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一章 同一片夜空之下(1 / 1)

詭三國 馬月猴年 1099 字 1個月前

右賢王紮田勝兵敗的消息,就像是風一樣迅速的吹遍了整個的北地,當然,最先知道的自然是斐潛。

趙雲一箭射殺了紮田勝之後,又收繳了部分的投降的殘兵,便返回了榆林大營。

斐潛自然是大喜過望,特意讓兵卒挑著紮田勝的旗纛,繞著營地進行誇功,把張濟羨慕得夠嗆。

張濟捶胸頓足,當初要是再快一些,說不定拿下右賢王紮田勝的頭顱的功績就是自己的啦……

斐潛是提前有一點安排,但是的確沒想到會直接乾掉了右賢王,畢竟南匈奴這些人都是騎兵,真要是一心逃竄,要在相對比較開闊的地區圍堵住,確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然,紮田勝一死,基本上也就意味著紮田勝的蝦落部落走向了末路。

雖然隻是俘虜或是消滅了紮田勝率領的五千的騎兵,但是意義卻非常的深遠。

紮田勝可以說是站出來羌渠單於的最中心的人物,這樣的人在戰場上斃命,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就等於是於夫羅的反對者的重大失敗。

因此為了達到效果的最大化的利用,紮田勝的旗纛和身上的印綬等表示身份的物品,則是放在了大體上相似的另外一個匈奴人的身上,令人押運至長安。

而真的紮田勝身軀,則是讓趙雲帶了,返回於夫羅的大部隊,作為展示和打擊敵對勢力之用。

當趙雲重新返回了前線的時候,於夫羅特地出二十裡相迎,遠遠見到了趙雲的旗幟,便甩鞍下馬立在道旁。

對於於夫羅來說,不亞於是天降福音。雖然於夫羅不止一次對長生天發誓,要親手殺死紮田勝才能以解心頭之狠,但是並不意味著於夫羅會愚鈍到不懂的變通,紮田勝的死可以說等於是掃清了他真正登上王庭的最大一塊絆腳石,又怎麼能不欣喜若狂?

於夫羅熱淚盈眶,顯然是十分的激動,說道:“借趙都尉之手,得報此不共戴天之仇,本王何幸有之!趙都尉,請受本王一拜!”

趙雲哪裡肯受,連忙上前攔住,說道:“若無中郎、單於帷幄調度,馬都尉謙讓,卑職又怎能得遇此獠?單於莫要折煞卑職。”

於夫羅有些意外,不由得多看了趙雲兩眼,才哈哈大笑道:“趙都尉過於謙遜了……”

馬越站在一旁,也笑著點了點頭。

當夜,於夫羅舉辦了盛大篝火晚宴,而紮田勝的屍首,就被高高的懸掛在營地的高架之上,就像是一塊準備要熏烤的臘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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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賢王死了!”

依舊留在平定的阿蘭伊和臨銀欽湊在了一起,愁眉不展。

當初紮田勝要起來反抗羌渠單於的時候,其實很多人都不怎麼讚同。

就連阿蘭伊和臨銀欽部落裡麵的族人,也有不少是抱著一個反對的意見的,因此當初跟著紮田勝反叛,其實也是頂著極大的壓力的。

南匈奴歸附漢朝已經很久了,習慣了漢朝時不時的征募,對於一生下來就在馬背上顛簸的胡人來說,在外征並不是一個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隻不過是漢朝漢靈帝當時征發的有些多,而且又因為財政的原因,導致錢款未能及時支付,才導致南匈奴人的不滿。

至於死的的紮田勝的部落的人多一些還是阿蘭伊,亦或是臨銀欽的部落的人多一些,那些須卜骨、呼延等等大人們才不會太過於在乎。

南匈奴有戰馬,但是沒有鐵器,日常生活用品也是非常的缺乏,一直都是依賴著和漢朝的貿易來進行獲取,當然有時候也會跟著鮮卑人劫掠搶一些便宜貨,但是像是什麼比較高端的茶磚綢緞等等奢侈品,自然不是僅僅依靠搶劫普通老百姓就能獲取到的。

而紮田勝等人一反叛,漢靈帝一來是病重,二來也忙於鎮壓內亂,沒有時間和精力例會,但是也中斷了和南匈奴的貿易……

這樣一來,導致匈奴王庭的這些貴人們不得不花更大的價錢,從其他的地方去采購,甚至是走私一些奢侈品,但是即使是如此,生活水準和質量也大大的下降了,貴人們感覺到了不舒服的同時,就自然而然的將這筆賬算到了紮田勝、阿蘭伊和臨銀欽的頭上。

紮田勝雖然將重振匈奴的口號掛在嘴邊,也一直表示自己將會帶領著南匈奴走上美好的生活,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已經習慣了安逸舒適的生活的貴人們,其實已經積攢下來了滿肚子的怨氣。

現在,紮田勝的五千騎兵可以說是基本上全軍覆沒,可想而知,南匈奴王庭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會掀起一個怎樣的渲染大波。

上一次貴人會議的時候就已經是那種態勢了,現在肯定更加的混亂,說不定一應有人開始煽風點火了……

“怎麼辦?”阿蘭伊沒了主意。

臨銀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回想起那個被高高綁在空中的紮田勝的屍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他們不怕於夫羅,但是對於漢軍確實在心中不再像之前那樣的毫不在乎了,如果當初不是紮田勝主動要求去襲擊漢軍,而是換成了自己……

一層層的汗水從臨銀欽的頭上冒了出來,握著戰刀的手也有了一些發抖。

“我們……去……找鮮卑人……”良久,臨銀欽艱難的說道。

阿蘭伊沉默著,雖然之前也曾經將“大不了去找鮮卑人”這樣的話語掛在嘴邊,但是當真這一刻來臨的時候,心裡卻怎樣也不甘心。

鮮卑人,原先隻是東胡的一個分支,而且最早的時候,是被匈奴人安在地上摩擦的對象,也正是因為匈奴的摧殘,所以才催生出了如今的烏桓和鮮卑。

而現在,作為南匈奴王庭的六角,卻要投奔鮮卑,將顏麵完全丟下,匍匐在鮮卑人的靴子之下,這樣的感覺,就算是普通人也不能輕易的接受。

可是,不接受,又有什麼其他的好辦法?

同樣的一個夜空之下,有的人在歡慶,有的人卻在憂傷,但是不管怎麼樣,當太陽重新升起的時候,活著的人,總是要掙紮繼續活下去,直到真正斷了氣,或被懸掛,或被埋葬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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