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也不知道昨天的筵席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因為他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而且自己旁邊睡的居然是關羽和於禁。
「起來啦,起來啊,昨天晚上到底搞了什麼,我怎麼會和你們睡在一起,這可是我家啊!」陳曦帶著幾分罵娘的語氣踢了兩腳於禁。
「水水水,給我整點水。」於禁迷迷糊糊的說道,臉朝下睡著,估計是要臉疼的節奏,不過內氣離體抗揍,沒問題。
「來點水!」陳曦對著門外招呼道,結果進來了一個不認識的侍女當即陳曦就愣住了。
「等等,你是誰啊!」陳曦看著侍女一臉的糊塗,我家有這個侍女嗎?啊,不對啊,這房梁看起來不是我家的,我現在在誰家。
「回稟陳侯,您現在在長樂宮。」宮女很是小心的對著陳曦說道。
陳曦聽到這話腦子斷片了幾秒鐘,然後又接續到一起,「什麼,我怎麼會在長樂宮!」
實際上陳曦還真就在長樂宮,也得虧現在長樂宮不住人,否則這史冊非得給陳曦記一筆叫做夜宿後宮,禍害後妃了,不過這年頭沒後妃,那沒事了,就是喝大了,走錯了地方。
「殿下,幾位君侯已經蘇醒了。」在陳曦等人蘇醒之後,宮女趕緊去通知劉桐,而趴窩的劉桐連頭也懶得抬起來。
「那就送他們離開,醒了就讓他們趕緊離開,再住一會兒,還得我管飯。」劉桐頭埋在絲娘懷裡麵連動都不想動,她昨晚也喝斷片了,據說抱著周瑜家的夫人不放手,一定要帶回宮裡,還是絲娘硬拽回來的,聽說臉丟的挺多。
「說起來,昨天他們三個怎麼會跟著我回皇宮呢?」劉桐在宮女離開之後,帶著幾分疑惑對著絲娘詢問道。
「好像說是護送殿下回來然後路走岔了,就倒那裡睡著了。」絲娘的大腦一直都是氣態,所以不存在斷片這種可能,還有點記憶。
「誰要他們送啊!」劉桐艱難的挺腰,坐直身體之後說道,「他們不送的話,說不定我都將小喬抱回來了。」
小喬沒喝醉,劉桐是真的喝醉了,然後劉桐抱著小喬不鬆手,要不是絲娘送劉桐回來,劉桐能將小喬也抱回來,將女眷和男士分開的意義就在這裡,省了很多的麻煩。
另一邊等關羽醒過來的時候,陳曦已經讓人煮好了茶水,好歹大長秋詹士是陳曦的徒弟,多少還是有點臉麵的,再加上這年頭的酒都是上好的糧食酒,喝起來也不怎麼上頭,睡醒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喝點吧,雲長。」於禁給關羽倒了一杯熱茶,然後自己坐在原地緩了緩,三個人就圍繞著爐子在喝茶。
「這怎麼看著不像是子川家裡?」關羽端著熱茶發出了疑問。「這裡是長樂宮我也不知道我們三個怎麼來的,反正肯定是喝著酒兒,唱著歌,送著人來的。」陳曦很是無所謂的說道,「我已經招呼膳房給煮了點海鮮粥,馬上就送來了,吃完了我們就出去。」
至於說劉桐打發陳曦等人睡醒就滾蛋,陳曦就當沒聽到,這邊喝了一晚上的酒,早上剛醒來,還沒徹底恢複,不喝點暖身的粥,就打發我走,開什麼玩笑呢,膳房也是我少府名下的,我開的,給我熬粥。
「今天中午是海鮮粥嗎?」劉桐毫不客氣的選擇了截胡,膳房那邊給陳曦熬好的海鮮粥正準備端過去的時候,從絲娘懷裡拱起來的劉桐毫不客氣的選擇了截胡。
「這海鮮真不錯,荊楚那邊好吃的確實是挺多。」劉桐吃著海鮮粥非常的滿意,之前吃了點硬菜,現在喝點粥也挺好的,尤其是隨著膳房將各式小菜給配齊之後,劉桐吃的就更快樂了。
另一邊,長樂宮這邊,三個人席地而坐,因為劉桐遣散了大量的宮內侍從和侍女,長樂宮這邊顯得孤寂了很多,基本沒幾個人,而且
一般送飯也不會送到這邊,但架不住陳曦開口,飯當然是有了。
