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跑,趕緊跑,北匈奴看起來要銜尾追殺。”周瑜和陳曦一邊跑一邊相互調侃,與兩人估計的情況基本沒有任何的差彆,對方極其有頭腦的壓住了憤怒,準備用追襲拖垮他們。
“讓他們追殺。”陳曦笑著說道,完全沒有一點擔心,他可以保證等到他們這一路大軍,因為對方銜尾追殺疲累的時候,趙雲的援軍就會抵達,到時候對方以小博大的想法隻有破滅這一個選擇。
“不過你確定援軍能趕到?”周瑜側身詢問道,但是形象依舊灑脫。
“就這距離,白馬如果真的想救,兩天全軍就能抵達,所以大可放心,可惜了……”提起白馬義從,陳曦不由的想起來甘寧,隨即不由得搖了搖頭,天知道甘寧最近如何了。
如果甘寧在的話,形勢會更好一些,而且等陳曦和周瑜引走這最後一路北匈奴精銳之後,剩下的北匈奴對於甘寧來說絕對是案板上的肉,可惜,甘寧南下了。
“有什麼可惜的?”周瑜倒是沒有想到甘寧,隻以為陳曦心太大,所以笑著說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已經獲得那麼多了,還想如何?”
“凡人不正是因為欲望和野心才不斷的邁步向前嗎,所謂無欲無求,和石頭沒有什麼區彆的家夥,怎麼可能會進步?”陳曦一挑眉說道。
“這麼一說的話,我倒是很好奇,你的野心是什麼?”周瑜看著陳曦好奇的問道,在陳曦身上他幾乎感受不到那種欲望,而且就周瑜從各方麵獲得信息看來事實就是那麼不科學。
“我的野心啊,讓這天下為華夏所轉動。”陳曦笑著說道。
“僅是如此?”周瑜皺眉不解的看著陳曦。
“就是如此,有些事情知難行易,而有些事情卻是知易行難。”陳曦搖了搖頭說道,“以後再說這些,我們還是趕緊跑,萬一對方恍悟了,要和我們拚命就不好了。”
在陳曦和周瑜對北匈奴動手的那一天黃昏,趙雲這邊已經收到了劉備的命令,由尹禮的堂弟尹駱親自送過來的加急密信,上麵將前後因果已經敘述的無比清楚。
自然趙雲也沒有什麼好推脫的,當時他們已經和呼延儲罷戰,雙方相隔四十餘裡遙遙對峙,至於對雜胡的戰爭,在數路兵馬抵達之後已經解決了大半。
至於潰逃的雜胡,臧霸等人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就如周瑜和陳曦所估計的那樣,靠著糧食對於雜胡的控製,最後的潰逃的那些雜胡,如果不是被漢軍俘虜回軍營,其他的都自發的滾回了北匈奴營地。
畢竟不是牛羊那種能啃草的生物,不找個地方吃飯的話,遲早變成草原上的屍骨,所以說二十多萬的雜胡青壯,北匈奴居然還撈回了去了七八萬,不過這也不算太意外的事情。
真要是一戰乾掉二十幾萬雜胡,說實話,這種事情,沒有李優和賈詡那種膽量,正常人還真不敢乾。
“賈軍師,我走之後張將軍為帥,還請您多加小心。”趙雲走的時候由不得不給賈詡多叮囑幾句。
“趙將軍大可放心。”賈詡神在在的說道,“張將軍粗中有細,雖看似莽撞,但也不是聽不進人言的莽漢。”
趙雲抱拳施禮,有了賈詡這一句話,他就放心了大半,當即也不再多說什麼,率領所有的白馬義從朝著信中交代的地方奔襲而去。
賈詡目送趙雲離開,對於他這種人來說,真要幫一個人解決問題,其實很難出現無法解決,同樣像張飛那種莽漢,賈詡要穩住也是有一堆辦法的。
“馬孟起,孫伯符?”賈詡看著在趙雲率兵北上之後不久營地裡麵冒出來的兩路大軍,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然後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不由得眯了眯雙眼。
