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備帶著大軍離開的時候,桓治除了給準備了早上的夥食以外,還給備上了大量的白糖,用桓治的話來說就是,他們這邊也就產點白糖了,給每個人準備了一包。
還是那句話,白糖除了是調味劑以外,還是非常重要的戰備物資,而老兵也都明白這一點,故而在桓治拿出早已分裝好的白糖之後,這些老兵也都沒有拒絕,直接揣到了自己的懷裡。
“乾得不錯。”劉備臨走的時候,拍了拍桓治的肩膀,就說了這麼四個字,桓治那叫一個激動,頗有一種這麼多年的辛苦沒有白費的激動,連連表示自己做的還不夠好,明年繼續墾荒建設種植園。
“少吃點糖,小心牙掉完了。”陳曦路過的時候隨口說道。
這年頭糖是戰備物資,就算是大戶人家的小孩子,都很少會出現吃糖吃到蛀牙的程度,但是桓治不同,桓治這地方說白了就是糖廠,雖說身體沒走形,可那牙齒啊,陳曦覺得還是得提醒提醒。
桓治微微有些尷尬,這家夥是既不貪財,也不好色,唯一的嗜好就是糖,在他第一次吃到糖的時候,就上癮了。
加之陳曦一貫認為,做這個東西的吃這個東西是應該的,就跟廚子在出鍋前嘗嘗味道一樣,這是應有之意,更何況這麼大的廠子,還怕有人吃不成,所以這一方麵陳曦一直放的很隨意。
隻是看桓治這一口牙啊,陳曦覺得,偶爾還是要管一管的。
等陳曦和劉備離開這裡之後,桓治趕緊吃了點糖壓了壓驚,少吃點是不可能的,就靠吃這個才能活下去了。
“糖吃多了會對牙齒不好嗎?”劉備有些奇怪的說道。
“是的,所以還是少吃點,實際上從理論上而言,這年頭基本不可能有人能吃到那麼多的糖,所以我都沒提過這件事,不過自家造的東西,自家隨便吃,那也是應有之意。”陳曦隨意的開口說道。
這確實是個意外事件,陳曦以前壓根就沒想過還有這種事情。
“那一天吃多少糖會對牙齒不好。”劉備有些疑惑地詢問道。
“三四兩的樣子。”陳曦想了想說道。
“我覺得我之前忘了警告桓治那家夥了。”劉備黑著臉說道。
糖作為戰略物資的供應是這樣的,在沒製作出來糖之前也就罷了,等有了糖之後,軍隊作戰的夥食之中,一頓標準餐會給發半勺,也就約15克的糖,這已經算是非常高的標準了。
“造糖的吃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陳曦笑著說道,“至少還是敢吃的,要是造的東西,製造的讓你都不敢吃,那不是更大的問題嗎?製造者製造的東西自己非常喜歡吃,那質量絕對是他所能製造的最好的,而且還在不斷地推陳出新。”
“再說也就一天吃掉兩個什的戰備糖分而已,你看北方那些牧場,最新消息代郡大牧場,現在每天殺掉十頭牛,因為代郡大牧場的總管劉儒,每天隻吃牛背脊那一小塊。”陳曦笑嗬嗬的說道。
劉備眼皮抽搐,隔了好久一會兒,愣是沒說出來自己想說的話。
“是不是覺得奢侈?”陳曦笑著詢問道,他其實是知道劉儒為啥打了一個物資審核報告,直接打到長安,表示異常憤怒的要每天吃十頭牛什麼的,說白了不就是劉儒忍者自己內心的傷痛,化悲憤為食欲。
這家夥是個官迷,之前如果開口,肯定是兩千石,但最後算是為了國家和自己考慮,放棄了去應聘,繼續在代郡那邊管大牧場。
劉備搖了搖頭,他去過北地大牧場,還是和陳曦一起去的,所以劉備很清楚大牧場是什麼情況,說一句過分的話,大牧場的建立陳曦占三分之一的功勞,那些被任命為大牧場總管的技術人員,也能占到三分之一,薑岐和劉儒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再加之劉儒一直以來的表現都很優秀,故而劉備很自然的認為這裡麵可能有什麼奇怪的原因。
“雖說有原因,但確實是每天殺十頭。”陳曦笑著說道,“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問題,在我看來,他們是有資格使用這些物資的,這部分人員的定量物資損耗,隻要明確上報,不超過某個圈定範圍,都是可以接受的,而桓治並沒有超限,我提醒隻是為了避免他牙沒了。”
和劉備所想的陳曦是在警告桓治不要過線不同,陳曦純粹是覺得桓治遲早將牙吃沒,讓他少吃點,省的變無齒之徒。
“在合理的範圍,其實就不用追究了。”陳曦很是鄭重的說道,“這個時代在向前發展,不能用以前的視角去看待某些問題,桓治吃點的糖,劉儒吃掉的牛,都是在允許的範圍之內。”
“這樣啊。”劉備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陳曦既然這麼說,那劉備就傾向於陳曦說的沒問題,畢竟內政方麵,沒人會挑釁陳曦,陳曦已經反複證明了自身的強大。
“話說下一個縣是?”陳曦眼見劉備明白,很是自然地岔開了話題,而劉備也沒有再追問的意思。
“接下來是到渡口乘船,走南水到臨塵縣,之後就要到交趾郡了。”劉備開口解釋道,“說起來,這一路的安排還是你做的,你居然都不知道嗎?”
