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西徐亞皇家弓騎軍團的第二天賦,外顯的效果是壓製對手的強項,實際本質則是,以天地精氣強化箭矢後外顯的箭術力量延伸。
在射中,或沒有射中敵人之中,自然分散的天地精氣,在使用者意誌尚且未完全消散之前所表現出來的對於敵方力量的破壞性。
之所以是從對方最強點開始破壞,其實隻是因為最強項顯化的更為明顯而已,實際上簡單一些的束縛其實用這種方式西徐亞弓騎軍團也是能做到的。
不過要說的話,就現在西徐亞軍團的箭術力量延伸程度,所能削弱對方的最強點,同為雙天賦的情況下,恐怕不足三分之一。
當然這也是非常可怕的力量了,而菲利波現在要做的就是,拚著團滅賭一把,到底是他們西徐亞弓騎軍團會遏製住漢軍的那支純白騎兵,還是漢軍會將他們統統宰殺。
這個賭博時間很短,在之前就菲利波的感覺是零點五秒,現在的話,略微好點一秒出頭,不過同樣是非常短的時間。
白馬璀璨的刀光砍倒了背向自己逃竄的蠻子,握著即將碎掉的長直刀,李條半眯著眼睛看向了前方反射的那暗淡烏光,那是箭矢。
嘴角上滑,李條的嘴邊浮現了一抹嘲諷。
可怕的決斷能力,指揮若定的冷靜,放手一搏的勇氣,自從先登之後,第二個敢站在白馬正麵玩弓箭平射的,這種作戰方式,隻需要零點五秒的失誤,就會讓一整個弓箭手軍團團滅。
這種方式不僅僅是在考驗軍團長的決斷和勇氣,更是在考驗士卒的麵對危險時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以說判斷略有失誤,整個軍團就會進入萬劫不複,這種壓力下還能把握住那零點五秒到一秒的士卒絕對無愧於精銳之名,因為那怕是手抖一下,死亡就有可能將之覆蓋。
當然不得不承認,這種方式對於神速白馬足以造成致命攻擊,比所謂的槍陣危險的太多,可以說隻要不是正麵硬衝槍陣,環切時白馬的刀光,足夠在槍陣刺向他們本身的那零點一秒的時間內,砍斷槍杆數次,神速白馬太快了。
神速白馬就像是圓鋸,而馬刀對於神速白馬來說就是圓鋸上的刃,除了正麵的強攻,其他方位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可以切開的。
隻不過正麵的槍陣神速白馬基本不會去衝,而平射弩的話,那零點五秒的時間,在白馬蒼白的刀光下,幾乎無人敢去嘗試。
上一次先登就是如此覆滅了神速白馬,極快的速度對於白馬來說既是力量的來源,又是危險的標誌,對於真正狂飆而起的他們,正麵平射過來的箭矢,哪怕是輕箭,哪怕已經失去了力量,隻要他們不能將之劈飛,他們引以為傲的速度也會給他們帶來致命的危機。
當然那隻是神速白馬的弊端,在看到烏光的那一瞬間,李條做出了菲利波完全沒有想到的一個動作,原地調頭,而所有白馬的士卒在最前麵那位衝鋒者調頭的瞬間,很自然的完成了原地調頭。
箭矢篤篤篤的紮在了地上,全部落空,白馬不帶任何焰火的轉身,配合著那延綿不斷的箭雨落地聲就像是對西徐亞弓箭手最大的嘲諷。
那一刻菲利波的瞳孔驟然增大了數倍,那是一種見到了不可能事件的驚恐,早在之前白馬恣意砍殺外圍蠻子的時候,菲利波就在仔細觀察白馬的表現,猜測白馬的能力和弱點,而在這一刻之前白馬完全沒有展現出當前這種極高速度之下的靈巧。
雖說因為瘋狂的斬殺白馬義從的速度已經下滑了三分之一,但依舊保持著五十米每秒的高速,這種速度對於絕大多數的軍團來說,哪怕是衝刺也絕對不可能觸摸到。
因此,真要說,這種程度的高速依舊是可以堪稱違規,最多是失去了對於風,對於周遭的掌控,無法用風去預判攻擊的方位,對於正常任何一個軍團來說這依舊是不可遙望的迅捷。
然而這種正常軍團根本無法企及的迅捷之下,白馬輕鬆的完成的原地調頭,這種可怕的靈活,讓所有懂得速度可怕的人都清楚的感受到了那種深入骨髓的冰寒。
“裡昂那多,保護我!”菲利波這一刻冷汗近乎浸濕了他的內甲,幾乎在反應過來的瞬間他便朝著裡昂那多的方位吼道。
“這種速度,這種靈活,他們是速度的極致,不想死的話,就給老子過來,扛著第四鷹旗給老子過來!”菲利波就像是怒極之後進入了另一種狂暴狀態,如果真是如此他們這次可就要栽了。
裡昂那多雖說非常討厭菲利波的口吻,但是作為第四鷹旗的保管者,他並不是傻子,這種速度,這種靈巧,說的實際點,西徐亞弓箭手對人家根本沒用絲毫作用。
就算對方進入了射程,隻要調頭反衝,箭矢就絕對不可能傷到對方,這絕對不是雙天賦超精銳應該具備的能力,這已經是完全補全了急速弊端之後的終極軍團。
這是真正如第一輔助軍團一樣,補全了力量弊端之後,進入最後層次的決戰兵種。
實際上在沒有出現這一幕之前,觀察白馬還在用自然減速到最低之後再進行調頭的方式,菲利波還僅僅認為白馬是最頂級的雙天賦,最多隻是因為速度過快,而接近於無解。
然而在剛剛那一瞬間白馬調頭的時候,菲利波便清楚,全完了,能撈出來第五雲雀就夠了,能在急速狀態下調頭,那無不在說明,這個軍團早已掌控了速度,而之前那些舉動隻是在逗他們玩。
“裡昂那多,速度!”菲利波怒吼道,隨後直接對著蠻軍混亂的本陣再次大吼道,“帕爾米羅,看我箭矢指揮!”
