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顏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就拒絕了這個提議,王累也沒有意外,益州的將帥都是這種穩紮穩打,未算勝先算敗的類型,而且現在的局勢確實沒有必要賭這種事情。
話說益州唯一一次賭博,就是對孫策戰爭,結果輸了劉巴和鄭度兩個一流的文臣,現在想想真的好想哭。
“還是不了,這樣損失實在是有些承受不起。”嚴顏歎了口氣拒絕了這個提議,倒不是打不過,光看之前的局勢就知道了,不算拉胡爾的話,嚴顏自己一個人拖都能將現在率領前軍的杜爾迦拖死。
實際上,嚴顏並不知道,王累的這個提議其實是最正確的提議。
貴霜大軍需要重整旗鼓,需要磨練新人,刹帝利武士軍團現在還是一個連精銳天賦都不具備的水貨,孔雀弩箭甚至連當年的水平都沒有恢複,現在拉胡爾手上的軍團,每一個都極具潛力,但距離變成真正的戰鬥力還差不少的火候。
加爾斯,凱拉什,納庫魯等人雖說已經有了相當的資質,但六年前被調離了孔雀軍團之後,他們真正參與戰爭的機會也不多,而且在前不久才又一次並入到拉胡爾手下,他們也需要一定的磨合熟悉。
畢竟當年的他們隻是拉胡爾手下的千夫長,現在已經是手握一個軍團的正規將帥,在很多戰術和作戰意識方麵都需要進行修正,才有可能恢複到曾經那種不需要言語,隻需要某個人做出調令,其他人瞬間就能了解的密切配合。
至於杜爾迦,這家夥幾乎是所有人之中成長性最好的,不同於其他將帥的刻板,作為野路子出身的他隻注重實用性。
如果說貴霜哪個將領手上的戰術最複雜,最完備,除了海軍一係,必然是杜爾迦,這家夥算是那種不會在一個坑裡麵摔倒兩次的典型。
哪怕是被彆人占了一次便宜,下一次交手之前,也絕對會找到破解的方式,在這個不存在無敵戰術,不存在無敵軍團的世界,大軍團作戰在棋子都很多的時候,真的是在比雙方執棋人的運用。
這些都是貴霜當前存在的弱點,但是用不了多久這些弱點就會消失,拉胡爾不蠢,杜爾迦同樣也不蠢。
作為已經學完所有基礎戰術,從野路子走上正道的杜爾迦,捏出破解的方式隻是時間的問題,加爾斯等人雖說因為時間過去太久,不再熟練,但恢複總比再次訓練來的快。
孔雀軍團也同樣是如此,更何況孔雀就算不能連發了,作為戰略威懾也足夠牽製漢室軍團很大一部分的精力,至於刹帝利武士軍團,欠缺的隻是磨刀石。
現在幾乎是拉胡爾麾下軍團最弱的時候,從現在開始的每天,拉胡爾都會一日強過一日,哪怕是不能跨過當年的極限,僅僅是發揮出來應有的水平,拉胡爾的軍團也會強的如同怪物。
不過這終歸是局外人的話,以身在局中的嚴顏等人一貫未算勝先算敗的作戰態度,自然不可能冒險做這種事情,畢竟以他們現在的感覺,自身還是具備著相當的優勢。
嚴顏和王累合計了一下,將情報送了回去,之後兩人穩穩的後撤,杜爾迦有心派遣精銳追殺嚴顏,但是眼見嚴顏陣型不亂,杜爾迦也隻能派兵吊在嚴顏後麵,給於嚴顏壓力,而不是直接作戰。
等待張任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看完嚴顏派人送回來的消息,張任和張肅的麵色都有些難看。
超越地平線的精準打擊,這種殺傷力對於現在絕大多數的軍團來說都足以稱之為致命,倒不是說張任這邊的成堆的重型弩機射不出這樣的威力,隻是受限於視視野,沒辦法進行更遠的有效攻擊。
“這個軍團是個麻煩,如果對方一直不出現,隻是在後方進行壓製,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打擊。”張任眉頭緊皺的說道。
“這種並非是必然命中的箭矢,你可以靠自身的天賦進行偏轉吧。”張肅隨口詢問了一句。
“可以是可以,所有幾率性的東西都可以靠我的能力進行影響,但這種影響不是絕對的,哪怕是天命狀態也不可能讓精銳弓箭手統統射不中,很明顯對方射的很準。”張任點了點頭,但隨後給了解釋。
