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郭嘉什麼的,對於曲奇來說都是熟人,也正因此這倆在打回來之後,得知曲奇要管理自己的試驗田,也就沒多說什麼,派人盯著曲奇,避免對方不作死就行了。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曲奇的身份已經不再是以前那種小透明了,在這種近乎戰場一線的地方,若非曲奇種的東西就在這裡,恐怕關羽的郭嘉更傾向於將之送到後方。
隻是事情已經發生,關羽和郭嘉也不能說什麼,隻能派人盯著點,避免對方出事,至於曲奇,其實現在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
不過現在稻穀也已經晾曬處理好了,曲奇也不想繼續在這裡呆著給關羽郭嘉他們添麻煩了,這裡是什麼地方,曲奇也是很清楚的,安全問題他也是很重視的,隻是試驗田在這裡,不得不回來一趟。
再加上郭嘉也曾告知過曲奇大致的統一時間,雖說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並不算重要,但現在做完了正事,也可以去觀禮一二。
當然還有相當重要的一點在於,曲奇已經到了而立之年了,這個年齡在這個已經足以稱之為老夫的時代,他現在依舊是一個單身狗,雖說曲家有一些小輩已經叫他叔祖了。
哪怕現在曲奇的功績已經足以入廟享受香火,按照這個時代的慣例,他依舊需要一個正妻傳承曲家的血脈,在以前還可以用曾經的執念去糊弄彆人,而現在確實沒有任何的理由了。
當年許下的諾言在北匈奴倒下,偌大的北疆並入中原,胡人俯首的那一刻,便已經完成,也許其中有自己的功勞,也許其中沒有,但完成了就是完成了。
哪怕是借他人之手,哪怕是隨大勢而為,終歸自己在年少憤慨泣血之時,所許下的諾言已然完成,而所謂的倉稟實而知禮儀,曲奇看著自己掌心的紋路,看著麵前的稻穀,他能做的已經做到了。
“去江東吧,那裡是最適合這些東西的地方了,不僅僅是氣候,還有……”曲奇側身朗笑道,十多年了啊,死在自己麵前的青梅,他現在回想起來已經有些模糊,當年自己許下的重諾,到底是為了給她複仇,還是為了約束自己不要崩潰。
“好的。”黑白仙人將所有挑選出來的種子收好,然後立在曲奇的身側,準備著曲奇一聲令下,就帶著曲奇飛往江東。
“安國,你留下和關將軍一起吧,將你約束在我的身旁這麼久,麻煩你了,將軍終歸應該在戰場上建功立業。”曲奇停頓了一下,突然轉身對武安國說道。
“蒼侯……”武安國一愣,但是眼見曲奇眼中的堅定之色,又想起自己的身份,隨後抱拳施禮,對著曲奇說道,“多謝蒼侯體諒!”
“你是猛將,不是遊俠,更不是仙人,為了我的任性,將你拘束在身邊,沒有機會去戰場建功立業,在山水間去尋找,這是我的任務,不是你的任務,你的力量應該用來保家衛國。”曲奇笑著對武安國擺了擺手,“兩位仙人自然會保證我的安全的。”
“蒼侯大可放心。”白仙人溫和的說道,出事,不存在的,曲奇的外套和發冠,都被這倆家夥祭煉過了,黑白仙人彆的不多,分身多,未啟用的分身先給曲奇來幾個再說。
“跟著關將軍好好乾吧,回頭這玩意產出高了,我會記得給你先寄一批的。”曲奇笑著說道,仿若沒有一點分彆的傷心。
隨後不等武安國回話,曲奇就給了黑白仙人一個眼神,兩名仙人,心有靈犀的同時發力,隨後一個視覺扭曲,直接帶著曲奇出現在數百米高的天空,而後裹著一團輝光消失。
武安國目送著曲奇離去,直到目力確實無以為繼的時候,才收拾收拾心情,來到關羽的營地,之前那一戰對於關羽來說也非常之傷,主力的損失讓關羽的心頭也有些沉重。
“咦,漢謀沒回來嗎?”主營的大帳不是隨便誰都能進來的,因而郭嘉隻是看了一眼,就沒有再留心,然後隨口詢問了一句。
“嗯,蒼侯的種子已經晾曬好了,兩個仙人帶著他先回中原了。”武安國平靜的說道。
“來當甲士營的頭領如何?”郭嘉放下筆,看向武安國說道,曲奇走了,武安國留下了,郭嘉不需要問任何的東西,就都懂了。
“好。”武安國點了點頭說道,他畢竟是沙場的戰將,不是遊俠,不是仙人,“軍師看了這麼久的地圖,可有什麼想法。”
“看了這麼久的地圖就一個感覺,貴霜的底子太厚實了,我到現在將周邊這些藩國關於貴霜的地圖拚起來之後,就這麼一個感覺。”麵對武安國,郭嘉也沒有什麼掩飾的意思,有話直說即可。
“很難對付?”武安國詢問道。
“嗯,過了這片森林之後,便是所謂的恒河平原,一個比我們數州之地還大的平原。”郭嘉苦笑著說道,“雨水充足,土地肥沃,比數州之地還大的平原,你說能養活多少人?”
