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在抵達蔥嶺北方之後,便先行派了個人前往李傕的地方進行通知,至於去了對方不認這種事情基本不會發生。
中亞這地方雖說有一些在外人看來和中原人差不多人種,但在中原人自己看來差距很大,不存在不認識這一可能。
袁譚來的這個時候李傕等人剛剛將地圖製作了出來,便聽到士卒來報,說是有漢軍即將到來。
“哈,怎麼來的這麼快,不是說應該還有半個月嗎?”李傕不解的對郭汜和樊稠詢問道。
“大概是加速了吧。”郭汜完全沒有經過腦子,頗有些隨意的說道,不過這話在這群人看來非常有道理。
“那我們現在就去接我們的小軍師。”樊稠摸了摸自己那有些紮手的胡子想了想之後開口說道。
“那就走吧。”李傕想了想,將地圖卷好,命人放在車架上,然後率領三千精銳前去迎接,當然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是袁譚來了,隻是以為諸葛亮率軍前來了。
當然這裡麵也有一個問題是陳曦並沒有通知李傕,準確的說連諸葛亮都沒有通知,相對於其他人,袁譚這一路有更大的自由,對方算是陳曦的一個大型試驗品。
說實話陳曦很好奇袁家能走到什麼程度,因而西域雖說來了那麼多人,實際上諸葛亮第一波能穩定控製的肯定是李傕,當然這也是諸葛亮的考題之一。
畢竟陳宮,審配也不是吃素的,雖說因為諸葛亮是劉備派遣過來的會給麵子,但麵子不可能當飯吃,如果不能展現出足夠的能力,袁家肯定會選擇自力更生。
相對於其他人來說,袁譚離開的時候帶走了一整個班子,雖說有不少欠缺的地方,但修修補補,袁譚是能支撐起一個草台子的,而且袁家諸將,還有審配,荀諶等人並非是普通角色。
就算沒有其他人,這群人靠著自己的能力也絕對能紮根在那裡,所以陳曦並不擔心,至於相互之間扯後腿這些事情,首先這些人要麼蠢的可以,要麼聰明的可以,以諸葛亮的能力如果連這種程度都搞不定,那陳曦真就沒辦法了。
畢竟西域是一個試驗場,驗證世家的潛力,驗證打出去的可能性,驗證下一代諸人的潛力,同樣也是驗證,陳曦當年所規劃的戰略的可執行性。
雖說按道理講,遲早能將這群世家喂到吃撐,最後不得不下手培養中原百姓,但真要走上這條道路,陳曦也有些發怵啊,中國史上可真沒有人踏上過這一條路啊。
萬一自己搞砸了,恐怕以後就不會有人再走這條路了,那麼後世華夏天知道要錯過多少個機會了,這個時代往前看絕對是開疆擴土最好的時代。
所以陳曦需要一個典型,這也是陳曦暗地裡給袁譚非常多幫助的原因,袁家值得這個價,如果袁家的家主是袁紹,那麼陳曦可能會少給於一些幫助,但是袁譚雖說曆經磨礪,距離袁紹差距還是有些大,從虎牢關至今,陳曦所見證過最優秀的君主有一位就是袁紹!