【孫伯符,到底是真聰明呢,還是依靠著他那近乎於野獸一樣的直覺呢?】賈詡目送孫策前去追擊趙雲,並沒有傳令戒備,相反他已經猜出了一些東西。
不過不管從哪個方向想,孫策的做法也是非常正確,且是能讓三方關係更加穩定的做法。
【這麼說來張頜也跟去了,摒棄矛盾的做法嗎?】賈詡遠望著孫策大軍行進的方向,眼神之中略微多了一抹欣賞。
隨後賈詡就側頭朝著曹軍營地望去,果不其然,在趙雲出營,孫策出營的接連刺激之下,張繡和龐德略一商討之後,張繡便決定跟上去,不管是對付北匈奴,還是謀算他們,他不跟上去都不行,這一戰不管是誰都不能露怯。
這也是龐德現在最頭疼的地方,馬超講道理是自己人,然而馬超卻跟著孫策走了,而且居然沒有通知自己,相對來說謹小慎微的龐德在考慮到這一點之後,他們兩人之中隻能讓張繡去了。
隻有這樣才不會被懷疑結黨營私,而有了張繡的明證,也就不會和曹操產生可能的嫌隙,這一點對於馬家,對於現在的朝堂形勢有著非常大的意義。
不過和孫策,馬超那種說也不說就跑了的家夥不同,張繡帶著三千多鐵騎先行來到賈詡麵前。
“多年未見了,賈軍師。”張繡下馬對著賈詡恭謹的施禮道,這個人便是曾經他叔父指給他的下家,如果沒有後麵那些事情的話,這幾年不出意外就是賈詡和他相互依靠,可惜,天不遂人願。
“確實。”賈詡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欠身施禮,張濟當初的心思他也知道,不過他沒有讚同,也沒有拒絕,不過回想當初的形勢,如果不是天下風雲變幻,很有可能他會選擇張繡。
倒不是因為張繡有多優秀,隻因為張繡除了一身驚人的武藝並沒有什麼太重的心思,西涼諸將之中選擇張繡,賈詡可以保證就算某一天自己沒了價值,張繡也會保護他。
“世事風雲,大概在數年前沒人會想到是這樣吧,不過現在也好,至少比起曾經,賈軍師現在也算是能一展所學了。”張繡歎了口氣,隨後又笑道,眼光無比誠摯。
不得不說童淵教的徒弟,在心性上都有令人尊敬的一麵,不管是趙雲,還是張繡,亦或者張任,皆是如此。
“伯淵,內戰的時候能手下留情,就彆下死手,我主這邊的大門隨時都為你打開。”賈詡看著張繡說道。
說實話,隻要張繡自己不作死,劉備這邊的大門永遠都會給張繡打開,武將係四個元老,一個是張繡的師弟,一個是張繡的叔父。
文臣這邊,李優雖說嘴硬,但以張濟曾經的功績,李優絕對不會視而不見,而李優搭手,賈詡也就會幫忙。
加之張繡自己有一身當今天下前十的武力,又精於統帥騎兵,可以說張繡隻要不作死殺掉劉備這邊元老,到時候隻要服個軟就搞定了。
然而就算是如此,賈詡和張濟也要重複性的叮囑張繡,因為張繡和多數出身低微的西涼兵一樣,講義氣,而有些時候義氣會讓張繡寧死都不會低頭。
“哈,我會的。”張繡先是一愣,不由得想起自己叔父的教誨,默默地點了點頭,“我去追他們了。”
“保重。”賈詡對著張繡一拱手,他知道張繡將話已經聽進去了,但是有些話不是聽進去就有用的,但願不要出現某些事情。
賈詡目送張繡離開之後,法正就像是鬼一樣從一旁突然鑽了出來,“我感覺,張伯淵對於我們完全沒有惡意,但是為什麼你和他都不開口說呢?”
“因為他不會同意,曹孟德不負他,他也不會負曹孟德,西涼鐵騎出身的他在這一方麵絕對不會動搖。”賈詡搖了搖頭說道,“孝直,你這個時候來是乾什麼?”
