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很清楚自己現在屬於消耗太大,明明內氣什麼的都在,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疲累卻一直衝擊著自己的意識,使之無比的困倦。
一覺睡醒之後,已然第三天傍晚,期間已經被陳到鎮住的蒙康布並沒有在這段時間前來襲擊,也虧的如此,否則的話,洞鴿山口現在說不準已經易手了。
“我睡了多久?”陳到蘇醒之後有些恍惚的詢問道,一旁的本部士卒眼見這一幕神色大喜,“三天,將軍,您已經睡了三天了。”
“三天?”陳到大吃一驚,隨後條件反射一般的詢問道,“這三天貴霜大軍可有騷動,我軍可曾遭遇過襲擊?”
“洞鴿山口東邊遭遇了一次偷襲,不過沒有什麼,靠著床弩的遠程打擊,以及一些百姓的幫忙,我們已經成功打退了對方。”本部士卒趕緊回答道,實際上士卒這話說的言不由衷,對方為什麼退走,他們好歹也能看出來,並非是打不過,隻是戰鬥力意誌不太堅定。
隨著陳到的蘇醒,原本因為主將和主力軍團陷入昏睡已經有些慌了的本部士卒也冷靜了下來,畢竟陳到就是他們的主心骨,隻要陳到蘇醒了,局勢就能再次控製住了。
陳到也看到了對方說話時的言不由衷,當即召集其他參戰的士卒進行詢問,很快便從一群人七嘴八舌,略有美化的說法中得到了完整的情報,那個從洞鴿山口東邊下手的軍團實力很強!
伽色尼於雨季翻山越嶺本身就超出了很多人的預料,但是由於預估出錯的原因,並沒有趕上和蒙康布一起夾擊洞鴿山口。
不過就算是遲到了,伽色尼在確定洞鴿山口東邊安排的漢軍並不多之後,果斷發動了強襲。
這裡得說一句,伽色尼作為貴霜少有的軍團天賦擁有者,本身就是資質和能力的一種標誌,隻是光芒為那些大佬所掩蓋,實際上在沒有了掣肘之後,放開手腳展現出來的戰鬥力還是非常靠譜的。
加之伽色尼翻山越嶺過來進行偷襲本身就是一種意外,哪怕李優在洞鴿山口的東側確實有一定的布置,但是麵對伽色尼的時候卻明顯有些力有不逮,畢竟當時阻擊伽色尼的士卒太少了。
洞鴿山口的東邊,陳到隻安排了五百人在駐守,在遭遇到伽色尼的強襲之後,第一時間通知其他人來幫忙,時間上也有些來不及。
好在陳到已經扭轉了自身的天賦,白毦兵的士卒也能使用出來那種抹消非人之力的效果,才得以勉強拖住對方。
不過相比於蒙康布當時麵對白毦兵完全沒有抵抗能力的表現,伽色尼麾下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老兵是能在被解除了所有的天賦之後依舊保有和白毦兵作戰,並壓製白毦精兵的能力。
沒錯,這些老兵就是阿文德麾下的那一批,消除了非人之力確實很恐怖,但是錘煉了無數遍的素質卻並沒有消除,而且揮舞武器時的感覺也沒有消失,就算是沒有了天賦,他們依舊能打出震蕩攻擊。
隻是效果比以前衰弱了很多,而且難度也比以前大了很多,但就算是不依靠精銳天賦,他們本身也能做到一部分天賦所能做到的事情,甚至在伍習下場的時候,那些曾經的阿文德親衛已經能在不依靠精銳天賦的情況下完成攻擊收束。
雖說在具有精銳天賦下的他們看起來,這種純粹多年錘煉,而依靠著技巧和本能收束起來的攻擊瑕疵滿布,但這畢竟是做到了,而能做到和做不到就是兩個完全的層次。
能將自身的力量收束起來,哪怕是有瑕疵,也意味著在白毦兵的籠罩之下依舊具有著反擊之力。
隻是伽色尼最後還是選擇撤退,因為漢軍的又來了一批看起來和駐守洞鴿山口東側的那些士卒完全一樣的援軍。
伽色尼沒有蒙康布那種魄力,也沒有阿文德指揮本部之時那種無敵的氣勢,眼見不能輕易將山口拿下,伽色尼便趕緊撤退了,畢竟失去了力量和天賦的他,對麵白毦精兵確實壓力極大。
不過饒是如此,混戰了一場的白毦精兵再一次折損了四百多人,畢竟能完成震蕩打擊,並且將震蕩打擊收束起來的軍團,本身就代表著傲立於所有精銳軍團的頂點。
理論上講,能完成這一步的軍團,隨手一擊都屬於必須要閃避的招數,正常概念的防禦對於這種打擊根本沒有任何的抵抗力。
哪怕是赤手空拳,不依靠武器,隻要震蕩打擊和力量收束的天賦開發的層次夠深,也足夠一拳打在盾衛盾牌上,然後將盾衛的五臟震碎,畢竟這種天賦除了要技巧的支撐,對於自身素質也有極高的要求。
“在改寫現實的籠罩下,還能使用力量嗎?”陳到聞言神色凝重,在他的預估之中,這種事情確實是有可能做到,但那種層次的軍團如果出現在戰場,以之前白毦精兵的情況,對方肯定不會退。
“是的,隻是威力大幅縮小了。”本部士卒趕緊回答道。
陳到默默地點頭,心中略有不解,能在白毦精兵改寫現實的壓製下使出這樣的力量,麵對之前的局勢又如何回退?
