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對,也對,刹帝利這一刀如果按照韋蘇提婆一世的立場來講,必然會砍在婆羅門的身上,既是給北方貴族的交代,又是給南方當前已經握有了軍權和力量的刹帝利一個交代。”陳忠也反應了過來默默地點了點頭。
哪怕是司馬彰這等曆經風雨的老一輩在想通這一點之後,也明白這一刀一下去,不說彆的,貴霜北部貴族和南部刹帝利在韋蘇提婆一世活著的時候基本不可能翻臉了。
雖說其文化衝突和地緣等政治衝突並沒有辦法因此而解決,但總體來說這確實是一種解決的方案,以貴霜現在所具有的戰爭潛力,韋蘇提婆一世不管用什麼辦法隻要將南北方團結在一起,那麼南北雙方合流所帶來的強大實力,足夠貴霜以另一種強盛姿態延續下去。
“如此這般,韋蘇提婆一世也算得上是相當優秀的皇帝了。”司馬彰在明白了局勢之後,反倒沒有什麼擔心了,陽謀這種東西沒有辦法破解,但是你既然玩陰的,那麼要拆穿還是很簡單的。
“嗯,確實是相當優秀的皇帝,雖說方法有些過於暴虐,但畢竟事實性的解決了問題。”陳忠也默默的點頭,“我這邊不太適合插手這件事,您來解決如何。”
“沒問題,本來就說好是如此的,婆羅門啊。”司馬彰的麵上依舊帶有著佛陀的祥和,但陳忠和荀祈都明白了司馬彰的想法。
“對了,你之前說是你查到了什麼,甚至連我們漢室此戰得勝都不看好了?雖說益州牧並不算很強,但也不是區區貴霜南部雜兵能輕易戰勝的吧,更何況我們給了所有的將帥性格,憑此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吧。”陳忠不解的的看向荀祈詢問道。
“完全沒希望,我們給的情報確實可以讓漢室贏得輕鬆,甚至在益州實力略弱於對方的情況下戰而勝之,但這都基於一個條件,雙方的差距不大,貴霜這次如果真要打,那隻有一個可能,根本不需要謀算。”荀祈苦笑著說道,“這一戰貴霜想打,益州必敗。”
“嗯?”陳忠麵露不解,而司馬彰已經麵帶思慮之色,他有些猜測了,結合當初對於刹帝利的觀察,他已經有些猜測了。
“最後一個壓陣的軍團,其實就是刹帝利武士軍團,我想大主教之前也見過了。”荀祈歎了口氣傳音給其他兩人。
“這個軍團換人了嗎……”陳忠帶著猶疑的神色緩緩的開口到,結合他們之前收集到情報,能讓荀祈做出如此神色,那也就隻有這種可能了,隨後猜測到了某種可能,顫抖了一下,“全團內氣凝練?”
“不,是全團煉氣成罡,整個軍團每一個人都被賜予了貴族身份,儘皆是刹帝利武士,由九個內氣離體率領的全團煉氣成罡軍團,你覺得以這個軍團為鋒頭,還需要算計什麼?”荀祈略帶苦惱的說道,陳忠和司馬彰儘皆是麵色一沉。
“兩千五百人到三千人的軍團,之前應該是換人了,這波是做出來給婆羅門看的,以婆羅門的情況,在發現這一事實之後,就會條件反射的將刹帝利武士軍團召回,然後按照自己的意誌拆分並入自己的力量之中,而那個時候就應該是清洗的開始。”荀祈略帶感歎的說道。
“也是對於北方的震懾嗎?”陳忠眼簾下拉,有些看不出他的眼神,但他很清楚這麼一支軍團意味著什麼。
“均勢是平衡的基礎,均衡則是安穩的前提,在解決共同敵人之後,皇室又有這麼一支震懾雙方的軍團,再將其他刹帝利種姓全部轉移到海軍,基本上這件事就算能粉飾過去,唯一吃虧的怕就隻有婆羅門了。”荀祈嚴重帶著些許的冷意傳音給兩人。
“這種事情我們如果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現在知道了……”司馬彰帶著淡淡的慈悲說道,“又怎麼能容忍這種借機覆滅高層的事情出現?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又何止千萬人命?”
