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難道同意嗎?”益陽公主帶著揶揄的口氣對著自己兒子說道,雖說心情挺好,但完全不準備改嫁,而且也沒有一丁點其他想法,可撩撥一下自己的兒子,還是很有趣的。
畢竟自己兒子一直都是死氣沉沉的,一點都不活潑,和小時候比起來變得無趣了好多。
老寇以頭搶地,悲呼道:“母親!”
“好了,好了,說著玩而已,老身的兒子都四十多歲了,怎麼可能會改嫁,不過對方的條件倒是挺好的。”益陽公主想了想之後說道。
“再好也不行。”老寇終於將心裡話說出來了,雖說以兒子的立場沒資格說這話,但我現在超級不爽啊!
“祖母,我覺得您還是彆調侃我父親了,他快炸了。”寇封小心翼翼的對自己的祖母說道,畢竟他爹和他都是益陽公主養大的,這個時候出這麼大個樂子,要不膈應才是見鬼了。
“好了,不開玩笑了,給老身寫信的是韋蘇提婆一世哦。”益陽公主掩著嘴笑道,“是不是很震驚?”
老寇和寇封如遭雷擊,他們倆之前眼神交錯的時候,都看到了對麵的意思,找到人,直接讓對方升天,結果你現在告訴我對方是貴霜皇帝,那是個腦殘嗎?
“欺人太甚!”老寇咬牙切齒道!
“說不定老娘嫁過去,你還能得一場榮華富貴,變成諸侯王呢!”益陽公主看著已經上頭的兒子逗弄道,相比於之前沉悶枯燥,一副家業為重,理想為重的兒子,益陽公主深切的覺得,還是現在的兒子比較有意思,逗弄起來有幾十年前的感覺啊。
“我要宰了韋蘇提婆一世!”老寇暴怒道,氣場崩裂,束發的金冠直接被狂猛的氣場掙脫,而後發絲無風自起。
寇封這個時候已經反應了過來,自己祖母在逗自己爹玩,見此寇封不由得縮了縮身型,儘可能的遠離雙方的視線。
“我覺得挺好的啊,你看,這樣基業增長,理想也得以實現,不是挺好的嗎?”益陽公主掩嘴笑道,這都多少年了,沒見過自己兒子如此大的反應了,哪怕是自己將對方束縛在家中,破滅了他的理想,他也沒有這麼生氣過。
“母親,你是漢室的公主,養麵首這種事情我管不住,也管不了,這是您的事情,但您想改嫁絕對不成,抓韋蘇提婆一世當麵首我都能接受,但改嫁不行,我寇氏丟不起這個人,漢室也丟不起!我……”老寇雙眼冒火的說道,而頭頂的發冠終於徹底被撐開,金冠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而後老寇站直了身軀看著自己的母親,氣泄了。
“說啊,快說啊,我等你最後一句呢!”益陽公主雙眼放光的看著自己兒子,養了四十六年,就今天特彆硬氣,一副國之柱梁,寧折不彎的氣魄,結果怎麼說著說著沒聲了。
“啊啊啊啊,我被您氣死了!”老寇都氣炸了,他看著他母親那張興衝衝的臉,看著那因為興趣放光的雙眼老血都吐出來了,原本的大宏願,大氣魄直接泄了。
“哎,這兒子真不行。”益陽公主摸著自己的臉蛋歎了口氣,“本來為娘還能高興兩下呢,結果你著,唉唉唉,這兒子真沒用,封兒,以後彆學你爹,看看。”
老寇氣的在幾案後麵顫抖,這都什麼事情,你沒事就這麼欺負你兒子,太過分了吧?
寇封麵無表情的端著白粥,就著鹹菜,但是在走神的時候,一不小心連筷子都捏斷了。
“母親,到底是怎麼回事?”被親媽蹂躪了一波的老寇終於冷靜了下來,開始詢問事情的真相。
“難道我在我兒子這裡麵信譽度這麼低?”益陽公主一副受到了親兒子打擊的神情,老寇眼角抽搐。
然而不等老寇開口,益陽公主神色一整,放下小碗,看著老寇說道,“之前我並沒有開玩笑,韋蘇提婆一世親自給你老娘我示愛的。”
老寇麵色鐵青,他之前看她老娘嬉笑怒罵,還以為是在開玩笑,不想最後的結果居然是真的。
“我吃飽了。”老寇起身對著自己的母親一禮,然後走了出去。
寇封在他爹離開之後,迅速將粥和鹹菜全倒入自己的嘴裡,一口吞下去,趕緊起身對益陽公主施禮,然後也跟著離開了。
“這群孩子。”益陽公主搖了搖頭,然後指揮自己的侍女去將放在自己梳妝台上的那封信交給老寇。
站在中庭的老寇,看完信沒有多說一句話,隻是和寇封拿著健身球繼續進行訓練,但就寇封的感覺,今天這健身球的拋的力量有些可怕,自己注意力不集中,就算沒有雲氣,命中腦袋也會出事的。
亥時,玩了好一陣百斤健身球的老寇帶著寇封到了自己的房間吃飯,一堆煮的酥爛的牛肉。
“搞貴霜不。”啃著骨頭的寇封,想起晚飯時發生的事情,突然覺得受傷的骨頭不香了。
“搞,而且往死了搞,我們需要加速。”老寇帶著殺意說道,以前老寇沒有這種氣勢,但是今天算是被人在心臟上捅了幾刀,老寇已經有了這種氣勢,而原本僅有的顧慮也被斬斷了。
“不搞不是寇家人,往死了整。”老寇將骨頭咬碎,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寇封這次也沒有反駁的想法,對麵那個狗皇帝都騎到他們寇家臉上了,不打爆他們自己還是人?