好在陳到也不是精於算計之輩,想不通他也就不再多想,轉而思考自己之前完成的意誌改寫現實,這是當初推辭的第三條路,雖說無法外顯,但是撕開了這條路,自己勉強也算是上了台麵。
隻是當前這條路還得完善,哪怕是踏上了這條路,距離沉到自己所設想的程度還有相當的距離。
隻是未能得見那個在白毦精兵改寫現實的壓製下依舊綻放能力的軍團,陳到也不知道對方到的依靠著什麼樣的手法做到的,也就無從下手進行針對性的改良,現在也隻能先將和蒙康布作戰時暴露出來的缺陷彌補起來。
“那是震蕩攻擊,以及攻擊收束。”伍習大跨步的走了過來,聽到陳到蘇醒,他就趕緊跑了過來,畢竟之前伽色尼麾下那群士卒殺進來的時候,伍習就差準備決堤了。
“震蕩攻擊和攻擊收束?”陳到皺了皺眉頭說道,按說這種天賦應該會被消除在自己的意誌覆蓋之下,為什麼還能使用?
“雖說不知道白毦兵是什麼情況,但是你那個能力很明顯有兩個短板啊,一個是消耗的問題,反過來說也就是士卒自身素質的問題,一個能力使用之後不應該沉睡這麼久;另一個則是有些士卒就算是不依靠天賦,他依舊是精銳。”伍習看著蘇醒過來的陳到說道。
陳到一日不醒,伍習就得提心吊膽一日,畢竟東西兩側出現的襲擊讓伍習清楚的知道李優當初所說的局勢到底有多麻煩。
“不依靠天賦?”陳到一挑眉看著伍習。
“雖說有些離奇,但是在你使用天賦的時候,身體本身也在記錄著這種運用,甚至有一些比較簡單的天賦,百戰老兵直接可以靠技巧使用出來,而一個慣用的天賦,就算是按照白毦兵的能力覆蓋掉了,隻要士卒夠強,也依舊能用。”伍習歎了口氣說道。
“有些東西,不是說抹殺就抹殺的,天賦之所以是天賦,其實命名的時候就借鑒了人類所謂的先天資質之名,天賦非常重要這點沒錯,可努力確實是不容抹殺的,有些時候天賦無效了,那就隻能拚努力了。”伍習雙手一攤,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就算是我依靠意誌改寫了現實,其實有一些東西也改寫不了?”陳到看著伍習詢問道。
“嗯,你改變不了已經經曆過的曾經啊。”伍習隨口說道,“千錘百煉的素質,百戰餘生的意識,以及早已化為本能的技巧。”
說這話的時候伍習也在慶幸,之前在山壁上看陳到怒戰十餘萬大軍的時候,確實是將伍習給鎮住了,讓伍習生出來了一種自家西涼鐵騎拚死拚活努力了那麼多年到底是為了什麼的感覺。
可是之後阿文德親衛殺進去怒錘白毦精兵,而且隨著對於自身的狀態的適應,那些士卒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不斷的提升。
沒有了天賦又能如何,十餘年的錘煉可不是你抹消了天地精氣,抹消了非人之力就能徹底否定的。
之後伍習也帶著四五位西涼鐵騎的本部踏入了那個圈子,壓製很強,但是伍習硬接了一下力量收束,一口老血吐出,但隨後就笑了,原來就算是意誌改寫了現實,曾經的努力也未曾背叛自己。
有了這個認知之後,伍習再看陳到就沒有那麼敬畏了,所謂的改寫現實在有了這個認知之後的伍習看來也不過是一種天賦而已。
雖說強到對於弱者而言,比軍魂還要離譜的程度,可是活到現在的西涼鐵騎,沒有一個弱者。
“如果可以的話,試著對我全力使用一下你的意誌改寫現實,這樣你就會有更深的理解。”伍習看著陳到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