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法諾從那天被阿努利努斯救回來之後,就非常絕望,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汲取加吞噬直接將第五雲雀給送走了,這是什麼操作?第五雲雀跟過去的不是光影嗎?怎麼我捅了光影,本體也完了!
然而辯解是沒有意義的,斯蒂法諾的行為足夠他先去軍事法庭,後去角鬥場,尼格爾都保不了斯蒂法諾,畢竟這個罪行實在是有些太過了,第五雲雀單說戰鬥力在一眾軍團之中並不算優秀,但這個軍團具備著明確的戰略意義。
斯蒂法諾一擊背刺,直接將帕爾米羅這個資深軍團長給帶走了,並且將第五雲雀打廢,並且導致了不少士卒因為過於激烈的精神意誌創傷直接斃命,這些都是死罪。
還是那句話,羅馬是一個不公平的國家,正經頒發的法律都有整整兩套,一套叫做萬民法,一套叫做公民法。
斯蒂法諾之前要是手賤捅死的是非公民,那他有的是辦法脫罪,尼格爾也有的是辦法幫斯蒂法諾洗清罪責,實在不行還可以賠錢啊。
然而現在死得是第五雲雀的士卒,這是一個公民軍團,一個站在羅馬公民階層,屬於和斯蒂法諾完全同地位的公民。
尼格爾也沒什麼好辦法,軍事法庭那是躲不過去了,就看能不能躲過老帕比尼安,反正用小帕比尼安的話說就是基本沒得轉圜餘地。
這不是賠點錢就能解決的問題,畢竟波及的範圍太大了,而且第五雲雀背後的政治勢力,不說羅馬前五,至少也是前十。
再加上凱撒大帝成天在羅馬元老院浪,從某種程度上講也團結了尤裡烏斯和克勞迪烏斯家族遺產之間的關係,所以這破事塞爾吉奧這個目前被安排為正統族長的家夥肯定要跳出來刷一下存在感。
塞維魯自己又從愷撒手上繼承了尤裡烏斯和克勞狄王朝的雙份遺產,再加上這事斯蒂法諾做的太蠢,所以根本沒得洗,塞維魯對士卒很好,但這人也是賞罰分明的。
故而小帕比尼安在之前已經告訴尼格爾了,斯蒂法諾基本不可能逃過軍事法庭,最大程度也是他爹沒出麵,讓其他法官處理,從政治上減輕後續的處理,至於說徹底脫罪,抱歉,塞維魯陛下,獨裁官,大法官,以及低調的財政官和高調的維爾吉利奧都盯著這件事啊。
沒辦法對於現在的第十騎士而言,這些愷撒大帝的遺產們,都是他不爭氣的弟弟,大帝複活了,那原本斷了的聯係就可以再次接續上,至於財政官,財政官他姓克勞狄烏斯啊。
故而站在小帕比尼安的角度,對於斯蒂法諾最溫和的處置,就是不提任何政治背景,純粹以戰場誤傷友軍進行定罪,這樣至少是不偏不倚,不會導致第五雲雀背後的那些政治勢力不滿。
然而就算是這個程度,斯蒂法諾也需要在接下來做出足夠優秀的表現,否則,小帕比尼安和尼格爾也兜不住這事,畢竟第五雲雀莫名其妙的退場這事兒,實在是太大了。
斯蒂法諾垂頭喪氣,他也鬱悶的很,這都是些什麼事兒!