“我這邊到時候也會使用一些手段,不過能不能見效並不好保證,時機是一個問題。”陳忠則是帶著瑣羅亞斯德大主教特有的威嚴說道,“畢竟我們不能隨時進行聯絡。”
“放心,到時候由我來聯絡,這種事情很簡單的,作為一個愛好宗教,希望消弭南北宗教文化勢力衝突,為貴霜帝國發展做出貢獻的王族繼承人,做這種事情很符合那位陛下的利益。”荀祈淡笑著說道,這種事情由他來做可謂是一舉兩得。
一方麵討好了本支,一方麵聯絡了自己人,連帶著還能刷一刷韋蘇提婆一世的好感,不管怎麼說,從親緣上講大月氏王族和韋蘇提婆一世算是一係出身。
“那就交給你吧,這個情報,我們現在送回去嗎?”陳忠掂量了一下開口詢問道。
“不了,這一刀砍不在漢室身上,既然如此,讓漢室感受一下貴霜的力量也好,僅憑我們說也改變不了事實,這已經屬於正麵破局碾壓的手段了。”司馬彰搖了搖頭拒絕了陳忠的提議,陳忠和荀祈儘皆是心頭一沉,“來不及了嗎?”
“嗯,時間上來不及了,我們查證這一部分內容花費的時間有些多,就將這個軍團當做之前所說的堪比軍魂軍團吧,畢竟也不算有錯。”司馬彰緩緩點頭,帶著一種無奈說道。
“不說的話,大概還沒有什麼影響,說了的話,可能還會動搖軍心。”荀祈帶著一種理解的神情,一個軍團的練氣成罡,以此為鋒頭,進入戰場,到底需要何等軍勢才能擋住?
“就我們三人所掌握的情況而言,這麼一支軍團漢室哪個軍團能擋住?”陳忠突然開口詢問道。
“拿精銳軍團阻擋的話,隻要精銳軍團夠的數量夠多是能擋住的,如果是同等數量……”荀祈眉頭皺成一團,“擋住的應該是沒有,曾經能全殲的我倒是知道。”
“果然我們斷檔了。”司馬彰以一種帶著些許失落的口吻開口說道。
“嗯,也不算斷檔,畢竟這種作戰方式我們都懂,隻是受限於資源沒辦法用出來,貴霜的神佛觀想很有借鑒價值,不過既然當前的時間是趕不上了,我們也就不再另行通知了,讓前線的益州自己感受一下,畢竟真要說這一刀隻是以漢室做掩飾。”陳忠倒是看的很開。
“既然如此,我等三方按照當初的要求完成自己的任務,等下一次由我再行召開哲思辯論。”荀祈也清楚當前的情況,於是與其他兩人快速交流了己方的情報之後直接結束了這次會麵。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搞不好貴霜和益州都打起來,事後什麼的,現在送情報說不準還會引火上身,讓前線有推諉責任的機會,既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掐滅這種可能。
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再說之前他們的情報都說了,堪比軍魂軍團的壓陣軍團,一個軍團的練氣成罡什麼的,也符合這個條件,其他的,我們也很無奈啊,能查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我們犧牲了很多人才得到的情報。
我們三家努力的在貴霜臥底什麼的,搞到了所有貴霜南部出征將帥的情報已經做了很大的犧牲,更進一步情報我們也很無奈,總之,我們已經儘力了,實在是對不住啊!
在荀祈拍板之後,第一次由大月氏王族搞的北方瑣羅亞斯德教派和印度教兼佛教於一身的無名高手的哲思辯論就此告一段落。
不過由於是第一次開展,未能引起太多人的關注,也未能拉來大筆的讚助,但是在未來荀祈以此來掩飾自家身份,便於三家交流的哲思辯論場合,甚至吸引了南北雙方很多貴族的參與。
因為雙方的哲思辯論的等級太高了,給很多貴族一種雖說我聽不懂,但是這種充滿智慧的辯論看起來實在是太過於高大上,辯論的語言之中隱藏著無與倫比的智慧,讓人沉醉其中,如佛祖在菩提樹下頓悟一樣,一朝開悟,智慧盈滿。
當然更重要的是,隔壁那誰誰誰去了一次回來,說的話都變得高深莫測了,我感覺我不去鍍層金,簡直對不起我的身份,雖說我也不知道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麼玩意,但是真的充滿了代表著智慧的性靈之光,讓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就這樣,以後場子搞大了之後,很多貴霜貴族都被這三家帶到了玄而又玄,眾妙之門,嗑藥,飛葉子,放蕩不羈的路線。
雖說不同於中原的玄學,但是結合地方宗教文化,形成有婆羅門特色玄學色彩的眾妙之法還是毫無問題的,兼收並蓄什麼的,這是華夏特有的大一統融合其他文明的特色啊。
當然那是未來,現在這三家也沒想到會在未來短短數年間將場子搞的那麼大,將毒瘤種的他們後來都不好鏟掉,沒辦法魏晉名流的核心不就是看似飄飄欲仙,實則丹藥遺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