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終歸和袁家沒有太過深入的交流,哪怕是和袁隗等人有所交集,但到了袁譚這一輩,雙方之間已經是三代人了,皇甫嵩的政治思維注定了不可能全力幫忙。
除非是老袁家真到了生死存亡,羅馬要將袁家錘爆,以至於影響到漢室接下來的戰略的程度,真到了那個時候,那皇甫嵩沒什麼說的,能幫什麼儘可能幫,但現在真不可能。
因而審配的意思是,與其太貪心讓皇甫嵩生出厭惡,還不如現實點,夯實自家的根基就行了,斯拉夫人那麼多棒小夥,成不了雙天賦,丟給皇甫嵩,讓他搞成正卒,他們袁家就不虧了。
畢竟相比於成為訓練成雙天賦,需要素質和意誌的雙合格,甚至還需要到戰場走一遭,單天賦對於素質的要求那就很一般了,而對於意誌的要求,基本上都屬於那種隻要能拿得出手就算是合格了。
斯拉夫人這邊走的基本都是精修路線,各個都是棒小夥,身體素質已經可以和雪原之中的猛獸搏殺,素質方麵就審配的眼光而言,每一個都足以成為一天賦的正卒。
然而袁家花費了三年時間,硬是沒有締造出來足夠規模的斯拉夫正規軍,雖說雙天賦精銳倒是靠著斯拉夫人自己的傳承搞了出來,但是大規模的斯拉夫正卒,還真沒有搞出來。
這並不是因為袁家沒有擅長練兵的將帥,準確的說蔣奇這種水平,訓練個正卒還是沒有人問題的。
隻是斯拉夫人的組織力天生就很混亂,雙天賦的重斧兵,人均素質已經算是三大帝國之中前茅的軍團,但那糟心的戰鬥力,讓斯拉夫人最核心的軍團,配合著史詩歌謠,也僅僅隻有禁衛軍的水平,以審配的感覺那就是,斯拉夫人天生缺乏一種紀律性。
實際上審配的感覺並沒有錯,斯拉夫人的紀律性在世界上所有的民族之中都算上的是糟糕的那種,但反過來說,如此糟糕的紀律性還能屹立在世界之巔,這個民族自然有著讓人讚歎的一麵。
老袁家解決不了斯拉夫人的紀律問題,準確的說,斯拉夫人如果能解決自身的紀律問題,他們就足夠成為歐陸憲兵隊,歐洲壓路機這種恐怖的存在,然而解決不了。
“斯拉夫人的史詩歌謠也隻是一定程度上扼製他們的混亂,讓他們勉強能發揮出來軍團的力量,配合對於他們本身而言就是不存在的,他們不適合成為一天賦的士卒。”荀諶無奈的說道。
這是袁家花費了三年得出來的最終結論——斯拉夫人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天賦的正卒,因為當他們能相互配合應對的時候,實力已經強到了某種程度,為史詩歌謠覆蓋之後,他們就會成為雙天賦。
實際上袁家從斯拉夫那邊搞到的三支雙天賦都是這麼來的,除了重斧兵常態能維持住雙天賦狀態,唱起史詩歌謠,加強組織力之後,擁有禁衛軍的戰鬥力,其他的兩個,常態是沒有天賦的……
沒錯,直接是沒有天賦的,素質意誌全達標,但是沒有天賦,就這麼現實,這也是後期蔣奇美好的願望被丟到腦後的原因,斯拉夫人天生就缺乏這種紀律。
“所以才需要皇甫將軍啊。”許攸笑著說道,“我們找對方訓練雙天賦,對方肯定推辭,但是我們找對方夯實基礎,訓練一個批次的正卒,對方肯定不會拒絕。”
許攸笑的很賊,而其他人也都浮現了一抹笑容,沒錯,如果能解決斯拉夫人成軍問題,他們自己都能手動強化那三個斯拉夫軍團了,而且很有可能讓三個軍團都進入禁衛軍的水平。
三百萬的斯拉夫人,出了一萬八千的壯漢,那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個頂個的壯士,屬於在零下四五十度的地方野蠻生長出來的壯士。
“所以,誰去呢?”袁譚看了一圈在場的人,最後落到了審配的位置,相比於荀諶要掌袁家一應內務,許攸要調解各部矛盾,也就審配是真正意義上的軍師。
“我去吧。”審配也沒多說什麼,這種安排很合理,更何況是他提出來的計劃,由他去完成也是理所應當。
更何況審配還打算去皇甫嵩那邊偷師,畢竟自己回溯回來的先登和真正的先登還有著相當的差距,這種差距除了自身能力的問題以外,還有部分是因為他所使用的士卒的問題。