雖說不知道樹立這麼一個典型需要多少時間,但是按照陳曦的估計,以袁譚帶走的人力,隻要放開手腳,一代之間,恐怕就能樹立起一個強大的王國。
當然要是換上最巔峰時期的袁紹,陳曦估摸著搞不好對方能弄一個實力暴強,就等待時機晉升帝國的加強版王國。
雖說文臣武將確實很重要,但不得不說君主對於一個勢力的影響才是最大的。
“噫,對方居然率兵前來迎接我們了,我們和李傕他們關係這麼好?”袁譚一臉不解的詢問道。
審配麵無表情的下令將士戒備,雖說對麵是西涼鐵騎,但又不是沒打過,突擊能力特彆強又如何,以前也沒少打過。
“不對啊,我們的軍師姓諸葛啊,打的旗號也應該是漢啊,這怎麼旗號是袁?”李傕皺了皺眉頭望著前方的旗號說道。
就跟李傕這群人現在打的旗號是漢,然後才是他們自己的,而對麵自身旗號居然是袁,而且這數量也有些不對。
“不會是有人想要賺我們三個吧。”郭汜腦洞大開的說道。
“對麵好像是袁家的大軍。”段煨突然開口說道,“我聽人說過,袁家北上斷了北匈奴的根基,沒想到他們居然直接來這裡了,恐怕也是聽了陳侯的指揮。”
“哦,那我們怎麼辦,接不?”李傕略有尷尬的說道,將大軍帶出來接人,結果發現不是自己要迎接的對象。
“接吧,給袁家個麵子,看在對方將北匈奴斷根的份上。”樊稠摸了摸自己紮手的胡子說道。
“既然如此,列隊!”李傕舉起長槍,然後下達了命令,大軍快速的分成了兩列,然後三人帶著二十個百夫長留在最前方,駕馬緩步去迎接袁家的大軍。
不是看在袁家多強,而是看在袁家斷了匈奴人的根,為華夏乾掉了這糾纏了五百年的禍害,就憑此,既然來了,列隊迎接對方也沒有什麼逾越的。
“看起來一開始對方是在確定我們的身份,怕是這地方挺亂的。”審配看著快速列成兩排,遠遠散開,提著長槍在那裡等待的西涼鐵騎舒了一口氣,不是來拚命的就行。
雖說審配嘴上說著不怵西涼鐵騎,但在中原混過的,誰看到這玩意都頭疼,這玩意實在是太皮實了,皮實到你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搞他,下手都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既然如此,我們過去吧。”眼見對麵二十多人前來迎接,袁譚默默地整肅了一下服袍,一甩披風,帶著自己的手下迎了過去。
“河北袁家袁譚見過諸位。”袁譚過去不一官職施禮,而是拿出自家的名號對於李傕等人先行施禮。
李傕雖說不明白什麼意思,但畢竟不是來找茬的,所以也就躬身回禮,然後一一給於介紹。
“這位就是高元伯?”李傕上下打量了一下高覽,默默地點了點頭,“確實厲害,有你們來,接下來我們就省事多了。”
袁譚等人並不明白李傕話中的意思,但並不妨礙幾人的交流,畢竟袁譚這邊還有一個人精審配,他能明顯感受到,李傕郭汜等人雖說說話粗俗,而且有些話確實不好接,但本身並沒有什麼惡意,確實是誠摯的來迎接自己的。
至於說話的問題,審配表示,這群沒文化的家夥,隻要是真心來迎接的,話糙一些他們這群人並不放在心上。
之後李傕和郭汜帶著袁譚等人前往他們常駐的某高原,那地方海拔在六千米左右,因而越往上走,袁譚的士卒越發的無力,至於那些肌肉蠻子們,常年生活在海拔一百米左右的地方,現在大部分都快累趴下了。
倒是高覽率領的袁家精銳,不說其他的,至少他們雖說同樣極其不適應這地方,但還是靠著意誌保持著隊形,並沒有因為疲累和呼吸出現什麼大問題。
至於李傕率領的西涼鐵騎,儘皆若無其事,他們早在之前一段時間都習慣了,甚至李傕開始帶領他們衝擊七千米的高度。
“不錯啊,你麾下的士卒確實不錯。”李傕看著那些麵色難看,但是腳步卻並沒有放緩,長槍依舊是扛著,而不是依賴著長槍支撐自己的身體,舉步維艱,但是卻依舊保持著應有姿態的袁家士卒。
袁譚麵色難看,從任何角度看都說不上好吧,就算是他在這種地方都有些感覺呼吸困難,自家的精銳士卒,現在儘皆麵露疲累,而西涼鐵騎則全然像是沒事人一樣。
