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陳曦對此有些不太理解,但是看在西涼鐵騎的戰鬥力,以及李優,賈詡等人的能力上,陳曦也沒多想便從財政上直接給劃了一萬五千的名額,允許了李優給老兵補發當年的軍餉。
實際上這裡麵就涉及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西涼鐵騎有沒有這麼多人,很明顯,就算是加上張繡也不可能有這麼多,除非是算羌人。
然而法正本身也是一個民族主義者,雖說不至於像公孫瓚那麼誇張,但除非是真正入了漢籍的,否則想要補軍餉,你完全是想多了。
至於李優,李優真拿羌人當過人?你怕不是發夢。
實際上真正需要補發的人可能連五千都不到,西域的鐵騎根本不需要補發,跟著李傕那些人混的時候,什麼都有了,發土地都是按照幾百畝在發,然而多數西涼鐵騎根本不種田。
反倒是現在遷移過去了很多羌人之後,西涼鐵騎將自家的土地租借給了羌人,讓羌人交租子,要說的話,這些人基本上已經算是地主階級了,然而這夥人壓根沒有半點的自覺。
至於說李優的一萬五千名額,其實和張繡也沒啥關係,李優更多是的打算給二十年前平西羌,破東羌,跟著段熲當銳士,跟著董卓當鐵騎的那些戰死的士卒一份彌補。
雖說李優沒節操,沒底線,但是涼州當年打成了什麼樣子,為了破西羌,東羌到底付出了什麼,李優還是很清楚的,涼州青壯有多少倒在了對羌戰役上,李優還是記得的。
隻是當初漢室確實發不出來任何的撫恤,就算段熲,董卓在涼州的時候將所有的賞賜全部作為軍資和薪酬發了下去,實際上對於那些戰死的士卒來說,他們的後事,他們的後人還是一無所有。
李優的一萬五千名額除了少數是隨便給點鐵騎的錢,讓他們入編製,其餘的基本上都是用來還二十年前以及十年前欠涼州的債。
也許那些人的後人找不到了,也許那些人的後人也死了,也許他們還在,其實都不重要,李優隻不過是完成應有的承諾而已。
當然李優也知道這樣做不好,所以他換了其他的方式,雖說從法理上來說有些傾向於巧立名目,挪用款項,但隻要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了,畢竟二十年前的情況各地都一樣。
哪怕涼州很慘,但真要說並州不也是,幽州不也是,也許沒涼州慘,但是陣亡的士卒,沒有撫恤這一點都是相同的,如果李優直接開口說是要求撫恤,不可能通過的。
太多了,多的就算是陳曦也不可能點頭,所以李優直接將款項要到手,去做該做的事情,西涼鐵騎隻要活著的,不會缺那筆款子,對外征戰以他們涼州的作風,在不需要上繳的情況下,軍團長三分之一繳獲到手,其他的士卒分了就是。
因而活著的西涼鐵騎並不需要錢款,他們需要的隻是承認,承認他們的付出,承認他們地位。
反倒是在這一過程之中倒下的,在西涼鐵騎尚且窮困的時候倒下的那些士卒,他們才是真正需要撫恤的,死了的人一無所知,但生養他們的人,以及他們生養的人還需要繼續活下去。
當年的情況他們沒有辦法改變,現在能彌補當年的問題,哪怕是時間久遠,李優也願意去做這件事。
哪怕李優很清楚,這件事很難做,而且擺在台麵上還有些犯忌諱,更重要的是真要追究的話,這件事就意義而言並沒有什麼價值,歲月足夠在那麼長的時間抹平一切,但李優還是選擇了這麼做。
就算是晚了二十年,就算是段熲死了,董卓也死了,當初給你們承諾的事情,我也會兌現。
李優畢竟是純粹的寒門,和賈詡那種沒落氏族還是有著些許的不同,李優哪怕是到現在依舊貫徹著自己的信念。
說起來到現在依舊無比清楚自己在乾什麼,自己要做什麼,自己的目標是什麼,而且一直為之在奮進的,在當前這個時期,已經非常少了,而李優依舊無比清楚。
將郭汜打發走之後,李優打發自家的仆人去通知賈詡,陳曦,魯肅等人,然而來的隻有兩個,也就是賈詡和陳曦,簡雍和魯肅陪劉備去核對倉儲,外加認人去了,劉曄和滿寵沒在鄴城,法正忙裡偷閒帶著陸遜和盧毓去山中納涼去了。
至於糜竺,一年一半時間沒在鄴城;孫乾,現在應該在益州那邊正在進行實地勘探,高架橋修築計劃處於半擱置狀態。