實際上在袁譚這邊討論皇甫嵩的時候,在顯城的皇甫嵩也正趴在雙層窗戶上,看著外麵赤膊的斯拉夫人,在喝過酒之後進行零下四十多度雪原互毆,簡直殘暴到讓皇甫嵩無話可說。
“將軍,您有什麼需求嗎?”因為皇甫嵩一直趴在雙層窗戶那邊往外看,看的時間久了,皇甫嵩的老親衛終於忍不住詢問了。
“你說,那群人到底是怎麼長得啊,外麵那麼冷,赤膊也就不說了,居然還能打鬨的那麼歡實。”皇甫嵩頭也沒回的說道。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還是您告訴我的。”老親衛聞言朗聲說道,現在在這個大型城堡裡麵居住的主要就是皇甫嵩和皇甫嵩的親衛,因而在聽到老親衛這麼回答,其他人都緊跟著竊竊私語起來。
這些都是追隨皇甫嵩部曲,雖說看著一個個的都四十多歲,但真要說放開手來戰鬥,這些人的實力並不弱於頂尖的雙天賦戰卒,然而在這種零下四五十度的環境,這群人如果是切磋的話,完全不是外麵那群嗷嗷嗷的斯拉夫人的對手,搏殺的話,可能還有點經驗。
“你說他們是吃啥長大的,怎麼那麼壯呢?”皇甫嵩看著下麵那群膀大腰圓的壯士不由得歎了口氣,這些人的體型放到中原,都不說這種在苦寒之地折磨出來的意誌,光這體型,就是上好的戰卒。
皇甫嵩這家夥也屬於民族主義者,不過準確的說,這個時代基本都是如此,不過看著那群已經將漢語說的七七八八的斯拉夫人,皇甫嵩還是比較傾向於他們是自己人的。
“聽說他們在小的時候都有機會吃到凶獸的肉,而且孕婦和小孩在冬天的時候會有那種內氣離體的凶獸進補。”老親衛趕緊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說給皇甫嵩,皇甫嵩不由得咂舌。
“去,給我從外麵找幾個壯實的過來,讓我摸摸骨。”皇甫嵩看著外麵那群壯漢思考了一下之後,決定還是接觸了解一下比較好。
很快,一個光頭壯漢帶著一群斯拉夫的小夥子就跑了過來,領頭的那個一口溜熟的漢語,讓皇甫嵩都有些愣神。
實際上現在能住在顯城的斯拉夫人都屬於那些歸化程度非常高的斯拉夫人,雖說整個斯拉夫民族就沒有抵抗袁氏文化侵襲的,其中十個之中有九個,噸噸噸一壇酒下去,就跟著袁氏混了,可積極到努力學習漢字,學習漢話的就很少了。
像瓦列裡這種被許攸忽悠瘸了,將許攸當作斯拉夫人先哲的情況那更是少之又少了,因而瓦列裡這個粗獷的漢子來見皇甫嵩的時候操著一嘴子的冀州方言,將皇甫嵩說的一愣一愣。
“很不錯,每一個都是適合的戰卒。”皇甫嵩一個個的摸過去,最後確定這些人根本就是一個個的肌肉疙瘩,身體發育的特彆結實,每一個都堪比在場的親衛。
瓦列裡聞言咧嘴直笑,這些都是他們部落的小青年,加之許攸之前就告訴過瓦列裡,皇甫嵩是一個大人物,而現在這個大人物貌似終於對他們有興趣了,不枉他每天領著一群人在這邊戰鬥。
“不過,挺可惜的,沒有內氣,要是有內氣,還能作為士卒。”皇甫嵩略帶可惜的說道。
皇甫嵩逐一摸骨之後確定這些家夥可能是身體過於強悍,甚至封閉了精氣的流失,簡單來講那就是這些肌肉疙瘩理論上連雲氣都無法形成,畢竟雲氣有非常重要的一條就是自身精氣啊。
“我們本身就是戰卒。”瓦列裡有些不太高興的說道。
“你們沒有辦法形成天賦,靠著身體素質也能擊敗一些士卒,但是僅僅如此差的還有些遠。”皇甫嵩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天賦和雲氣支撐的話,很容易被屠殺的。
“不,我們本身就是戰卒!”瓦列裡大聲的說道,喝酒,打架這兩項,斯拉夫人表示他們不想被任何人侮辱。
皇甫嵩看了看瓦列裡,“我說的戰卒可能和你們有些不同,算了,你說你是戰卒你就是吧。”
皇甫嵩這種敷衍的態度讓瓦列裡非常不滿,直接拉住皇甫嵩,“走,我帶你去看看,我們可是非常強的戰卒!”
彆說皇甫嵩現在已經五六十歲了,就算是年輕時期,麵對一個精修內氣離體極致的大佬,也頂不住啊,自然被瓦列裡拖了出去,一圈親衛皆是準備出手,卻被皇甫嵩阻住,去看看就看看唄,他皇甫嵩也講究一個事實勝於雄辯,去看看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