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有些離譜,但貴霜的注意力居然一直集中在吳侯他們身上,確實是難以置信,貴霜雖說各方麵有些糟糕,可真要說的話,不可能不知道晉侯和陳侯意味著什麼。”龐統有些唏噓的說道。
從任何一個層麵講,晉侯和陳侯的組合都是大於吳侯和舒侯的組合,然而貴霜的注意力還真就在孫策和周瑜身上,而沒有停留在劉備和陳曦身上,這點龐統真的覺得貴霜腦子有坑。
“也不算是腦子有坑,因為大月氏還有周旋的餘地,並不想和漢室死磕,以駙馬的身份弄死吳侯大致還能說得過去。”法正平淡的說道,“他們並不是不知道太尉和子川,而是頭腦清晰。”
也不是完全能說得過去,但實力夠強的情況下,完全沒道理也能攪三分呢,更彆說還多少占了點道義。
故而韋蘇提婆一世的心理狀態,很是複雜,多少還有些想要當漢室駙馬的意思,而既然想要當這個駙馬,又沒辦法打死老丈人的情況下,那麼打個孫伯符展現一下實力就實屬正常了。
“打到現在,韋蘇提婆一世依舊沒有清醒?”龐統聞言一挑眉。
“也不是沒有清醒,隻能說心存僥幸吧。”法正想了想說道。
貴霜打到現在依舊還有三百萬多平方公裡的土地,還都是非常好的良田,保有的實力仍舊非常不錯,韋蘇提婆一世多少還有些遠程上表稱臣,然後送個質子,自己蹲這裡稱王稱霸的想法。
這種思維方式有些離譜,但在東亞這個宗藩圈子裡麵實屬正常,而且宗主國是基本無法招藩國國王入朝的,除非打進去逮過來。
故而按照正常的思路,韋蘇提婆一世娶了劉皊,錘了孫策,展現出自己的實力,然後服個軟,承接孫吳的職能,上個表,稱個臣,送個質子,這事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竺赫來那些人難道都看不出來嗎?”龐統帶著幾分嘲笑說道。
“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徐庶瞟了一眼說道,“但這不妨礙對方在還有回轉餘地的時候,收斂收斂,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什麼事情都靠打打殺殺,那是小流氓的行為,局勢上的考量,才是我等與小流氓的區彆。”
龐統張了張口,這話還真把他噎住了,該說不愧是徐庶嗎?這種既表現出經驗,又堵住了彆人嘴的說法,確實是厲害了。
“剩下的就靠你們了,我不太擅長軍事,你們三個給咱多做做準備,我就提供點後勤支援就是了,對了,接下來進入雨季,你們多防備點,兩河之間作戰,最怕的就是洪水了。”陳曦看著已經開始鬨騰起來的三人,趕緊停止交流,叮囑了兩句。
“說起洪水的話……”龐統開口準備進行講解,但陳曦已經站了起來,一邊起身扭扭,一邊開口說道,“你們三個想辦法解決一下,反正外戰就靠你們了,我隻能靠你們帶飛了。”
說完陳曦就跑了,留下麵麵相覷的三人,不過也都和陳曦共事過,對此也算習慣,等陳曦走後,三人就坐在一起,討論如何利用雨季可能出現的洪水,畢竟相比於大會戰,洪水才是最有效的解決方案。
另一邊,奧斯文的軍團天賦常掛在貴霜營地的上空,金色的驕陽驅逐著士卒心中的迷惘,新來的那些被羅馬改造的秘衛,也在這種驕陽之力下,能支撐更長的時間。
永恒金陽,祛除心靈的負麵可不是一句空話,哪怕並不能完全祛除,也能一定程度的平複那些秘衛士卒的心靈,避免獸性和邪念徹底侵占士卒的心靈,也是靠著這一手,這些被羅馬人改造的秘衛,才能多堅持這麼幾天。
沒辦法,就算是永恒金陽,也沒辦法祛除這種已經根植在心靈深處的玩意兒,畢竟這種神位協同體是自內而外的傳遞著獸性和邪念,除非是拔除神位,否則源源不斷溢出的獸性和邪念,遲早讓作為協同體的貴霜青壯理智崩潰,變成人型的凶獸。
