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過了吧,挪用儲備鋼材製造箭矢這條有點過分啊,我們的儲備鋼材都應該是有定數的。”賈詡看著批示皺了皺眉頭,雖說他也就隻能建議,反正陳曦要搞,肯定沒人能攔得住。
“哦,沒什麼,我做五年計劃的時候每月都有一些多餘的產出,雖說原本是打算拿去生產一些彆的東西。”陳曦表示完全不用擔心,“再說最多三個月,並州煤鐵司也就出來了。唔……”
陳曦這邊的儲備鋼材,就跟五年計劃裡麵的預算一樣,有一部分屬於實際意義上的基本不會動的部分,不過鋼材和預算不同,鋼材可以生產,更何況馬上不是要開第二礦場了嗎?
因而話說間陳曦又找了個地方寫了份報告,讓賈詡轉交給劉巴,再怎麼說並州煤鐵司也屬於國營的,先排上,趕緊生產。
“這個交給並州煤鐵司的司長,讓他趕緊搞,劉子初居然到現在還在朝堂晃蕩,還不去搞煤鐵司。”陳曦不滿地說道。
“……”賈詡無語的看了一眼陳曦,劉巴最近都坐不住了,就想跑並州去搞煤鐵司好吧,要不是大朝會限製著這家夥,他現在都跑掉了,陳曦這邊給這東西,搞不好今天劉巴就帶人上路了。
“那我讓人遞給劉子初了。”賈詡想了想,讓劉巴做實業去算了,彆在長安了,劉巴本身心都沒在這裡,朝會什麼的,請假算了。
於是賈詡派人將陳曦的公文轉交給曹操,而曹操這時喝完酒正在安撫劉巴,雖說自家的力量成長很重要,但曹操覺得維護漢室的顏麵也很重要,可以說劉巴到現在沒走,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曹操的原因。
然而收到公文之後,曹操看了看,覺得陳曦這是真拿三方作為漢室一家看待,於是將公文交給劉巴。
“子初,陳子川雖說不太認同你的做法,但是對於你的能力確實認可,而且相比於他,倒是我們小心眼了,不管怎麼說對方在家國方麵,確實是一片公心。”曹操無比感慨的將公文轉交給劉巴。
劉巴看著公文上麵的描述,責令劉巴儘快前往並州,組建並州煤鐵司,於三月後生產第一批鋼材進行實驗。
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並州那邊的礦場已經建好了,煤礦那邊本身就是露天礦,鐵礦也準備的差不多了,技術人員也從青州冶煉司調過來,實際上現在就能開工生產,而所謂的三個月後,根本就是讓劉巴拉起一整個組織架構,這從任何一方麵說都已經夠意思了。
“陳子川勝我百倍,心胸更是非常人所能及,既然如此,我今日便啟程前往並州。”劉巴抱拳一禮,他本身心就不在長安,相比於這邊有他沒他都不重要,並州煤鐵司可是實際意義上加強他們的力量。
“路上小心。”曹操感慨不已地說道。
曹操完全不知道這隻是因緣際會的一個巧合,不過就算是知道了,恐怕會更清楚陳曦的態度,根本不放在心上這種事情,以曹操現在積極樂觀的心態,怕是更覺得陳曦沒有拿他們當作敵人。
陳曦這邊隨隨便便一個批示,便給長安南郊,靠近秦嶺那邊建起來十個大型的箭矢倉儲,甚至連追究鄴城倉儲問題的想法都沒有,但是皇甫嵩這邊已經處於心驚膽顫的狀態了。
沒辦法雙方的思維模式存在著極大的代溝,陳曦對於勤於訓練的士卒根本不會在乎對方會造成多大的消耗。
當年西涼鐵騎才並州才來的時候,穿著板甲對砍,幾天就要換武器和鎧甲,實在是因為這玩意是板甲,修的速度還不如回爐重造,成本什麼的,沒時間重要,因而陳曦除了覺得有些血腥殘暴,對於鎧甲和武器的損耗根本不在乎。
玩命訓練的軍團才是到需要的時候能真正派上用場的軍團啊!