“我去對付斯拉夫重斧兵吧。”斯蒂法諾思慮了良久之後給出了答案,汲取自第五雲雀的天賦到現在也沒有消耗多少,打一場大戰的儲備還是足夠的,隻是對麵袁家那些軍團,要選出來一個抵過的,可不怎麼容易,強的不容易打過,弱的沒用啊。
“那行,剛好阿努利努斯也想試試對麵的主力,你去對付斯拉夫重斧兵。”尼格爾看著斯蒂法諾歎了口氣,這娃的天資還不錯,就是腦子有些時候沒在腦殼裡麵啊。
“公爵殿下,其實我們再拖幾天比較好,春雪對於我們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巴魯諾歎了口氣說道,“而且根據我聯通大量參謀進行分析的結果,漢軍大概率會用白災去壓製十五初創軍團。”
“然後呢?”尼格爾平靜的詢問道。
巴魯諾在出征前就說過相同的話,但尼格爾拒絕了,因為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沒了雲雀之後,尼格爾發現自己就算是恢複青春,依舊做不到皇甫嵩之前在戰場做到的事情,這就很尷尬了。
“薔薇的對手還是超重步。”巴魯諾有些無奈的說道,明明是尼格爾的左右手,但這次尼格爾就是不聽他的建議,雖說能明白原因,但巴魯諾難免還是有些怨念的。
“主戰線我觀察了一番沒有他們那個超級重騎兵。”尼格爾突然開口說道,巴魯諾微微挑眉,因為雲雀的緣故,巴魯諾對於戰場兵力布置和陣型的了解明顯出現了失誤。
“是我魯莽了。”巴魯諾沉吟了片刻之後開口說道,能作為東歐主戰場的參謀,他豈會看不清形勢,作為漢室極少數的幾個強點之一,沒有出現在主戰場,那麼對方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了。
“皇甫嵩是個很有頭腦的人,他不會和我們死磕,尤其是局勢無法確定的情況下,在有把握的時候他會動手,但這次,他選擇了退卻。”尼格爾神色平靜的說道,“他很強,在我見到過的所有人裡麵,他可能是最強的,比裁判官,比陛下都強,但他心態有點問題。”
“沒有求勝之心?”巴魯諾神色沉靜的開口說道。
尼格爾點了點頭,“他缺少那種追求勝利的想法,我倒是想過大勝對方,但礙於現實,雖說很不想說,但那家夥強的有些過分。”
皇甫嵩不知道尼格爾的評價,他要是知道尼格爾的評價肯定嘲諷對方,不是皇甫嵩沒有求勝的想法,是目前這破形勢讓皇甫嵩在沒把握一口氣將尼格爾這群人全留在東歐之前,不敢重創羅馬。
要是皇甫嵩有把握打一場絕殺戰,直接帶走第二帕提亞,第四幸運,第五雲雀,第六凱旋,半個第十,十二擲雷電,十三薔薇,十五初創,二十二吞噬,那皇甫嵩早就下手了。
然而問題就在這裡,羅馬這些軍團待在一起,就算是皇甫嵩也吃不下,所以隻能放棄這種殘暴的想法,進而裝出一副沒什麼求勝想法的混子狀態,實際上皇甫嵩在去年最冷的時候真的謀劃過一次,最後發現勝率不到兩成就放棄了。
畢竟搞砸了那局勢就徹底失控了,變得極其慘烈。
“有點糟糕啊。”皇甫嵩哪怕之前也做好了偵查,可是看著對麵羅馬軍團的配置也有些頭大,這些軍團單個拉出來就已經非常優秀了,可結合在一起,居然還能穩定的進行配合。
“我覺得也是,對方遠程彈幕壓製、狙殺,中距離壓製、點殺、突破,近戰更是全能的不像話。”寇封吸了一口涼氣,東歐大奶糕吃了不少,但這涼氣是真的讓人心寒啊,感覺他在朱羅那邊打的戰爭和這邊的戰爭根本是兩碼事。
“你看看怎麼打?”皇甫嵩隨口詢問道,他就坐鎮中軍,一邊教學,一邊指揮,反正這戰爭延遲起碼有個幾千,全靠預讀。
“這根本打不贏好吧。”寇封看了看對麵滿滿當當的一排禁衛軍,又看了看自家這邊,除了僅有的三個強點,其他都是被爆破的對象,再加上兵力總體上的弱勢,這能打?
“你能選擇不打?”皇甫嵩笑著說道,“快說你的想法,對麵已經開始推進了,馬上就要開打了。”
寇封看著對麵烏壓壓的一片,那種緩步橫推,風雲凝滯的感覺,心中更是沉重,這都是什麼見鬼的對手,真的是開了眼界。
“嘗試集中優勢兵力進行斬首,放棄我方的兩翼,中軍壓上。”寇封神色凝重的開口說道。
“你這想法,大致了解了,基礎紮實,心夠狠,接下來看我指揮,和你的想法進行印證,手法沒有對錯,你隻需要知道為什麼就可以了。”皇甫嵩拍了拍寇封的肩膀。
毫無疑問的講,祖母和父親沒先後去世的寇封那是真正的侯門貴子,對於人命的態度還是存在一定的問題,雖說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是必然,為將者必須要心狠,但這並不代表狠就是正確的。
羅馬軍團緩緩的推進,氣勢持續不斷的積累了起來,漢軍前列持盾的士卒看著那逐漸放大的羅馬士卒,呼吸變得沉重了起來,哪怕是身經百戰的士卒,麵對這種大規模的戰場,難免也會出現一些異樣。
雲氣的碰撞所有漢軍的士卒和羅馬軍團的士卒心頭一沉,而後早已扣住的弓弦迅速的釋放,漢軍準備好的弩機也在一聲聲的悶響之中爆發了出去,密密麻麻的箭矢覆蓋了下來。
最前方的士卒終於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焦躁,伴隨著一聲怒吼,在前線伯長的率領下直接朝著對麵衝了過去,長槍對長槍,盾牌對盾牌,同為精銳,漢軍和羅馬的先鋒分毫不差。
很短的時間迎麵的大軍就咬住了自己的對手,這是自皇甫嵩主動出擊以來,東歐所發生的第二次大規模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