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十年之內國內石墨烯大批量製備技術得到突破，航空石墨烯複合材料研發成功，Z-2五代機，或者是任何一款第五代戰機，就有正式出現於世人眼中的機會。

材料無法突破，第五代戰機所謂的高超音速巡航，永遠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夢。

沒有高超音速巡航，空天一體的性能指標，那就更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不過，幸運的是，我生在一個偉大而強盛的國家，有足夠的時間和實力去解決這些問題，推動科技發展，終究有機會看到第五代戰機誕生，比起悲慘落寞的前蘇聯黑海造船廠廠長馬克洛夫，我是無比幸運。”

思索石墨烯材料的左雪，腦海不由地萌生另外一個念頭，回想著已然消失於曆史長河的紅色帝國，還有那位黑海造船廠廠長馬卡洛夫，心中感覺慶幸而滿足。

慶幸，源於自己生在一個強盛而偉大的祖國。

現在的華夏，比曆史以往任何一個朝代都要強盛，都要偉大，有極其雄厚的實力和時間，可以去推動研發第五代戰機、核動力航母等一係列尖端戰爭兵器，進而武裝保衛自身。

滿足，源於身為中國人的身份。

憑借著祖國提供的平台，左雪能夠毫無保留地施展自身才學，發揮天賦和能力，而非如同馬卡洛夫廠長一樣，鬱鬱而終。

前蘇聯黑海造船廠廠長馬卡洛夫，在麵臨俄國總理和海軍司令詢問是否能夠完成瓦良格號航母時，說過一句落寞而不甘的話——

我需要蘇聯、黨中央、國家計劃委員會、軍事工業委員會和九個國防工業部、600個相關專業、8000家配套廠家，總之需要一個偉大的國家才能完成它。

而這個偉大的國家和這一切，已經不複存在了。

比起遭遇蘇聯亡國的黑海造船廠廠長馬卡洛夫同誌，左雪覺得自己是無比幸運的。

無論是石墨烯複合材料研發難題，或是第五代戰機核心的自適應變循環引擎，以及研發過程之中麵臨的種種難題，左雪背後屹立的巍巍華夏，都有能力去解決。

而養育馬卡洛夫的偉大國度，卻已長眠。

“Z-2五代機暫時放在一邊，模型無需著急，我先準備即將到來的評審會，25%概率，四分之一的機會，老師說得對，是龍是蟲就看這次機遇。”

思索一番，平息內心的情緒，腦海恢複冷靜，理清略微雜亂的事情，左雪隨即調整工作中心，將注意力放到即將到來的聯合隱身戰機研製計劃評審會上，右手操控鼠標，點擊關閉已經被列為三級絕密的戰機設計文件。

七天之後，由伊朗擔任審判員的評審會，將會黃田壩基地秘密召開，正式選定聯合隱身戰機研製計劃的機型。

這是左雪的機會，一旦把握就能直衝雲霄的珍貴機會，其重要程度和影響力遠高於當前所獲的軍隊科技進步二等獎和記二等功一次。

當然，若是沒抓住機會，左雪也不會氣餒。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沒有成功，那就按照原定計劃進入成飛，一步一個腳印，好好從自己老師身上學到東西，尋求其他機會報銷祖國。

我輩讀書人，當自強不息，奮勇向前。

“呼……”

製定完計劃，左雪右手下意識摸向桌麵，看了一眼金燦燦散發耀眼光芒的三等功獎章，一雙清澈而潔淨的眼眸散發柔色，深呼吸一口氣，沒有說話，目光再度投向高清顯示器，雙手敲擊鍵盤。

凝心，靜氣。

兒女情長需放在一旁，現在，編寫Z-1概念機總體報告。

“嗒嗒嗒。”

房間內，富有節奏感的鍵盤敲擊聲連綿不絕，如流水般回蕩四周空間

“轟！”窗外，一道振聾發聵的雷霆霹靂聲響徹雲霄，昏暗天空閃爍蜿蜒曲折如蚯蚓般的銀色閃電。

醞釀許久的暴雨，傾瀉而下，籠罩整座星城。

……

蓉城，黃田壩基地。

成飛所長辦公室。

屋內裝飾簡潔，擺放如初，一杯白開水放置於光滑的實木辦公桌麵。

楊威放下保密電話，如星空般深邃睿智的雙眸，看著保密電腦顯示器，仔細檢查兩幅Z-2五代機氣動設計初稿，心中開始根據相關數據進行測算。

數分鐘後，按照成飛獨有鴨翼氣流計算公式推導的楊威，完成測算，看了一眼顯示器內充滿科幻感的Z-2五代概念機，雙眼浮現一抹讚賞之色。

讚賞。

左雪堪稱頂尖的飛行器設計天賦，果然沒有令他失望，設計思路極其大膽的Z-2五代概念機，完全具備可行性。

兩份氣動設計初稿的有限元分析數據和氣動數據全部吻合，所有部位均無錯誤，僅僅隻有受限於高超音速風洞實驗階段的部分數據存在出入。

但是，總體沒錯。

思路大膽，定位精準。

光憑這點，左雪就不亞於一位經驗老道的老設計師。

“果然和我一樣，屬於老天爺賞飯吃的類型。”楊威右手拿起桌麵滿是靈感和思路的草稿紙，再看了看保密電腦畫麵裡的氣動設計初稿，不禁發出感歎。

科研之路，道阻且長。

無數懷揣夢想和熱血的年輕人在這條路上碰的頭破血流，少數人能抓住一閃即逝的機會，取得成果，成功攀登巔峰，大多數人則在其中苦苦掙紮，更有甚者瀕臨絕望，最終離去。

但有一種人卻極其特殊，老天爺賞飯吃類型。

對彆人而言無比困難的科研道路，對這種人來說，簡直吃飯喝水般差不多，沒有任何難度，不需要花多大精力就能做出成果。

成果還是頂尖層次那種，令無數在科研之路掙紮的人抬頭仰望和羨慕，永遠生不出追趕之意。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就是這麼大。

楊威清楚明白自己就屬於老天爺賞飯吃類型，師父宋文驄也是的。

首次見到左雪時，楊威隱約感覺這個小姑娘是同類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外加今天關於五代機的意外交流，他已經徹底確定一件事——左雪的的確確屬於同類人。

左雪不僅敢想，更敢去做，以極其大膽的思路和魄力，提出無垂尾可變前掠翼的氣動布局思路，並且將其完善，完成了常人所不敢想之事。

放眼全世界，哪個戰機設計師敢在被全球航空專家共同判處死刑的前掠翼氣動布局上做文章？

沒有。

不愧是老天爺賞飯吃的同類人，楊威喜歡。

“麻煩接一下駐軍代表處，找林劍。”

楊威將草稿紙收好，放入抽屜內，接著用手伸向桌麵，拿起實木桌麵右側安裝的紅色電話，正聲道。

言語透出一股嚴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