“目送馬孟起啊。”法正笑著說道,“他居然沒來見我,要說就算是上一次我都沒有害他,雖說上一次相見的時候我還有些不適,但過了那個點之後,反倒無所謂了,不過他好像到了上次我那個程度了,有些不想見我了。”
“當所站立的高度很低的時候,可以輕易的走下去,同樣當站立在巔峰之上的時候,已經看到了最美好的風光,也無所謂一直要站立在那裡,隻有站在巔峰之下,能仰望,但是卻不能登臨的時候,最不能放手。”賈詡少有的說了一大串的話。
“所以說當初的我站在巔峰之下,而現在的馬超站在巔峰之下?”法正笑著說道,“那到底什麼算是巔峰呢?”
“你已經明白了。”賈詡看著法正說道,“大概就算是孔明在這一方麵也不如你吧。”
“他勝在全,而我勝在奇吧。”法正笑著說道,“我們還有兩戰就能決出勝負是吧。”
“不,隻剩下一戰了。”賈詡嘴角上劃,雖說視線放在遙遠的地平線,但是那種笑容已經表明了對於法正的認可。
“果然,就連子川的一舉一動你都預計過了,你就不怕會失敗?”法正歎道,有些時候明白了就是明白了。
“子川啊,他雖說憊懶,但他從來不會用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所以他隻要選擇了我所預計的情況,那就意味著,就算是我無法確保勝利的一戰,他也有絕對脫身而出的把握。”賈詡一臉微笑的說道,“我從來不會去擔心他的安全。”
“你覺得能全身而退?”法正略帶驚訝的說道,“雖說感性上我也這麼認為,但是理性上講,他也隻有華將軍的四千鐵騎了,就算有烏丸輔助,和至少兩萬的北匈奴精騎,以及十萬左右的雜胡相比,我真的是看不到任何勝利的希望。”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但是我相信,他肯定會做到。”賈詡緩緩回頭看著法正說道,“他比我們所有人都會用人,如果說我們的能力就是能力,那麼子川的能力實際上就是將正確的人用在最正確位置的能力。”
法正點了點頭,他沒有太重的功利心,所以很輕易的便認可了賈詡的話,“不過你也真敢賭啊!”
“沒什麼賭不賭的,計略失敗了也沒有一絲的損失,成功了,以後應該就沒有北匈奴了。”賈詡無所謂的說道,“北匈奴表現出了應有的智力,但是很明顯這屬於個人的智慧。”
“呼延儲擁有這份智力,而他出現在了前方也就意味著,後方恢複到了正常的智力水平,那在子川動手之後,北匈奴會如何選擇,還需要思考嗎?”賈詡平靜的望著遠處的地平線。
“傾巢而出啊,這便是我的判斷。”法正歎了口氣說道,“而且成為既成事實之後,就算是呼延儲也沒有辦法阻止已經瘋狂了的北匈奴,單於並不是言出法隨啊。”
“是啊,這個世界沒有人是言出法隨的,也許呼延儲確實擁有足夠的威信,但是那威信無法阻止這等程度的怒火。”賈詡平靜的說道,“那便是我所想要的機會。”
“畢其功於一役,你也在著急嗎?”法正驚奇的看著賈詡。
“不,有時候戰場上的武力並不能震懾住彆人,但有一些事情算是細思恐極,比方說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賈詡平靜的看著法正,而法正不由得連連皺眉。
“你是說……”法正突然抬頭先是看向賈詡,然後像是反應過來轉頭看向西南,不由得一驚。
眼見法正的反應,賈詡麵上卻浮現了一抹笑容,“孝直,你真的令我吃驚,曾經我和奉孝都認為,你這一生到這個程度也就止住了,但是你明顯在還在前進。”
“能做到嗎?”法正皺眉問道。
“呼延儲一如之前那麼聰明的話,那這件事基本就會注定。”賈詡笑著說道,“至少現在我們很弱,而晚幾天我們會很強,他會看的‘清’形勢的。”
“那如果曹孟德的選擇和你所猜測的不同呢?”法正頭疼無比的看著賈詡,這件事怎麼說呢,到了那個時候曹孟德不出手的可能性很小,但萬一呢?
“文儒應該正在讓子家整合兵員,不僅僅是世家的私兵,而是主公治下所有的兵力。”賈詡無比平靜的看著法正,但是法正卻感覺到一陣寒意從骨髓之中滲透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