如果說之前審配還覺得自家的精銳,在開啟軍團天賦和自己的精銳天賦之後肯定能擋住西涼鐵騎,現在這種環境之下,審配可以保證自家的精銳連西涼鐵騎一波衝鋒都擋不住。
“你以為我是在嘲笑你?”李傕似笑非笑的說道。
袁譚皺眉,看了看那些神情自若的西涼鐵騎,又看了看自己那些舉步維艱的精銳士卒,內心想法不言而喻。
“其實真的很不錯了,當初這群人來的時候,比你的人好不了多少,你的士卒從各種方麵說已經非常強了,而且是意誌,身體都很強的那種。”郭汜側頭說了一個公道話。
“這地方,雜兵根本上不了,據我們估計,第一次隻要能爬上來,那怕是整個軍團東倒西歪的爬上來,都是精銳軍團了,五千米是一個坎,你麾下這群士卒在各項素質上已經很強了。”樊稠看了看那些身上已經開始冒光,而且是亂七八糟光的士卒扯了扯嘴。
“這軍團是拚湊出來的?”李傕看著浮現精銳天賦,但是卻相互製約了一會兒才出現了的同一種顏色的精銳天賦。
“咳咳,沒辦法,走的時候有些匆忙。”袁譚咳嗽了兩下,他剛才看的很清楚,之前那些士卒爆發了大約十多種殘缺的精銳天賦,之後才變成了一個完整的精銳天賦。
“讓你的那些蠻子就住在這裡,再往上他們可能會承受不了。”李傕掃了一下那些東倒西歪的蠻子撇了撇嘴說道。
袁譚歎了口氣,原本對於這些蠻子他還是抱有極大希望的,結果今天這個表現,袁譚覺得還是自己麾下這些父親留下來的老兵靠譜一些。
將蠻子就地解散,看著那群躺地上和死狗差不多的蠻子,袁譚長歎了一口氣,簡直丟人。
“繼續往上走,後麵的路非常困難,隻有走上去了,才有資格和我們住在一起,否則,你們就隻能住在你們停留的地方。”李傕側頭對著袁譚等人說道。
“說來,這地方這麼邪門,你們為什麼要住在這裡。”袁譚雖說麵色有些難看,但是卻也沒有反駁,走不上去,憑什麼住那裡!
“因為在這地方,你就是躺著,也會變強。”李傕思考了一會兒說道,“當然,你要能上來。”
審配聞言大吃一驚,但是隨即就反應了過來,李傕之前說的很清楚自己的西涼鐵騎一開始也如他們率領的精銳袁軍一樣,舉步維艱,但是現在很明顯已經習慣了,那自然是變強了。
“這麼說的話,這裡確實是一個寶地。”審配默默地點頭說道,話說審配現在也快累成死狗了,但是作為一個謀臣,又不是陳曦那種沒節操的家夥,打死他,他也不會像死狗一樣將頭埋在馬鬃之中。
“嘿,等你們習慣了這裡,還有更多娛樂項目。”李傕嘴角帶著些許嘲諷說道,訓練的時候搞雪崩,即將精疲力竭的時候,逼著你們放軍團攻擊,讓你知道你其實還有潛力的。
話說回來袁家的精銳確實相當厲害,雖說到五千五百米的時候就露出要全軍覆沒的疲態了,但最後還是硬頂著爬到了李傕等人建城的地方,雖說上去之後,第一個倒下,一群人就倒下了,但總歸是全部上去了。
“拖走,拖走,吃的喝的不要吝嗇,這都是從明天開始和你們一起爬山,以後要和你們並肩作戰的戰友。”李傕對著鐵騎的士卒下令道,能爬上來就說明這群人確實精神意誌身體素質達到了很高的程度,放平原絕對是一等一的精銳。
當初郭汜帶的那五千西涼鐵騎士卒也都近乎和這群人一樣,抵達位置之後躺了一大片,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老樊,你注意沒,之前那些袁家士卒還有不服氣的,現在就算是還站著的都沒有了之前的桀驁。”李傕傳音給樊稠說道。
“還真是啊。”樊稠觀察了一下,發現這些袁家士卒還真是麵露敬服之色了。
“以後這一項保留下來。”郭汜帶著陰笑傳音給其他兩人,“這比任何下馬威都靠譜,都大方大氣一些,不坑彆人,但是這一條路必須走,走不上來沒資格和我們蹲在一起!”
“主上……”五百多蠻子艱難的跟了上來,走到同樣呼吸困難的袁譚麵前,基本都趴下了,這些蠻子至今會的漢語不多,這一次這一聲疲累的主上,卻讓袁譚明白了自己在這些人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