“我感覺再努力努力,應該就能成內氣離體,我最近想辦法在這一方麵努力,其他方麵就隻能靠您了。”寇封原本是不想走這條路的,哪怕是被老寇推著往前,但沒經曆過人情冷暖,沒經曆過豪門崩塌,沒經曆過父祖去世,孤身一人體悟人間,寇封還有些純真。
然而這一次寇封實在是沒有辦法繼續純真下去了,貴霜的狗皇帝將注意都打到他祖母身上了。
“兵,糧,武器裝備這些我來搞定,不過老實說機會隻有一次。”老寇本身就做好了準備,隻是之前寇封一直擔憂這個,擔憂那個,老寇顧忌兒子也不好說什麼,但是現在,我可去你的吧,貴霜的狗皇帝打注意都打到我娘身上了,我兒子不同意,我就一肩挑了!
“一次就一次,沒有敗亡的覺悟,也彆乾這種搞事情了。”寇封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把可都相當於被人家貴霜將臉按在土裡麵摩擦了,就這還有個屁的退路,再或者說,身為將門都被人騎臉了,還認慫?不就是破家滅門嗎?有什麼怕的!
益陽公主終歸是女性的思維,而且將這件事過於簡單化了,在益陽公主的感官之中,這不過是和她的那些姑母啊,堂妹啊,侄女啊養麵首一個性質的事情。
然而漢唐的公主養麵首算事情嗎?從開國算起,這都多少次了,沒看老寇都是一副我很膈應,但我不太想管這件事。
益陽公主本身也是這麼認為的,但益陽公主相差了一些東西,那就是對方的身份,對於老寇而言,我爹就算是死了,益陽公主也是寇氏的人,養麵首的話,我是管不了,但改嫁?我寇氏的顏麵還要不?
早四十年,我還沒有這個認知的時候,改嫁的話,那我沒辦法,但現在我們寇氏還在呢,哪怕沒有了枝葉,可人還沒死完呢?能容你這麼羞辱,你要真兩情相悅,我老寇忍著膈應就是了,可你現在蹬鼻子上臉了,拿我寇氏不當人是吧!
“我找找以前的老兄弟,雖說幾十年沒聯絡了,但將門這一係,還有人活著,這口氣,老子忍不了,這是踩了我們所有人的臉。”老寇咬牙切齒的說道,一副要找人幫忙的節奏。
東漢一朝,雲台一係除了絕嗣的,其實真撲成狗的並不多,起起伏伏也都延續了下來,當然混的鄧氏,耿氏那就更是不用說了,其他混的慘的,隻要活下來,好歹也是列侯之家。
至於寇氏,跟鄧氏,梁氏,萬氏關係挺好的,梁氏算是作死了,但鄧氏和萬氏還活著,而且這兩家都有兵。
老寇連夜放飛了一波信鷹,找自家真正靠譜的兄弟幫襯一二,都被人按著打了,還不叫人幫忙。
寇氏這邊爆底蘊準備讓貴霜明白到底惹到什麼東西的時候,韋蘇提婆一世這邊已經收到了益陽長公主的回複。
由於使節是喝大了,被抬出去的,根本沒有見到益陽長公主,但回信又不能說自己沒見到,隻能靠腦補去描述,最後附加上益陽長公主的那句話——多謝帝主抬愛,老身心中甚慰。
在益陽長公主的本意裡麵,這話其實就是相當於拒絕了,隻是給韋蘇提婆一世留個顏麵,畢竟對方是個皇帝。
然而使節根本長公主多大歲數,又不敢說出實情,隻能腦補,反正腦補容貌發過去,自己肯定不會有事,可說出實情,自己怕是得涼。
以至於韋蘇提婆一世以為益陽長公主和自己差不多大,頓時興趣大增,而這一來,益陽長公主這邊的回複就有些欲擒故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