可拔除神位?作為梵天力量的延續,彆看呂布拔除的時候,隻是一聲怒吼,連帶著抽走部分的經驗和力量什麼的,對於普通的貴霜青壯而言,直接拔除神位,會將他們的生命直接抽乾。
呂布被拽走的那部分力量,對於貴霜青壯而言,屬於連性命搭上都不夠賠的,在這種情況下,怎麼拔除。
梵天雖說因為各種原因已經徹底陷入沉睡,可其超高的本質讓他的力量延續對於正常人而言足以稱之為絕望之淵。
拔除神位,基本會抽走寄托神位的那人所有的一切!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奧斯文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隻能高懸金陽,儘可能的晚一點讓這些人失去理智。
“將軍,秘衛營那邊又有兩名士卒失控。”巴拉斯親自來給奧斯文彙報,他率領著王族弓箭手,靠著意誌箭一定程度能在這些士卒失控的時候喚醒士卒,畢竟意誌貫通這東西也是可以用來打醒士卒的。
“今天已經失控了十七人了。”奧斯文麵色陰沉的說道,“赫利拉赫那邊準備的那麼多手段,也不能再繼續延期了嗎?按照現在這個情況,明天恐怕會有一百多人失控。”
“我們已經儘力了,除非我們有辦法將嵌入他們靈魂精神之中的神位拿出來,否則無論如何都解決不了問題,源頭出在神位上。”巴拉斯歎了口氣說道,“我覺得還是全部放出去,讓他們和漢軍死拚吧。”
“這麼放出去隻是送死,漢軍並不是沒有辦法處理這些秘衛,隻是小規模這種神位協同體性質的秘衛,有些棘手而已,這些神位協同體的硬實力在個體之中已經很強了。”奧斯文搖了搖頭說道。
現在還剩下七千多的神位協同體,換算過來,戰鬥力基本都有練氣成罡,但沒有組織,沒有配合的練氣成罡麵對大軍那就是送人頭,尤其是恒河-亞穆納河這種厚重的雲氣下,腦子混亂的練氣成罡,集體衝鋒根本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彆的不說,漢軍的弩機盾衛足夠將這些家夥全部錘死。
之前幾日,能打出相當不錯交換比的前提就在於小規模斥候戰,拚戰鬥力,貴霜明顯占據了優勢。
“不動明王的壓製已經維持不了太久了?”巴拉斯言簡意賅的說道,奧斯文的頭變得更疼了,這意味著集體性失控已經近在眼前了。
因為是獸性和邪念導致的理智崩塌,一旦某個人出現失控,就有可能引動身邊同樣存在這種情況的人一起失控,故而真發生集體性失控,那就意味著局勢不可逆轉。
更糟糕的是,為了救治這些秘衛,壓製獸性和邪念的傳遞,延緩失控到來的時間,奧斯文將這五六千人靠著各種秘術結合不動明王觀想儀式封鎖在營地中間。
一旦真出現集體性的失控,導致五六千實戰等同於練氣成罡的人型野獸在中營發生動亂,就算有庫斯羅伊一直盯著也難免會造成巨大的損失,畢竟貴霜可沒有盾衛這種能在雲氣下硬扛各種對手的兵種。
五六千練氣成罡一旦擊破戰線,殺入貴霜本陣,就算最後鎮壓成功了,貴霜這邊也會損失慘重,更重要的是這不同於和漢室作戰,而是等同內亂,打完之後,麾下士卒的士氣絕對出問題。
故而當巴拉斯明確說出不動明王已經維持不住太久,奧斯文直接陷入了沉默,他不可能讓這種炸彈在營地爆炸。
“還有沒有其他能壓製、延續的手段。”奧斯文咬牙,帶著幾分掙紮說道,如果可以,他想要救這些人。
戰爭廝殺奧斯文能接受,但被人拉去當試驗品,結果理智喪失,化身人型野獸什麼的,奧斯文真的接受不了。
若非奧斯文確定這些人確實是羅馬人的鍋,看到如此規模的慘狀,就算是金陽,也不可能抹去奧斯文心中的陰影。
太陽能消除陰影,但擋住了陽光照射的位置,依舊會出現陰影。
