾下的本陣精銳招呼道,“所有人跟我走。”
倒不是無法速勝拉蓋爾,而是哈弗坦注意到了一些東西,加之郭照那邊又來了一堆賊匪,哈弗坦不想在拉蓋爾這邊浪費時間,考慮到麾下士卒的情況,更不想在占據優勢之後自曝其短,小市民的狡猾在這一刻迅速展現了出來。
那群新出現的賊匪表現的其實挺垃圾,一窩蜂的衝向郭柳陰三家用武剛車保護的本陣,就哈弗坦的眼光看來,那群賊匪的水平比幾年前的自己高不了兩個段位,但架不住郭照的指揮水平也就這樣了。
這要是讓這群新來的賊匪衝到了郭柳陰三家的營地,哈弗坦就算弄死了拉蓋爾也沒用了,人頭還有媳婦重要了
拉蓋爾看著哈弗坦風風火火的離開,也沒有命人追擊,甚至主動收攏大軍就這麼草草的結束了雙方戰鬥,而哈弗坦眼見拉蓋爾回撤戰線,也放棄了邊線的壓製絞殺,快速的彙聚核心騎兵,直撲新來的那波賊匪的薄弱點而去。
看著哈弗坦在步兵掩護後路的情況下,直撲賊匪而去,拉蓋爾整肅了一下自身的戰線,將戰死的士卒快速收攏,就這麼離開了。
拉蓋爾已經實打實的意識到自己不可能擊敗哈弗坦了,哪怕的心淵·神意模擬在完成心淵嵌套之後,能強製影響對手的神意,在對方攻擊的時候影響對方的出手方式,進一步加深神意之後,甚至能做到在某一刻操縱對手發動自己要想的攻擊。
哪怕因為對手實力強大,做不到上述這些,在神意模擬的情況下,也能更為敏感的判斷出對方的攻擊方式,可以說不提嵌套帶來的硬實力上的強大加持,光是嵌套帶來的特效就足夠讓人雙眼泛紅了。
然而就算如此程度的加強,已經被奪了心誌的拉蓋爾也沒有絲毫擊敗哈弗坦的把握,僅是一眼就超越了他數年的努力,對於拉蓋爾的衝擊著實有些太大,甚至讓這中亞現存的兩大匪王之一,已經有些意興闌珊的意思了。
沒有什麼比自詡天才的自己努力數年才能完成的偉業被彆人輕而易舉的超越更能打擊人了。
拉蓋爾的驕傲在帝國崩塌的時候已經碎的七七八八,而現在僅存的自負在哈弗坦那一眼之下,也被摧毀,甚至使其產生了自我懷疑。
作為波斯諸王,拉蓋爾確實和哈弗坦有差距,但差距並沒有大到之前哈弗坦表現的那種程度。
哪怕是諸王第一的阿黑門尼都不至於碾壓拉蓋爾這麼多,但哈弗坦的成長太快了,三度見麵,一次比一次強,一次比一次誇張,讓拉蓋爾莫名的意識到自己等人曾經強過哈弗坦可能真的隻是因為他們早先出身高貴,接觸到了這些知識,而哈弗坦沒有。
等哈弗坦真正開始崛起的時候,其成長的速度遠遠超過了他們這些人,他們引以為豪的積累,對於對方而言,隻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所以,我僅僅隻是因為出身才在那段時間強過對方嗎?”拉蓋爾帶著幾分自我懷疑遠望著已經衝入另一批匪軍之中開無雙的哈弗坦,他已經真實的意識到了天資上的差距。
哈弗坦也沒有管拉蓋爾那邊,率領著精銳本部直插匪軍薄弱點而去,三下五除二,將匪軍的結構拆除,然後自己衝上去,一槍挑死了對麵的匪首,之後來回幾個衝鋒,在小半個時辰就徹底驅逐了匪軍。
然後遠眺了幾下拉蓋爾離去的方向,確定不存在盯梢的斥候,解除了心淵嵌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