“雖說是我做的,但是我還真沒有留意這些太過細節的郡縣。”陳曦笑了笑回答道,“臨塵縣嗎?又要乘船了啊。”
陳曦並不抗拒乘船,反正陳曦不暈船,但陳曦不暈船,不代表其他人不暈船,甭管你幾重熔煉,上船暈船真就看個人的情況,很不幸,無敵的孫二一輩子沒乘過船,在過了長江大橋,進入荊南,有些郡縣需要坐船的時候,孫二首次發現自己居然不是無敵的。
實際上不光是孫二,暈船的北方人實在是太多了,而劉備征召的主力又大多來自於北方,以至於暈船的比例實在是有些高。
當然有自適應的大佬,靠著適應能力,硬抗幾次也就適應過去了,倒黴的就是那些沒有適應能力的老兵,當然沒有適應能力的老兵也分兩種,比方說江廣,乘船?乘的屁的船,老子水麵步行!
至於一輩子在幽州,都沒見過大河,也沒乘過船的衛均在第一次上船的時候站都站不穩,在被吳宇一腳踢下船的時候,一身恐怖的實力連一成都發揮不了,那叫一個慘。
總之目前北方的老兵有不少對於乘船深惡痛絕,每次說是接下來要去渡口乘船的時候,就有老兵強烈拒絕,我不乘船,沿著河邊跟著跑行不行,我跟著船在水麵上跑,彆讓我乘船行不?
第一次的時候陳曦拒絕了,後麵陳曦發現讓這些人自己想辦法,反倒比乘船還靠譜,乘船之後的江廣,戰鬥力不足曾經的一半,還是讓這種人自己在水麵上跑吧,反正神佬都能撐住。
至於說有船不乘,沿著河邊跟著船跑,體力能不能跟上等等,這些對於神佬而言都不是問題,不少北方老兵真就這麼屁事沒有的追著船在岸邊跑了一天,當然這裡麵也有船是逆水的原因,但這群人真的跑了一天,沒帶停的,這體力條其實很可怕了。
故而後麵,陳曦發船的時候問一下,有哪些乘船,有哪些不乘船,然後通知到達時間,這些人到時間就會出現在目的地,甚至偶爾還會帶過來一些奇怪的東西。
“前麵的渡口被大量的蛟龍堵塞,領頭的蛟龍是個內氣離體,還請太尉稍待兩日,等我等清理完蛟龍再說。”就在陳曦等人準備乘船前往臨塵縣的時候,地方衙役前來彙報。
這年頭,鱷魚不僅不是保護動物,甚至還有一些泛濫的趨勢,中原南部其實也有些地廣人稀,鱷魚占據河流的事件時有發生,所以有些時候水道想要使用的時候,也難免需要清理一下鱷魚。
很明顯,這次南水被鱷魚給封堵了,衙役想要清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尤其領頭是個內氣離體,安廣的衙役想要乾掉鱷魚也是要費點力氣的,甚至一個不小心還得有傷亡。
說起來漢室本土的內氣離體猛獸,沒有形成集群化,也沒有什麼社會學,所以智商一般,相對也比較好對付,比方說大型攻城弩,移動什麼的極其困難,造價超級昂貴,但是威力超大。
這種東西拿來對付內氣離體的猛獸反倒相當容易,因為內氣離體的猛獸,除非是哼哼那種奇葩種,否則體型都相對比較龐大,瞄準容易,這也是漢室郡縣清理本地不太靈活的猛獸的主要方式。
當然想要靠這種東西來對付老虎,那就做夢了,貓科動物的靈敏度實在是有些離譜。
“孫二,來活了,南水那邊有條鱷魚,還是個內氣離體,你帶人過去將它殺了,皮扒了之後,給你們訂做一批內甲,說起來,這都是第幾個內氣離體猛獸了。”陳曦興衝衝的對著孫二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