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終歸是存在一定的可能性,李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將所有的精銳正卒抽走,留一個陳到在這裡,李優尋思著已經是夠了。
“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了,就算是蒙康布過來挑事,隻要不是純粹的精銳,麵對叔至也討不得好。”李優再三思慮之後,確定沒有了大的疏露,默默地揭過了這件事。
在李優思考著萬一蒙康布來個回馬槍的時候,蒙康布已經在海上遇到了塞西賽利安,也就是塞西家族的老爺子,貴霜海軍體係的建立者,畢竟之前擊敗了婆羅門之後,韋蘇提婆一世就下令接阿文德回來。
連帶著當時準備將丘裡確等人一起接回來,畢竟蒙康布在前次的表現非常不錯,救駕自古都是大功,更何況當時韋蘇提婆一世還沒有穩住大局,手上的力量並不強,因而蒙康布狠狠地刷了一下存在感。
加之當時一同過來的塞西賽利安也評價蒙康布的海戰已經上路,就差一些實踐,因而在韋蘇提婆一世擺平了婆羅門之後,就給那些有功之臣加官進爵。
要知道拉胡爾這種在韋蘇提婆一世眼中屬於二五仔的人,都因為之前的表現被韋蘇提婆一世進行了冊封,哪怕當時有一些其他的政治原因,更何況蒙康布這種簡在帝心的人物。
所謂“功大莫過於救駕,罪大莫過於謀反”,蒙康布這家夥可是即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又冒死衝過去第一個進行救駕,回過頭來收拾了婆羅門,韋蘇提婆一世怎麼可能忘了蒙康布。
因而在召回拉胡爾的同時也伸手召回了千帆海軍的統領丘裡確,畢竟丘裡確也是王室,而且外放了這麼多年,韋蘇提婆一世尋思著也該磨練的差不多了,一同調回來。
當時韋蘇提婆一世的想法是由阿文德接手當初蓋文的近衛軍統領,而由丘裡確作為副手,畢竟兩人都是王族成員,哪怕有親緣遠近的問題,但畢竟都是自己人,用著安心。
不過丘裡確一走,千帆海軍就群龍無首了,而蒙康布剛好也浪完了,去接手千帆海軍,對漢室海軍進行壓製,即得到了遷升,又能施展出應有的才華,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然而韋蘇提婆一世完全沒想到蒙康布居然被漢軍給擊退了,而且連蒙康布的副將瓦納那都被乾掉了,以至於韋蘇提婆一世有些猶豫。
倒不是猶豫蒙康布沒資格接管千帆海軍,而是猶豫蒙康布去了能不能坐穩千帆海軍統帥的位置,空降兵可不好當,如果本身就有大功績,那沒什麼說的,大家都服氣,你坐上去了,也不會有人陽奉陰違。
可蒙康布第一次麵對李優的那一戰敗得太慘,就這麼過去的話,實在是有些坐不穩,畢竟韋蘇提婆一世也不是傻子,他能不知道自己麾下的那些中下層是什麼玩意兒?
隻不過一直以來都是揣著明白當糊塗,隻要不過分,那就睜隻眼閉隻眼,然而現在的情況,海軍的總體戰略已經開始影響這個國家的局勢了,對漢軍進行海戰壓製已經成了貴霜接下來極為重要的大戰略,甚至影響著整個帝國之戰的走勢。
因而在這一方麵韋蘇提婆一世不得不謹慎應對,空降一個蒙康布過去,要是將校不和,就算貴霜海軍占據絕大優勢,要壓製漢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帝國沒有水貨。
“我去給蒙康布站個台吧。”塞西家族的老爺子就像是看穿了韋蘇提婆一世的想法一樣,在韋蘇提婆一世想要請他去站台之前,就站了出來,化解了韋蘇提婆一世的尷尬。
相比於其他人這個時候說這種話,還存在著奪權的意思,塞西家族的老爺子已經徹底不存在這個問題了,他沒有趕上時代,而且本身在武道上的天資就不算好,因而壽歲已經接近儘頭了。
對於這種人來說已經沒有什麼看不開的,而同樣對於塞西家族的老爺子韋蘇提婆一世信任異常,畢竟對於這位來說,除了再看看自家的戰艦,再看看自家的海軍以外,已經沒有任何的願望了。