據說難度已經爆炸,孫乾的意思是要麼陳曦砸錢讓他實際搞一架試試,要麼還是修環山公路,當然孫乾實際調查了某些峽穀之後,深覺高估了自己的修築水平,還是環山公路比較好。
不過已經被陳曦否了,高架橋,必須高架橋,原本過峽穀,沒路繞的話需要半個月,換成環山公路變成一兩天,問題是變成高架橋可能隻需要一刻鐘,所以孫乾現在已經被掛在益州晾曬著,就看什麼時候能出個高架橋。
至於劉琰基本不怎麼參與這種會議,加之最近王異將青徐的水利網絡規劃好之後跑回來了,樂浪王家和川蜀李家也調研完屬於自己名下的部分,現在劉琰天天跟在桑欽老爺子後麵轉。
就算桑欽再三保證不用管自己,絕對不會死,後麵甚至說了,死了也不用劉琰負責,但問題在於桑欽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風風火火的出門,劉琰不跟著實在不行。
尤其是桑欽最近看著自己寫的水經,覺得有些問題,居然準備再走大漢十三州,順帶聽說北疆有一些沒記載的河流納入了國土,桑欽還準備去看一下,當然就當前的情況而言,桑欽隻打算去看看正在規劃並且修建的大運河。
問題就算是這樣,劉琰抱著負責的想法也隻能親自跟上去,以至於最近劉琰已經涼了,什麼會議他都不參加,全程陪桑欽到處轉,老爺子去哪裡,他去那裡,順帶跟著溜得時間長了,劉琰也湊合著學會了一點水利規劃。
雖說按照桑欽的說法,要是換個水平正常的人這麼跟著,就他每天時不時教點東西,到現在都應該有幾分樣子了,也就劉琰資質太差。
對此劉琰不做任何的評價,他就是資質差啊,十二元老裡麵就他除了吹以外其他什麼都不會,當然劉琰完全不知道,他如果將他自己對於名士之間關係網絡的認知,以及他對於人際關係的維護寫出來,足夠編一本書,叫做人際關係學!
這也是為什麼劉琰一直表示自己是菜雞,但是劉琰卻在任何時候都能找到他需要的人來給他幫忙的重要原因,這貨現在就是一個人際關係網絡的實際模版。
自然現在劉琰也來不了,李優成功的達成了身為文臣係十二元老之一,叫人的時候隻叫到了兩個人這種丟人的事情。
“呃,怎麼就你們兩個?”陳曦不解的看著正廳之中喝茶的賈詡和李優,不由自主的問道。
“沒辦法,其他人都有事。”李優很自然地說道。
“哈哈哈,你這話不就是直說我們三個在偷懶嗎?”陳曦大笑道,“反正我堅決不承認我在偷懶,在你叫我之前,我可是正在努力的製作關於淮河以南長江中下遊土地開發計劃。”
賈詡聞言,掃了一眼陳曦,懶得答話,給了李優一個眼神,李優默默地吹了吹茶水,然後看了一眼陳曦,“不要以為你說了一個很長的名字我就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家內院的管家告訴我你在午休,還是我這邊告訴她有急事,必須要你參會,她才將你叫醒的。”
“……”陳曦聞言尷尬不已,然後默默地找了一個地方落座,不再裝自己很努力的在乾活了。
說起來早上的時候劉備叫陳曦和他一起去清點戰略儲備,他都因為熱而找理由拒絕掉了,否則的話也不會帶著魯肅和簡雍一起去了。
“說起來,文儒你找我們來是什麼事,而且聽你之前的話,好像是原本打算將所有人找來?”陳曦隔了一會兒,調整好心態詢問道。
“本來是將所有人找齊,商討一下變更戰略,現在就剩我們三個人,要是變更戰略之後再公布,對於其他人來說會有些不太合適。”李優有些抑鬱的說道。
隨著組織結構趨向於完整,很多東西也都出現了標準的流程,這麼一來各種規章製度也應運而生,同樣,原本很多可以隨意性的事情也不得不按照流程來處理。
就像這次,這種戰略變更,其實這三個已經可以拿定主意,到時候宣布就可以,但是為了照顧製度,也隻能先行終止。
“怎麼,發生了什麼大事?”陳曦皺了皺眉頭詢問道,之前的嬉笑的神色為之一遍,恢複成了正常的肅然之色。
“你們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安息完蛋了。”李優將盟書遞給陳曦,而賈詡則從另一邊坐過來,和陳曦同時觀看盟書,兩人看的過程近乎和李優一樣,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