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的資源不一樣,決定權不一樣,產生的結果自然也是不一樣。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
就好象盜版,普通人一般都是省錢,雖然嘴上比較傲嬌的說什麼破書,才不會花一分錢去看,但是實際上是在為盜版的網站貢獻流量,不得不忍受那些廣告彈窗木馬……
大神不怕盜版,因為其實他們已經不靠訂閱賺錢了,成立了工作室,從大綱到細節,都是“精調戲作”出來的,日更三萬五萬都不是問題,這些人很大程度上是靠賣IP賺錢的……
營運商都是偉大的,是正確的,是無私奉獻的,是充滿了正義的,跳過吧……
那麼隻有普通寫手最怕盜版,但是也最無奈,越花心思寫,越容易觸紅線,而且在盜版猖獗條件下也就越沒有訂閱,自然沒有了利潤,因此小白文龍傲天會越來越多,畢竟這些文字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思索,堆砌的成本低廉,先低調然後抖M再震驚再餘波,然後再來一個人再遇一件事,說的話也都差不多,哭著喊著將臉送上來,換個姿勢再來一次……
現在的衛覬,就像是被來了一次,然後又重新擺個姿勢再來一次的樣子……
當下衛氏麵臨的這樣的事情是誰的錯?
反正不是自己的錯,基本上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所以王邑的兩個不同的書約才能起到了最強的殺傷力。
道德是最柔嫩的小姑娘,隨時隨地都會被貪婪和欲望拖出去擺出一百零八種姿勢,開發的久了,道德也就成為全鏤空的內衣,有跟沒有一個樣。
在猛然間遭遇突發事件,當最直接的反應出來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一直以為是有穿內衣的,其實早就全部都露在外麵。
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當然自己沒有錯,錯的都是彆人。人自從原始社會開始,就有了階級,這不是由思想所決定的,是由人性所決定的。所以一旦人開始有了自我的意識和判斷能力,就需要自己對於自己的行為負責。
衛氏一幫長老,就覺得當下的這個事情,就是需要衛覬自己來負責。衛氏的每一枚五銖錢都非常的寶貴,為何要替那個小子填坑?
死道友就好了嘛……
人們可以擁有很多樣的的情感,也會有很多行為——其中自然是分成可以控製的和不能控製的,成功的人往往是多做那些可以控製的事情,而失敗者,有時候想想,似乎自己在不能控製的事情上多做了一些。
因此,衛覬不可避免的失敗了,在臨汾所有的長老撲騰撲騰的逃走之後。
這種行為,無疑就是施加了最後一根的稻草,徹底的毀滅了衛覬的希望,也帶走了衛覬最後一搏的力量。
衛覬想當然了,所以他穩坐於臨汾,卻沒想到前線風雲變幻,自己完全控製不住……
衛覬略遲疑了,所以在知道了失敗之後,卻沒有立刻做出舍棄生命奮勇一搏的舉措,而是選擇了更加安全更加有保障的投降……
衛覬又心軟了,所以當書約到來的時候,沒有能夠第一時間控製起諸位長老,導致現在衛氏已經成為了一盤散沙,已經凝聚不起來了……
而現在,就算是要做什麼,都已經晚了。
衛覬就宛如在溫室裡麵盛開的一朵花,嬌豔美麗,但是卻沒有經曆過多少風雨,而在第一次試圖迎接風雨的時候,卻被風雨摧殘了。
衛覬不聰明麼,並不是。在衛覬年少時,就以才學著稱,多識典故,遠近聞名。
然而一個好的謀士,並不一定能夠成為一個好的主公。因為謀士,一般隻負責策劃,並不負責具體項目的實施運作,也不怎麼考慮具體的運作。
衛覬作為謀士,在最初開始策劃整個布局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問題,整體計劃也基本上周全,方方麵麵都有照顧到。
但是……
無論是任何的計劃,在具體落地的時候,總會有這樣或者是那樣的偏差,因此在不斷實施的時候,這裡出了一些問題,那邊有了一些故障,然而衛覬又沒有及時的調整,導致最後全盤的策略到最後,付之東流。
昨日一夜,其實衛覬想的很多,可惜就是想得太多了。
直至今天早上,衛覬見到了叔父之後,才隱隱約約察覺到自己似乎因為這一次的打擊變得不再那麼的自信和驕傲了……
否則都不必等叔父前來商議再做決定,而是應該在昨天夜裡直接動手才是。
可是現在已經晚了。
也完了。
衛覬自己有錯麼?
難道為了家族能夠更上一個台階錯了麼?
長老們有錯了麼?
難道選擇更多的保存下家族財富錯了麼?
那麼這是誰的錯?
衛覬看著堂前飄零而下的朵朵桃花,看著這緩緩墜落到了地上花瓣掉在地上,沾染了泥塵,整顆心也慢慢的感覺就像那片片的花瓣一樣,開始逐漸的被泥水所浸染。
不知過了多久,衛覬微微的歎息一聲,說道:“吾欲投奔袁本初……”
雖然話語不多,但是卻充滿了深深的疲倦。這是衛覬當下依據判斷,能做出的最佳的選擇。
天下大勢,處於兩端,一董一袁。
衛覬本身並不看好,也不認同董卓,包括其出身和行動,原來是想借著袁董之爭,謀取更大的利益,但是現在,便隻剩下了一個選擇。
之所以選擇天下楷模袁本初,是因為對於衛覬來說,比起那個袁公路,一是路途比較好走一些,二是現在本初的聲望更加的高一些。
原來衛覬是想通過這一次的北地的行動獲得更高的權力讓彆的人前來依附自己,而現在卻隻能是去依附他人借助袁家的名號來生存,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巨大的反差,就像在心中硬硬的塞進去一團荊棘一樣,刺得痛苦無比。
可是如果沒有其他方麵的力量,來壓製衛氏其餘旁支對於自己這一房支伸出的手,那麼自己這一支就將會在損失了大量的財力物力,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之後,任人擺布……
這種事情,衛氏也沒有少對其他士族做過,當然,也沒有少對於自己家族之內的人做過,吃絕戶,向來就是慣例,弱肉強食,也就是天理。
去袁紹那邊,至少還可以獲得一官半職,至少還可以多少保持得住衛覬這一支的些許地位。
衛覬叔父沉默了許久,說道:“伯覦,袁車騎之下人才彙集,豫冀之秀,納於囊中,未必能出也。”
衛覬原本俊朗的麵容有些疲憊,眉頭也微微皺著,眼眉之間隱隱的透出憂慮,就像是有一層灰塵落在他那一身白衣之上,怎麼清掃也揮之不去,“然何有他途?”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衛覬叔父啞著聲音說道:“伯覦,叔父無能……誤此大事……”說到最終,聲音已經全然沙啞,兩顆渾濁的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
衛覬搖了搖頭,說道:“之前覬小覷了天下人,得此敗亦非壞事,叔父無需過於憂慮,隻是……覬離家之後,家嚴身體……還請叔父多加照拂……”
衛覬叔父哽咽不已,連連點頭。
衛覬忽然輕輕的用手敲擊著桌案,揚起脖子,抬起了頭,就像一隻受傷的雲雀,雖然痛,但是仍然唱著,雖然傷,但是不願流淚:
“宛彼鳴鳩,
翰飛戾天。
……
交交桑扈,
率場啄粟。
哀我填寡,
宜岸宜獄。
握粟出卜,
自何能毅。
溫溫恭人,
如集於木。
惴惴小心,
如臨於穀。
戰戰兢兢,
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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