至於說是權勢職位什麼的,對於已經已經黃土埋到脖子下麵的老頭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因而在塞西老爺子請命說是自己前往之後,韋蘇提婆一世先是以塞西老爺子年老體衰的緣故推辭了一下,後麵很自然的就同意了,畢竟這樣一個大佬過去,說實話,韋蘇提婆一世基本可以不去管海戰了。
可以說製約塞西老爺子發揮得已經不是戰術,技巧這種玩意兒了,純粹是塞西老爺子的身體素質。
如果說前幾年即將病逝的皇甫嵩說是自己最多再戰一場,基本就會因為精力耗儘而亡,那麼現在的塞西賽利安基本上就是天命之時將近,鐘聲已經敲響,隻剩餘音的程度了。
不過所謂虎死餘威在,更何況塞西賽利安現在還沒死呢,他去坐鎮,水軍任何派係都隻能跪著聽話,同樣,有他站台的蒙康布,絕對不會出現有人陽奉陰違的行為,可以說這是一個皆大歡喜的情況。
“到時候我怕是回不來了,陛下也彆讓人扶棺回白沙瓦了,就葬在海裡麵吧。”塞西賽利安臨走的時候對著韋蘇提婆一世笑著說道,麵對即將消逝的壽歲,他顯得非常豁達。
韋蘇提婆一世陷入了沉默,隔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豈能讓您葬在海中?帝廟可是有著您的位置,刹帝利的稱呼不過是您的服飾,我等大月氏可不會忘了您的犧牲。”
“算了吧,如果我回不來了,就把我丟到海裡麵,我吸收婆羅門的精華,建立起海軍的體係,隻是因為從北方的山區走出來,看到那一望無際的海洋,而生出的震撼。”塞西賽利安混濁的雙眼,帶著些許的回憶,五十年前北貴根本沒有海軍,後來天下無敵了。
要知道一開始貴霜體係之中屬於北貴的海軍根本就是一場幻夢,大月氏是馬背上的民族,是從東亞怪物房撤出來的騎兵,海洋從來不是他們征服的範圍,而塞西賽利安也隻是大月氏五翕侯休密的後裔。
後麵的無敵隻是因為塞西賽利安在看到了海洋的那一刻,生出了異樣的想法,狂熱的想要征服海洋,然而大月氏不具備這種力量,於是塞西賽利安走向了婆羅門,向著婆羅門妥協,成為了婆羅門的走狗。
當時的大月氏有非常多人的都不理解,畢竟這是五翕侯休密的後裔,相比於現在荀祈那種編寫出來的親緣,都完全無法與之相比。
塞西賽利安現在早已遺忘了自己當年到底遭受了多少的刺殺,已遺忘了那些已經消散在曆史當中的辱罵,要知道這世間可沒有靠訓練成就的軍魂,而帝國權杖出自於海軍,效命於大月氏王族。
這是誰的曆史,又是誰的手段,知道的人儘皆閉嘴,不知道的人也不敢捕風捉影的亂言,終歸是從無到有的建立起來了一整個海軍的體係,也同樣是從有到無葬送了整個南方婆羅門的海軍。
“我死之後將我葬在海裡麵吧,王陵不適合我,我還是希望能葬入海中。”塞西賽利安最後還是拒絕了韋蘇提婆一世的提議,對於他來說看開,看不開已經不重要了,大月氏五翕侯休密的後裔這個身份已經不適合於他了。
現在還剩下的僅僅是這腐朽乾枯的身軀,是這海軍體係建立者的身份,以及最後最後的對於海洋的追求。
塞西賽利安走的時候幾乎帶走了塞西家族所有適齡,並且屬於海軍的青壯,剩下的都是一些未成年的孩子,而韋蘇提婆一世則果斷將帝國權杖交割給了塞西卡皮爾,對此塞西賽利安笑了笑,沒說什麼。
之後發生的事情便是塞西賽利安收拾手明那加拉港口,坎貝港等港口的造船廠,工匠,以及屬於印度洋西海海軍的艦隊組隊前往馬六甲,人老奸,馬老滑,這話真的沒錯。
相比於後勤從印度運送的方式,塞西賽利安決定連造船廠和工匠直接搬運到馬六甲,畢竟那邊本身就有有些不大不小的王國,比方說葉調國,至於說陰乾木材什麼的,那些國家必然是有儲備的。
就算是沒有儲備,塞西賽利安也不介意用那些國家建造宮殿的主梁來建造艦船,畢竟這個時代,木材真的不缺。
塞西賽利安帶著海軍上路之後,韋蘇提婆一世才收到塞西賽利安的密信,不是用君臣的口吻寫的密信,而是用王室老前輩的身份,給後輩寫的密信。
看到信得時候,韋蘇提婆一世還有些驚喜,好歹臨到最後老爺子還是認同了自己的身份,然而看完內容之後,麵色卻甚是難看。
塞西賽利安沒有寫什麼多餘的東西,核心就一條,查一查貴霜的朝堂,裡麵應該有漢室的人,五年以內上位的人,沒有可以考證的曾經的朋友,應該就是漢室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