少府真的是陳曦開的,膳房則是少府開的,所以沒啥好說的。
「真的是精細,喝個粥,居然還有這麼多的配料。」於禁就跟普通的雍涼老漢一樣,搞了一大碗粥,就著小菜,呼嚕呼嚕的全乾完了。
「你少廢話,就說好吃不。」陳曦沒好氣的說道,端了個小碗,喝著粥,就著小菜,很快就暖和了起來,「就差整個小泥爐,熱點小酒,配點點心,今天一天就混過去了。」
「跟你一起的話,最大的區彆就是生活質量飆升的搞得我們以前吃的就像是豬食一樣。」關羽將一整個砂鍋的粥喝的乾乾淨淨,然後扭頭對陳曦招呼道,「太講究了。」
「反正沒啥事,講究一下而已,大多數時候我也不是這麼吃飯的。」陳曦笑了笑說道「太講究了,也就那些沒事乾的時候消磨時間才會那麼乾,大多數時候,挑點好吃的迅速一吃就行了。」
「下雪了。」關羽吃飽喝足,抬手一招,青龍偃月刀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直接飛到了關羽的手中,而窗外便是飄飄揚揚的雪花。
「走吧,呆長樂宮不好,趕緊回吧,殿下沒驅趕我們,都很給麵子了。」於禁打著哈欠說道,然後就順著台階往下走。
「回去之後,你們打算做什麼?」陳曦也跟著關羽和於禁一起往下走,風雪雖大,幾人也沒批什麼鬥篷,就這麼順著玉階向下。
「下雪天當然是回去煮羊肉嘍。」於禁理所當然的說道,「以前沒那麼多羊可以吃也就罷了,現在吃的起了,這麼冷的天,外麵下著雪,當然是在家煮羊吃了。」
「煮兩隻肥羊,熱點黃酒,就在中庭看雪吃肉,一吃一天。」於禁一臉樂嗬的神色,關羽聞言也多少有些興趣,他們最近不出戰,那麼在長安也就隻有吃吃喝喝了。
「毫無創意的過冬方式。」陳曦隨口反駁道,但有一說一,天天煮肉也是一種快樂的窩冬方式。
「要什麼創意,我這人胸無大誌,雖說你們一個個的嘲諷孝直鼎烹黃羊什麼的,但有一說一,我覺得日子就該這麼過,列侯的生活就該這麼平淡無趣,我吃個羊咋了。」於禁一副隨便你反駁,但我就這麼乾了的嘚瑟樣子。
「算了,算了,反正也快過年了我也不去上班了,明天在我家吃火鍋吧。」陳曦擺了擺手說道,「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次,剛好就在我家聚餐,你們都來,這樣也就沒人來找我了。」
每年年底都會有一群人來找陳曦,陳曦完全不想被那群人找,所以換個簡單的方式,我特麼和一群大佬在吃飯,我看你們誰來打擾。
「也行,你家廚子做飯是真的做的好。」於禁毫不客氣的說道,「但這樣的話,我得帶著我兒子一起去。」
「你全家齊上陣都行。」陳曦很是無所謂的說道,「我這家庭條件,還怕你們一群人吃不成。」
一旁沒開口的關羽也表示可以,反正年底沒事就是一起吃吃喝喝,一年到頭,也就這點歡樂了,多聚一聚,快樂。
在家門口陳曦和關羽、於禁分彆,然後回家就看到陳倩、陳裕在園子裡麵鬨騰,很明顯已經感受到過年氣息的兩人,最近特彆歡實。
「爹。」陳裕一把衝過來抱住陳曦的大腿,「我們什麼時候再擺筵席,我還想吃第二頓。」
陳裕從小到大,陳曦家是第一次擺這麼大的筵席,對於喜歡人多熱鬨的小孩子來說,這種事情簡直太快樂了。
「明天就擺第二頓,你去叫你英姨姨做準備。」陳曦彎下身子將陳裕抱起來,顛了顛,然後又放下來,這個正喜歡吃喝的崽子迅速的就跑沒了,然後就看到陳倩穿的綿呼呼的在陳曦麵前搖擺。
陳曦伸
手準備將陳倩抱起來,結果陳倩很是自然地閃開了,陳曦不由得搖了搖頭,以前可是從來不嫌棄他這個當爹的。
「徐老師和姬姐姐不見了。」陳倩突然對著陳曦開口說道。
陳曦沉默了一會兒,「她們跟著你的魯伯父去了恒河那邊,就跟賈伯父一家一樣,你看,你不也沒見到你賈伯父嗎?」
「可是我見到了肅之哥哥和芸兒姐姐。」陳倩帶著幾分思慮開口說道,在她簡單的世界觀裡麵,很多事情顯而易見。