這就是郭嘉最清楚的感覺,帝國的資本?笑話,古典封建時代,人口的多少便是最現實的資本,而握有這樣的平原,郭嘉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月氏,確實是昭昭天命啊!
“算了,不說這些,豫州那邊給我們來了消息,文則大概在會盟之後,就會走荊南古道過來,那個時候大概也就是八月初,到底是戰,還是固守,到時候我也就研究的差不多了。”郭嘉看起來也不想多說這些事情,擺了擺手示意武安國去甲士營進行訓練。
另一邊,陳曦被攆的到處跑一事還是告一段落了,法正雖說被沒收了贓款,但看起來崔琰也不想多管,隻是拿走了贓款的一部分,給法正還是留下了大半,算是繳稅吧,理論上講繳稅過後的錢都是合法收益了,崔琰看起來貌似也兼職洗錢。
雖說沒全部拿下,但是想想自己之前畢竟已經是莊家通吃了,被拿走的又不是自己掏出來的錢,法正也就沒在意,更何況這麼轉了一圈之後,錢也變成了合法收入,挺好的。
不過午後贏了一大筆的法正,還是決定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了,晚上請所有人吃魚,什麼魚膾,什麼清蒸,什麼水煮,什麼炙烤,反正亂七八糟的很多種。
作為舉報黨的陳曦也被邀請了,但是作為舉報的代價,東西是法正準備,但是廚子是陳曦準備,其他人則是等著吃就是了。
對於這一點也不算是難為陳曦,畢竟關於吃這一樣,陳曦確實中原最有名的,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沒事就研究如何吃等等,這些說的就是陳曦。
甚至說一句過分的話,所謂炒菜這一係彆,就是從陳曦家的廚房裡麵流出來的,所以讓陳曦找廚子這種事情,隻能說是所有人在吃的方麵和陳曦相比甘拜下風而已。
“說起來天都黑了,為什麼沒見呂奉先來呢?難道沒感覺到,或者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陳曦遠望北方,按說以赤兔的速度,呂布早就應該來了,結果到現在都沒來。
“子川,你在看什麼?”張飛的大嗓門震得陳曦的身子有些傾斜。
“隻是奇怪溫侯怎麼還不來?”陳曦皺了皺眉頭說道,“淯水上那麼大的動靜,按說溫侯早就應該來看看了,怎麼沒過來。”
“……”張飛麵色扭曲了一下,然後拍了拍陳曦的肩膀說道,“那家夥有時候說話不算數的,尤其是在你認真的時候,他可能隻是在說笑,嗯,這一點我無比確定。”張飛想起了自己那個悲催的下午。
“哦,也有這個可能。”陳曦點了點頭,沒放在心上,呂布來不來其實不太重要,隻不過因為以前很多事情,陳曦還是希望呂布來一下,至少將以前的事情解決掉。
倒不是因為仇恨什麼的,和呂布有死仇的,現在還活著的應該是沒有了,呂布來了一下,更多是標誌著漢室這次統一確實是團結了一切應該團結的勢力。
當然也有很重要的一點在於,呂布現在的性子確實不那麼暴虐了,可能是因為有著貂蟬的存在,呂布確實沒有以前那麼肆意妄為了。
一柄不受任何人控製的方天畫戟確實危險,但現在的呂布有了真正意義上的牽絆,家族,親人,部下,軍隊,後代,所以原本對於其沒有任何約束的規則,現在也真正有了效果。
不過這樣的呂布才算是人吧,沒有任何牽絆的話,擁有著這樣近乎無敵的實力,沒有了束縛,恐怕隻是一個披著人皮,內裡已經脫離了人類社會的怪物了,人類畢竟是社會性動物啊。
現在的呂布,至少在陳曦看來已經有了比較偏向於正常人的是非觀,哪怕這種是非觀是貂蟬賦予給對方的,其自身還是原本的情況,但至少能聽進人言了。
所謂溫柔鄉是英雄塚,可是能死在棺材裡,也好過暴屍荒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