菲利波在確定形勢之後,不再猶豫,和這種近乎已經接近某種程度無敵的軍團廝殺,重要的不是去思考最優的答案,而是去做出最快,最具有執行性的答案。
“換強弓,正北方位,三十度角拋射!”菲利波冷漠的下令道。
齊刷刷的箭雨朝著菲利波預判的白馬位置射殺而去,而白馬在箭雨落下來之前,已經成功閃避過了箭雨可能覆蓋的位置,不少蠻子直接被這一波箭雨射殺。
然而菲利波就像是沒看到一樣,繼續下令調整弓箭仰角,朝著閃避中靈活的用直刀殺戮的白馬射去,然而白馬就像是遊龍一樣輕易的閃避開了箭雨的侵襲。
西徐亞弓箭手的箭雨所能真正射殺的白馬不過是個位數,但是射殺的蠻子百倍於白馬,然而菲利波就像是沒看到這一幕一樣,依舊瘋狂的用箭雨追殺著白馬。
戰果寥寥無幾,但是菲利波卻無有絲毫的動容,反而更瘋狂的進行著箭雨追襲。
“軍團長,我們已經將一壺箭射光了,而且以現在的射速,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沒有箭矢了。”副將眼見在極短的時間內射光了一壺箭,當即上前勸諫道。
“閉嘴!”菲利波冷冷的說道,再次指揮箭雨朝著混亂的蠻軍之中射去,在之前追逐白馬而清空出來的通道上遍布了大量的蠻軍屍體,這已經不能說是誤傷了。
深處蠻軍之中的白馬看不清楚整體的局勢,很難判斷出菲利波的舉動,隻是認為菲利波怒急之下根本不管不顧的追逐自己。
因而李條等人恣意的穿梭在混亂的蠻軍之中,隨意的補刀,隻要在看到對方抬弓的瞬間調頭閃避就可以了,這種事情對於常態下的白馬來說很容易,畢竟他們靈活而又迅捷。
不過外圍高處的審配等人在初一開始還未反應過來,但是眼見菲利波用箭雨追逐白馬,開出一條空白的通道,當即明白對方是在做什麼,好狠的手段,果決的判斷。
“裡昂那多!”菲利波眼見裡昂那多的重步兵終於到了羅馬蠻軍崩潰的位置,“靠你了,督戰!讓他們調頭迎敵,將雲雀拽出來,不用管我這邊!”
“你會死的,絕對會死的!你的箭這樣用絕對不夠!”裡昂那多一邊咆哮,一邊憤怒的率兵頂了上去。
“閉嘴,老子絕對比你死得晚!”菲利波頭也不轉的冷笑著說道。
“短弓輕箭,不射人,給我遏製住那群蠻子的撤退。”罵完裡昂那多,菲利波再一次對著自己的弓箭手下達了新的命令,至於對麵純白軍團會不會衝過來,裡昂那多就在自己斜前方。
雖說雙方鬨得很僵,但是在戰場上彆無選擇的時候菲利波和裡昂那多都會相信對方不會去做蠢事,兩個家夥在戰場上鬨,那唯有是順風仗的時候,而現在可是真的到了危險的時候了。
“唰!”齊刷刷的箭雨飆落聲,除了極少數意外射中潰逃到裡昂那多陣前的蠻子,其他儘皆落到了地上,隨後天地精氣就像是被攪亂了一般在那裡出現了些許扭曲的光色。
那一瞬間不僅僅是羅馬蠻子,甚至連裡昂那多率領的馬其頓軍團的精銳都感覺到了某種沉重,被攪亂的天地精氣,遲滯著他們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