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原本還在新納的小妾那裡溫存的劉璋被一聲鷹啼硬生生驚醒,晃了晃腦袋反應過來的瞬間猛地起身,之前就像是弱智一般,稀裡糊塗的劉璋就像是被這一聲鷹啼驟然喚醒了一般。
“嘩啦!”劉璋直接將蜀錦製成的錦被掀翻,光腳踩在地毯上,伸手將一旁的錦衣單手提起掛在背上,龍驤虎步朝著門外跨去。
劉璋下床走了三兩步,身後的小妾仿若才反應過來,慌亂的招呼劉璋,然而劉璋頭也不回,單手背著錦衣,走到一旁伸手拿起佩劍。
“哐啷”一聲,長劍出鞘,小妾想說的話儘皆吞了回去,劉璋則是麵色冰冷的提劍朝著門外走去。
“我倒要看看出什麼大事了,給我召集文武群臣,成都城內,半個時辰內來不了的,以後也就不用來了,去通知他們!”劉璋站在門口直接給自己的侍衛下令道。
很快訓鷹人將密信呈遞了過來,劉璋冷冷的接過,看完內容,麵色不由得陰沉了三分。
“貴霜?給我擊升帳鼓,睡什麼睡!垃圾貴霜都敢來乾我劉璋,給我擊鼓升帳,今夜就出兵,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練了這麼長時間,我沒去找他們的茬,他們還蹬鼻子上臉了!”劉璋一臉瘋狂的說道,區區手下敗將,中原大佬我都談笑風生,還能打不過你們了!
如果說最近因為劉璋日漸頹廢,新來的侍衛難以生出敬畏之心,而現在劉璋持劍而出,看完密信一臉瘋狂,略微肥胖的身形配合著那種說一不二的氣勢,莫名的讓人感受到一種威勢!
很快,已經宵禁了的成都城之中傳來了沉悶的戰鼓聲,從成都最中間,一路向外傳遞過去,這時已經登上成都內城城牆的劉璋,看著東西南北四大直道從內城城門口一路往四個方向快速延伸而去的火光,神色冷漠。
至於擾民,劉璋根本不在乎,區區西南小國居然敢起兵十五萬到十八萬來攻打漢室,這等重大事件,是夜舉火,戰鼓盈野算得了什麼。
大漢沉寂了不過百年,你們這群混蛋就忘了我們當年是怎麼懲處你們這些敢於挑釁漢帝國的小國的,是我漢室宗親死光了,還是你們西南小國太跳了,難道我劉璋刀口不夠不鋒利!
“宜懸頭槀街蠻夷邸間,以示萬裡。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劉璋看完信,腦子裡麵隻有這麼一句話,剁了你的狗頭,給周遭萬裡以內的藩屬諸國都送過去展示一遍,讓你們這群跳的歡的家夥,明白我們是怎麼懲處挑釁者的!
“主公。”張鬆畢竟住在劉璋旁邊的院落,劉璋又是擊鼓,又是點火通路,又是放話半個時辰來不了那就彆來了,張鬆登時便知道這是出大事了,因而趕緊披了一身絨袍衝了過來。
“子喬,你來了。”劉璋頭也沒回,冷冷的看著下麵開始紛亂了的成都城,火光延續的遠方,不少精銳士卒身穿黑甲,手持利器,整齊的排著隊型,順著布滿火光的道路朝著程度內城城牆前進。
“可是出了什麼大事。”張鬆緊了緊自己的衣服,上前幾步站在劉璋身側低頭詢問道。
“那群要娶長公主的貴霜神經病,在我沒找他們麻煩之前,他們居然起兵十五萬前來攻打我們了,真當我劉璋好欺負!”劉璋帶著某種憤怒看著張鬆,隨後開口問道,“能滅了他們不?”
“貴霜?”張鬆一挑眉詢問道。
貴霜這個國家張鬆等人在文伽會戰之後也曾派人調查了一番,但畢竟語言不通,主要靠中南半島那些小國的情報,自身雖說有情報人員,但並沒有深入貴霜繁華區,對於貴霜整體實力還是有些認知,但要說有多強,張鬆等人還真沒當回事。
畢竟一個國家並非是人多就意味著戰鬥力強,貴霜的人口數量雖說挺可怕的,但就之前那次會獵於文伽的感受,以益州尚且未打磨好的軍團都能將之戰而勝之,貴霜實際戰鬥力也就那樣了。
出兵十五萬從那個國家的體量上講,那是很有可能的。
不過區區十五萬大軍就想震懾漢室,逼得漢室外嫁公主,你以為你是三百年前的匈奴啊!
話說就算你戰鬥力堪比匈奴,現在匈奴的墳頭荒草也被漢室用來養牲口了,更何況,就之前文伽那票子人表現得戰鬥力,你們距離匈奴至少有八條街!
