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話雖如此，馬超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很清楚他在這裡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雖說馬超非常努力的去和彆人奮戰一場，冒著生命危險拿下了羌王的位置，最後卻發現實際上他的每一步都被人早早的算計好了，甚至說的難聽一些，法孝直雖說沒在身邊，但是他馬孟起就是對方的提線木偶。

【這就是你引以為傲的的智慧嗎？還真是令人不得不敬畏。】馬超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態，雖說坐到這個位置上去思考之前的事情，就會發現太多的事實，但那又能如何，向小孩子一樣大哭大鬨，怨天尤人？

那根本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明白了這一切之後，原本還因為成為羌王倍感欣喜的馬超快速的平複了自己的心態，內心的喜悅被那種作為棋子的憤怒衝淡了很多。

不過也因此馬超猛然之間就像是成熟了一大截，至少不會再小視天下群雄，可以說每一個英雄人物都是在一次次挫折之中成長起來，一帆風順的道路是不可能誕生出真正的英豪。

【果然隻有中原才是天下強者，智者的縱橫的地方啊，其他地方差的不是一星半點，法孝直我終於明白你那笑容下的自若是什麼意思了。】

對於接下來的路馬超已經完全理解了，不過他並沒有推諉，到了這種情況，繼續走下去對馬家，對自己都有好處，他已經不是需要家族庇護的少年了。相反他已經是庇護家族的成年人了。

英雄在某些時候總歸需要低頭，屈身，為了爭一時之氣損害自家的利益，表明自己對抗對方的決心。這是非常不理智的行為。

也許在以前還沒有接觸到這些的時候，馬超可能直接撂挑子，拚著羌族，還有馬家統統受損，冒著馬家被滅族的危險，爭這麼一口氣。而現在他不會了，至少在他看明白這些的時候，他已經能分清輕重了。

【大概你早就知道我會在這個時候發現這些，大概你也清楚我在知道的時候怒火中燒，大概你更明白當我明白父輩背負的家族，忠貞有多重之後會做出什麼選擇。】

這一刻無數的思緒在馬超的腦海之中湧現。但最後他就像法正預料的那般，按照之前早就準備好的道路繼續往下走去，有些時候人心早就注定了隻有一條路可走。

馬超笑著答複了羌人頭人的話，然後挑出數個適合的羌族貴族到時一起前去長安，覲見也罷，締結契約也罷，奠定漢室的威望也罷。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路恐怕早已注定了成功。

荀攸看著馬超，他已經注意到馬超麵上細微的變化，隨後略微的試探了幾句，很明顯的一個事實出現在了荀攸的麵前，馬超雖說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孤傲，但是卻在儘力的收斂那傷人傷己的鋒芒。

雖說效果並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馬超現在依舊是鋒芒畢露。但是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馬超已經注意到了這一方麵，並且在努力的改善。

簡單來說馬超突然之間從一個以自我為中心，恣意妄為的少年人，開始朝著背負一家，一族生死的成年人過渡了，雖說很緩慢，但是卻可以說很巨大的變化。

鄴城法正住所，隨意翻閱著典籍的法正突然想起來馬超，不由得笑了笑，“不知道我送給你的禮物如何，大概你在感覺到憤怒的同時也應該領悟到了其他的東西了，我們兩個最大差彆其實在於，我可以用成年人的角度去思考家國天下，而你沒有辦法用成年人的思維去思考這些啊。”

法正不和馬超去追究的原因其實非常簡單，心態已經不同了，看事情的角度也不同，雖說有嘲諷，有調笑，但本質上法正已經是在另一個層麵去看待這些問題，幾乎是昨日種種，過眼雲煙。

雖說有不忿，但當時的心情已經沒有，隻不過順手為之而已，尤其是在法正見到馬超和他當初不懂事的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神情就知道，對方缺了什麼。

【孝直，你知道怎樣能讓一個少年成長起來嗎？】法正的腦海裡麵出現了郭嘉當初戲謔的聲音。

【孝直啊，背負著沉重的擔子，或者犯下巨大的而又無法挽回的錯誤，亦或者從自己一直敵視的人身上看到遠超自己的地方，這些都足夠讓一個人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龍或者蟲也一目了然。】

法正的腦海裡想起郭嘉的話，然後緩緩地抬起手，看著手心的紋路，他所承擔過最沉重的責任便是所有人對於他的信任，不管是齊國相，還是一力承擔的伐豫州，平徐州，都是所有人支持他那連他自己都不自信的計劃。

可以說法正心態變化最明顯的時候也就是那個時候，看似恣意灑脫的伐豫州，那是法正心理負擔最重的時候，甚至於不得不用一些手段來降低自己的心理負擔。

【孟起啊，想來經此之後你的心態會成熟很多，如果你依舊保持之前那種自我為中心的心態，甚至於連應付都不願意去做的話，遲早有一天你會傷人傷己的。】

法正麵上帶著一抹嘲弄的笑意，這是他在馬家投靠劉備之前最後一次點撥了，至於馬超能不能明白，對於法正來說那並不重要，他隻需要給曾經照顧過自己的王家將人情還儘即可。

就這樣，馬超升任羌王不久之後，就以羌王的名義在使節荀攸的帶領下前往長安覲見天子，準備和漢室正式簽訂下來一係列的契約。

這對於曹操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因而天子和曹操都非常隆重的接見了羌王馬超和羌族大部落的頭人，並且如馬超猜測的那樣訂下了一係列優渥的條列。

同樣馬家也獲得相當多的封賞，曹操和馬騰之間的關係也因此和諧了不少，韓遂和馬騰的關係更是密切了數分，一切都向著當初法正告訴馬超的方向去發展了。

當然這些東西是秘而不發的，至少在這次鮮卑入侵事件解決之前，曹操不會傻的將底牌亮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