「以後你就會懂的,她們不會有事的,隻是想要見到會變難很多。」陳曦歎了口氣說道,已經不是變難了很多的問題,而是基本不會見到了,徐寧和姬湘去了恒河,也基本不會回來了。
這不是什麼大赦天下就能放還的,因為魯肅在官麵上就沒有罪行,就隻是普通的調任,所以也沒有赦免這一說。
「這樣嗎?」陳倩不明所以的看著陳曦,陳曦也沒說什麼,摸了摸陳倩的小腦袋,「嗯,就是這樣的。」
目前還沒有出中原的魯肅,時不時打開車窗北望一眼,哪怕到了這裡,一切早已明了,也知道不可能來看自己,魯肅多少也習慣性的打開車窗,終究一起為了這天下努力了十幾年。
「長安,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啊。」周瑜醉了一場之後,心情平複了很多,也有時間去仔細了解近期發生的事情。
「和我們沒關係吧。」孫權看著周瑜詢問道,「之前鬨得挺大,我當時閉門謝客,並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好幾位劉備麾下的重臣都被拿下了。」
「沒什麼關係,而且大致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已經過去了,也就彆管了,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周瑜已將這些線報丟在一旁,雖說深究也能挖出來一些東西,但現在他們荊楚自己也是一堆爛事,周瑜根本不想在這種事情上進行糾纏。
「公瑾,我們除了動陸軍軍製,是不是還將海軍換了一茬子?」孫權試探著詢問道,當然在開這個口之前,孫權的危機警報係統已經給了暗示,並沒有什麼危險。
「是的,海軍之前損失慘重,蔡德珪雖說成功保留了一部分的海軍將士,但我們手頭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對印度洋進行壓製,所以不得不做出選擇。」周瑜點了點頭說道,「所以,與其說是換了一茬海軍士卒,還不如說是情況糟糕到有新的海軍不管是啥,都得接受。」
對於當前的周瑜來說,還真就是這樣,甭管是啥海軍,隻要是漢室的,接受了,最起碼不會死,不接受,那真就是死生存亡的問題了,所以在這一方麵周瑜直接就沒考慮過,當然是接受嘍。
「真要說的話,我們在東南亞的局勢,隻要能保證海軍不出現問題,就不會有什麼麻煩,至於亂不亂這種問題,我想你是有體會的。」
周瑜看著孫權很是沉穩的說道,孫權在曾經也是標準的荊楚內亂份子,所以荊楚啥樣子,多少都心裡有數。
「大致明白。」孫權麵無表情的說道,荊楚世家的混亂,從很多方麵都能看得出來,「那下階段?」
「解決了荊楚世家之後,我們就得去解決蒙康布,哪怕不能徹底壓製印度洋,最起碼也要保障漢室陸軍的後勤運輸。」周瑜眼中不乏狠光的對著孫權開口說道,這又是一個要命的計劃,但海軍這種東西,有些時候你必須得證明自己存在。
有海軍的時候,海軍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背景板,然而當海軍真的沒了,很多問題直接就成了不得不麵對的問題。
「也就是說明年?」孫權嘴角抽搐的說道,他這才從中亞回來,就要去參加另一邊的帝國之戰,而且自身那敏銳的直覺在瘋狂暗示自己,這邊的危險性絲毫不低於北貴。
「對,開年出擊的危險性
很大,但也是最能懾住蒙康布的時間點,他在錫蘭島投入的絕對不少,在那個時間點我們出擊,他不大可能賭兼顧。」周瑜很是認真的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