區區百萬的箭矢損耗,這算事?夠不,不夠再來點,隻要不是被貪掉了,訓練損耗大,隻能說明你們努力啊,努力是好事。
皇甫嵩這邊可就不同了,他們那個時代就那情況,能省點省點,百餘萬箭矢的損耗,皇甫嵩覺得自己除了跑路已經沒辦法了,至於丟那裡的兩個軍團,射聲營和長水營。
省省吧,在上個時代,這倆軍團真不值上百萬箭矢,誰家直接在軍營強行訓練新的雙天賦軍團,上戰場去死啊,死著死著就出來了,還不用這麼大的消耗,上百萬箭矢都損毀到隻能回爐了。
荀爽,陳紀,司馬儁雖說也覺得現在闊了,但思維還是有些停留在當年,上百萬根箭矢,皇甫嵩賣了能不能值這麼多。
“我覺得,我們仨明天請你吃頓飯算了,你看今天你請了我們一頓,我們明天三個人請你一頓,這件事就這麼結了算了。”司馬儁毫無節操的說道,皇甫嵩隻覺得心頭一梗。
“吃了我的東西,喝了我的酒,就給我好好想辦法!”皇甫嵩怒斥三人,“更何況,我還沒解決答應陳子川的事情。”
“我覺得,這次之後,你在陳子川那裡的信譽應該會是負的了。”荀爽歎了口氣說道,其他兩人也都點了點頭,表示很有道理。
“不管是負的,還是正的,你們三個趕緊給我像個辦法。”皇甫嵩黑著臉說道,“我覺得我躲不了幾天了,最多再有兩天,陳子川肯定來找我,尤其是朱公偉那個混賬,居然說我癔症了,怎麼辦!”
“去乖乖認錯吧。”司馬儁從一旁掏出自己的拐杖,然後又從陳紀那邊摸了一根,一起遞給皇甫嵩。
皇甫嵩不明所以的看著司馬儁,司馬儁長歎一口氣,“古有廉頗負荊請罪,你皇甫義真不會裸著背兩根拐棍過去表示自己錯了嗎?”
“……”皇甫嵩一口老血淤積在心口。
“明天去承認錯誤吧,原本我們還覺得你出了兩個軍團還有救,再看看精銳天賦說不定還能揭過,現在沒救了,等死吧,唔,我們給你送的封金回頭我們也不用帶走了。”荀爽揶揄的說道。
“回頭你完蛋了,我都不會完蛋!”皇甫嵩氣的夠嗆,心中暗罵,這波東西我收了,等你們完蛋,我一個個的燒回去。
“我覺得這小子心裡肯定想的是,等過一段時間我們這幾個老家夥倒了,把那些東西燒給我們。”司馬儁不愧是活了快有九十歲的老家夥,看皇甫嵩的眼神就知道皇甫嵩到底是什麼想法。
“我覺得他未必能活過我們,續命的法門也是有上限的。”陳紀大笑,簡直是肆無忌憚,根本不管皇甫嵩的麵色。
“說不定啊,皇甫義真可是相當於大漢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這可是天命啊,”荀爽緊跟著也是大笑,“看在現在沒有新人的份上,陳子川不會過分的,他還真能把你收拾了?”
“秋後算賬,秋後算賬。”陳紀甚至已經進入自嗨模式,拍著幾案一陣狂笑,完全沒有一點豪門貴族的風範了,氣的皇甫嵩吹胡子瞪眼,但就是沒下手,倒是眼中流露出來了思慮的神色,
“說不定是秋後問斬啊!”司馬儁已經徹底沒節操了,比陳紀還過分,此言一出,全場一靜,然後荀爽和陳紀大笑。
“你們夠了!”皇甫嵩一掌拍在幾案上,黑著臉看著三老頭,“有你們這麼說話的嗎?是不是來幫忙的。”
皇甫嵩作為一個騎牆派,牆頭草,到現在都沒有死,除了帶兵特彆厲害,其實政治也不差,至少聽潛台詞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隻是潛台詞也不是這麼說的,什麼叫做“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那是用來形容我皇甫嵩的話?放當年我皇甫嵩乾翻黃巾的時候用這話誇誇還行,現在都不是我的時代了。
還有陳紀,秋後算賬,要不要這麼過分,司馬儁你更過分了,直接秋後問斬,滾犢子吧,你以為我不知道陳子川什麼性格,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情他根本做不出來的!
“有啊,有啊!”荀爽這個時候特彆活躍,“你看,我跟這倆比,說話多好聽,老兄我可是在誇你,和這倆可完全不一樣。”
皇甫嵩隻感覺自己的心頭挨了致命一擊,熱血直接上腦,就差要當場腦溢血,看著荀爽都快要翻白眼了。
“這地方多好,老哥老弟都會說話,我跟著說說也好啊。”陳紀一臉調笑的神情說道。
“我順著老弟們的話在說有什麼問題,有問題你來咬我啊!”司馬儁遠比荀爽和陳紀過分,直接將皇甫嵩氣的腦袋都大了一圈。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刷下限的模式告一段落,然後四個人又開始規規矩矩的展現出貴族世家應有的風度。
不過孔子有言,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這三個老家夥給皇甫嵩上了一堂什麼叫做從心所欲,不逾矩,對麵這三個最年輕的荀爽,現在也七十歲了,皇甫嵩是真拿這三個家夥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