“哦,這樣啊,那找到對方呢,在能確定對方方向的情況下,用天命指引對方的位置呢?”張肅又問了一個問題,張任不由得一愣。
“……”這個問題張任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也不知道能不能。
“應該是可以的吧,在知道大致方向的情況下,用天命指引位置的話,應該是可以的。”張任也有些不太確定,畢竟張肅這種問題,他根本沒有想過。
“撤了東邊的斥候。”張肅突然換了一個話題。
張任略有些無措的看了一眼張肅,這話題的跳躍性也太大了。
“突然撤除斥候乾什麼,沒了斥候,萬一被對手摸到了我們的營地怎麼辦?”張任皺了皺眉頭,準備拒絕張肅的提議。
“撤了斥候,用你的天命指引試試,看看我們能不能憑感覺接到主公他們,算算時間,主公他們也快來了。”張肅麵色淡然的說道。
“……”張任還真沒想過可以這樣玩,想想自己現在也用不上天命指引,決定按照張肅的想法試試。
“其實,你的那個天賦,很有意思的,像你那麼用實在是有些太浪費了,有些時候某些決定極限的是短板,你的天賦可以補齊自身的短板。”張肅神色平靜的說道。
“好的,多謝君矯了,我和吳懿交接一下,然後我們就試試。”張任點了點頭說道,自己的天命指引要真像張肅所說的那樣,那可就真成一個萬金油的能力了。
“那你先去交接,木鹿找我有事。”張肅對著張任擺了擺手說道。
“呃,那家夥找你有事啊,那你先去忙吧,我去和吳懿交代一下,這一波貴霜大軍看起來確實不簡單,多做點準備也好。”張任聞言對著張肅點了點頭就離開了營帳。
張肅在後營找到木鹿的時候,木鹿正在跟著一群人在煮蛇羹,見到張肅進來趕緊迎接。
“趕緊給軍師添碗筷。”木鹿踢了一腳身邊不知道是哪個洞,隻知道埋頭吃的蠻王,讓他趕緊給張肅添碗筷,現在木鹿在這群人之中確實是實打實的頭麵人物。
“蛇羹啊。”張肅接過碗嘗了一口,瞬間就明白是什麼東西,也虧張肅也是生冷不忌,雖說不像陳登那麼誇張,但是蛇什麼的他還是挺喜歡吃的。
“是啊,剛剛我們弄了一批蛇過來,從裡麵挑了銀環蛇和金環蛇來做的蛇羹,這兩種蛇有毒,但是味道非常好。”木鹿眼見張肅吃的滿意,一旁樂嗬道。
“味道確實不錯。”張肅三兩下將蛇羹吃完了,不得不承認靠山吃山,靠林子吃林子,確實也會出現一些好吃的東西。
“這個時間點菌子是過去了,否則還能弄一些山珍。”木鹿聽聞張肅說這玩意不錯,頓時心情大好,畢竟有些人確實吃不了這種美食。
“說起來,木鹿,你叫我過來,該不會就是請我吃蛇羹吧。”張肅浮現了一抹笑容說道。
“這倒不是,是這樣的,軍師,我那個洞的老人遷出來了,您看著能不能給我安排個地方啊。”木鹿撓了撓自己刷的花花綠綠的頭發說道。
“你看上哪裡了?”張肅一聽這話,麵上不由得一笑,他也不是那種苛責的上官。
更何況木鹿之前又活捉了鄯蹋伮,一點小小的要求,張肅表示睜隻眼閉隻眼就是了,絕對公平什麼的反正他張肅是做不到,有什麼要求直接提,不是太麻煩的話,張肅當場就解決了,要是太麻煩,那就等會合計合計再解決。
張肅這種上官,隻要你有功,那麼有點貪心什麼的,睜隻眼閉隻眼,不要被人揪住小辮子就是了,他不會對於麾下在專職以外的事情要求太嚴。
也就是當兵的隻要戰場表現好,當官隻要政績好,其他個人私德,馬馬虎虎能過去就行了。
因而張肅在聽到木鹿的話,也就是以為木鹿八成看上了哪處已經劃分好的田地,不過這種事情,張肅表示可以,沒問題,你提出來了,我幫你解決。
然而,木鹿說的東西和張肅講的完全是兩樣玩意兒。
“什麼看上哪裡了?不是啊,到處都是荒地,隨便找個地方開一片就能種田了,我要這個乾什麼?”木鹿不解的看著張肅說道。
“……”張肅無語的看著木鹿,發現這家夥的腦回路沒和自己在一條線上,輕咳了一下,“那你找我何事。”
“是這樣的,我洞中老人也出來了,但是軍師你應該知道,我們那個洞在林子裡麵的時候是不種田的。”木鹿撓了撓頭說道,張肅想了想,從記憶的某個角落裡麵翻出來了這些零碎的玩意,隨後表示自己知道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