“能搞死不!”劉璋側頭用一種冷漠的語氣說道。
“如果是上次那個程度,雖說有些難度,不過我等上下齊心協力,必然給您一個交代。”張鬆掂量了一下,估摸著說道。
十萬還是十五萬,對於張鬆沒什麼太大的壓力,就上次那種程度,正麵都能乾翻,多五萬也不過是添油戰術。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劉璋滿意的拍了拍張鬆的肩膀,莫名的覺得張鬆的醜臉也變得英俊了一截,這時川蜀文武也來的差不多了,儘皆站在劉璋的身後等待劉璋發號施令。
伴隨著內城城牆下馬蹄踏地的聲音,以及整齊的腳步聲,劉璋的武將就剩下在城外大營坐鎮的嚴顏尚未到來,而很快,天空之中一聲刺耳的響聲,嚴顏扛著大槍落地。
半個時辰內,劉璋麾下所有文武全部到齊,劉璋一甩廣袖,“一眾文武可曾來齊?”
張鬆快速的一眼掃過,上前一步開口道,“尚且在成都的文臣儘皆來齊。”
嚴顏同樣一眼掃過,“麾下千夫以上的武將儘皆來齊。”
“既然來齊了,那也就不下去了,就在這裡說。”劉璋清冷的眼光從所有人麵上劃過,有麵露激動者,也有目光閃避者,不一而足,不過劉璋不在乎。
“長安來訊,貴霜起兵十五萬到十八萬準備進軍我益州西南!”劉璋低沉之中帶著憤怒的聲音傳遞了過來。
所有不知何事的益州文武儘皆心頭一沉,隨後心生憤慨,這麼多年敢撩撥漢室的,哪個不是墳頭草青青!
“嚴顏,兵練得怎麼樣了?”劉璋直奔主題。
“本就是見血老兵,又曆經戰事,現已經成軍,磨合完畢,隻差一場大戰讓其歸屬統一!”嚴顏上前一步,麵色肅然的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城牆上傳來哢嚓哢嚓的兵甲摩擦聲,劉璋不由的側頭東望,黑暗之中,袁術穿著錦衣,提著寶劍,帶著身穿重甲的紀靈緩緩地走了過來。
“劉季玉,這等大事都不通知我,也太看不起我袁公路了吧。”袁術帶著傲慢看著劉璋開口說道。
“這是我益州之事,與你無關。”劉璋掃了一眼袁術開口說道。
“益州之事?”袁術輕笑著看著劉璋。
自從去年,劉璋和袁術談攏修路事宜,袁術真正組織人手開始給益州修繞城公路,從那時開始袁術本人一直待在益州,甚至都有些定居的意思,時間久了袁術乖張的性格,張鬆也有些了解。
而這種輕笑,則是袁術發怒的前兆,這是一個瘋子,一個偏執的瘋子,一個被聖者道路洗腦到連自己都信以為真的瘋子。
“哢嚓!”袁術拔劍直接插在地麵的石磚上,麵帶笑容的看著劉璋,“剛剛的話,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紀靈眼見這一幕,非常自然的前跨一步,擋住袁術的半身,長槍傾斜下指,做戒備狀,嚴顏同樣眯著眼睛看著對麵紀靈,彆說劉璋現在和袁術私交不錯,所謂主辱臣死,嚴顏現在是真認劉璋這個主公。
“後將軍何必如此,貴霜進逼西南本就是國之大事,然則,西南乃我主防區……”張鬆緩步上前開口說道。
隨後張鬆眼神滑過劉璋,以目示意,而劉璋默默點頭表示張鬆全權代表,張鬆當即上前一步擋在袁術插在石磚的劍前,鏗鏘有力的回道,“我等益州文武尚在,豈能容西南小國輕辱!”
此話擲地有聲,袁術冷然,從石磚上將佩劍拔起,看著那劍刃上自己的冷臉,冷笑著看了一眼張鬆,不再多言,就算是袁術一時激憤,也在張鬆的直言下明白——川蜀文武還沒死呢?
不容西南小國輕辱,自然也不會允許他袁術折辱。
“好,我站在這裡聽著,不插手。”袁術哐啷一聲收劍回鞘,看著對麵的眾人說道,不管他有多大的怨氣,張鬆說的很對,益州文武尚堪一戰,你袁術根本沒資格開口。
誰統治的地方出的問題,誰負責,除非是真打敗了,失土了,才會天下共討,在那之前,誰的事情就是誰的事情,越級指揮,交叉指揮,跨體係指揮這種事情隻會影響戰鬥力!
“嚴顏,命人急報西南張任,讓他緊急戒備貴霜,重新征召蠻軍準備作戰!若時有不逮,命他全權處理西南軍務!”劉璋當即下令道。
“嚴顏聽令,由你整兵三萬,前往西南助陣,若時局有變,已與貴霜交兵,非張任戰敗,不可換帥!”劉璋再次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