“做不到,這種方式已經消耗了我們大量的雲氣積蓄,缽邏耶伽陷落之後,我們的雲氣積蓄已經大幅下降了。”巴拉斯開口解釋道,奧斯文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無奈的點頭。
“我親自去和那些人說。”奧斯文站直了身體對著巴拉斯說道,“既然是死亡通知書,那麼最起碼也要讓我這種級彆的人交給他們才行,這個國家好歹還是要有一些擔當的。”
巴拉斯伸手想要拉住奧斯文,卻被奧斯文拒絕了。
對此巴拉斯很是無奈,明明奧斯文比他們這些人都小半輩,而且某些行為看起來異常的愚蠢,但和奧斯文待久了之後,他們這些人卻很自然的沾染上了這種愚蠢。
“行吧,我隨你一起去吧。”巴拉斯看著奧斯文說道,“雖說我真的覺得不用如此,讓他們自生自滅就可以了,本來我們甚至都不需要花費那樣的氣力做這些事情,按照陛下的命令就可以了。”
“有些事情總是需要有人來做。”奧斯文雙眼無比的堅毅。
等奧斯文來到中軍最核心的營地,這裡本應該是奧斯文和庫斯羅伊的駐地,而現在在一層金色的光輝之下,一大群身穿各色服裝的貴霜青壯冒著淡淡的墨綠色煙氣,靠著不動明王觀想維持著自身狀態。
奧斯文的出現,很快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都認識奧斯文,因為他們最近的一切資源都是奧斯文提供的,儘可能的維持延續他們的理智。
奧斯文站在點將台上,看著下麵的那群人,如果不是神位協同體,而是真正的五六千練氣成罡,那真就太好了。
“諸位,我奧斯文對不住你們,你們應該也發現了,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希望延續你們的理智,等待能維持住你們理智的秘術被研究出來,但是很抱歉,神位之中自帶的隱患爆發的太快了,我想你們比我更清楚。”奧斯文對著所有的貴霜青壯一禮,然後開口說道。
當場就有數名貴霜青壯破口大罵,而激動之後,原本就處在失控邊緣的貴霜青壯迅速的失去理智,好在巴拉斯就在一旁,意誌貫通靠著精神上的沉重打擊,將幾名失控青壯或是打暈,或是打醒。
“抱歉,我好像也沒有辦法為你們做什麼了。”奧斯文看著騷動的青壯繼續開口說道,“說實話,我是想要救你們,然後讓你們加入我的麾下,可惜我高估了自己,未能做到我想要做的事情。”
“可我現在依舊希望你們加入我的麾下。”奧斯文看著在場的貴霜青壯開口說道,“我需要你們的力量,作為補償,說實話,我真的想不到有什麼能補償你們的,畢竟我所能給的補償都比不過你們的性命,你們若是願意相信,可以留下一縷氣息,讓我記在心象之中。”
奧斯文本身也算是至誠至信的人物,說的話雖說沒有什麼煽動力,但卻異常的真誠,他是真的想為這些人做一些事情。
所謂心象,本身就是一個人內心的投影,如金陽一般照耀大地,驅逐陰影,奧斯文本人是什麼樣的信念不言而喻。
“可否給我的家人留一句口信。”突然有一個年輕人開口說道,五六千人之中,總有一些認清了現實,放下自身,卻放不下彆人的人,而奧斯文的品性至少值得賭一把。
“可以。”奧斯文點了點頭,“你叫什麼?”
“叫我普納爾就行,相比於失去理智,化作野獸,見人就咬,死得跟瘋狗一樣,還不如讓我自己挑選一個死法,我願意加入你的麾下,敢死隊也罷,反正我不想死得跟瘋狗一樣。”普納爾平靜的說道。
“普納爾,我會記住的。”奧斯文伸手讓普納爾傳遞一絲力量給他,然後寄托於心象之上,這就是他的背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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