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西林渡五十裡,一片密林中。9g-ia
地靈女從樹梢上躍下來,凝聲道:“二師姐,一元玉女與師娘沒有追來,咱們安全了。”
話語微頓,地靈女目光一轉,望向躺臥在草地上的井清恬,擔憂地問道:“大師姐的傷勢如何?吃了療傷金丹後,有沒有好一點?”
天靈女的眼底同樣彌漫著擔憂,怨恨交加地道:“狗賊的劍氣雖然沒有直擊大師姐的要害,但已傷及奇經八脈,大師姐至少要閉關一個月以上,看來我們是趕不上修真大會了!”
“不行,一定要去!”
紫靈玉女突然躍身而起,扭曲著絕美的玉臉,一代玉女竟變成可怕的夜叉,再次怒吼道:“不殺張四郎,我井清恬誓不為人!”
滔天的仇恨餘音未絕,一口鮮血已從井清恬的口中狂噴而出。
天地兩靈女急忙衝上去,扶著昏死的井清恬。
“啊,糟啦!大師姐怒氣攻心,傷勢又加重了!快,快拿療傷丹藥!”
天地兩靈女手忙腳亂,金丹還未找到,井清恬突然猛烈一抖,氣息急下降。驚叫聲再次衝開天地兩靈女的朱唇,地靈女一邊喂藥,一邊驚聲道:“怎麼會這樣?難道狗賊的劍上有毒?”
“殺、殺,張陽,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在一片渾沌中,井清恬瘋狂追殺著張陽,可無論她怎樣拚儘全力,也總是刺不中張陽,令她恨得鮮血狂吐,又疼得清淚奔流。
“張陽,你為什麼不死?為什麼?嗚……”
紫靈玉女無力地跪在一圃煙雲上,悲鳴在這渾沌空間中激射回蕩。
“你要報仇嗎?我可以幫你!”
一縷天籟仙音在虛無中飄動,光華一閃,渾沌空間中多了幾分異彩。
“誰?出來!誰在說話?”
“是我,可以幫你達成心願之人!”
神秘光華又燦爛三分,就見一道高挑嫻靜、清麗出塵的身影從虛無中走出,氣息與以往的紫靈玉女甚是相似。
“你……”
井清恬美眸一縮,猛然躍身而起,同時亮出本命飛劍,冷聲怒斥道:“你是妖靈!休想占我身軀,我井清恬絕不會與妖孽同流合汙!”
無論怎樣仇恨滿胸,紫靈玉女天生的靈秀還是存在,麵對如此誘惑,她保住心海最後的明淨。
身份被識破,妖靈並沒有懊惱,眼底反而浮現出讚許的光華,柔聲道:“井姑娘,實不相瞞,我正是萬欲宮的哀情幽蘭。你切勿誤會,我現身並無惡意。”
井清恬一振本命飛劍,怒視著哀情幽蘭,道:“你不為奪我軀舍,為的是什麼?”
哀情幽蘭水袖微動,用思維變出桌椅,接著她優雅地入座,無奈地歎息起來。
“唉,當年之事已是黑白難分,我也無心解釋。井姑娘,我等元神要想重生,除了奪舍之外,還可用漫長的歲月慢慢修煉,若不是你悲憤至此,我也不會從冥神修煉中醒過來。”
也許這是元神的直接對話,也許是哀情幽蘭的話語自至誠,令紫靈玉女莫名地相信她的話語。
井清恬坐在哀情幽蘭的對麵,沉吟著問道:“你是說,我把你驚醒了?”
“正是這樣!我出關原本要在百年後,沒想到這才一年不到,就被你驚醒了。【藏家】唉,也許真的是天意吧!”
“妖……哀情幽蘭,那你現在準備做什麼?”
世事奇妙,變化萬紫雷山曾經是鎮壓妖靈之地,可如今紫靈玉女卻與妖靈相對而坐、談笑甚歡。
“井姑娘,我有一提議,既能助你複仇又不傷你元神,你可願意?”
“幽蘭前輩請講?”
“我以你元神識海為棲身之所,傳你靈力,並封印我自己的精神烙印。”
哀情幽蘭娓娓細語,舉手投足間仿佛牽扯著人間愁雲。
“啊,那前輩豈不等於自我消失?這怎麼可以!”
“井姑娘,無須為我擔心,我隻是一縷元神而已。”
哀情幽蘭感激地笑了笑,笑得卻還是那麼哀愁:“我原本就不願麵對這個塵世,況且來道法大成之時,自可解開我的封印,並助我塑體重生!”
不待井清恬回應,哀情幽蘭又道:“一個身軀容納兩個元神,你必然會不適,不亞於走火入魔、經脈倒轉之苦。井姑娘,你若想好,就在心底呼喚我吧!幽蘭告辭了!”
“不用!前輩,清括已經拿定主意。”
紫靈玉女立身而起,美眸光芒四射,堅定地道:“請前輩與清恬合為一體,隻要前輩能助清恬報仇雪恨,就算要清恬粉身碎骨也願意。”
“井姑娘,即使我傳你靈力,你也需要一段時日吸收煉化,而痛苦則會一直伴隨你,你可真的想好了?”
“清恬主意已定,請前輩成全!”
“唉,你已被仇恨充斥,總有一天會像我當年一樣遺憾終生。罷了,你我都順應天意吧!”
在無奈的歎息聲中,渾沌天地開始旋轉起來。“轟!”
晴空一道霹靂,在西林渡的上空一劃而過。
劉采依走出客棧的腳步微微一頓,抬頭望了望天空浮雲後,她的唇角飄出一縷幽沉而無奈的歎息。
“娘親,大清早的,什麼事煩心呀?”
張陽神清氣爽地跟上來,清晨露珠也沒有他的神色燦爛。
“煩你這不孝子唄!嘻嘻……”
劉采依走到馬車門口,突兀地調笑道:“小混蛋,昨夜追出去,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壞事?”
“嘿嘿……什麼都瞞不了娘親,孩兒正有事情想問呢!”
張陽緊跟著劉采依鑽進馬車內,厚著臉皮、理直氣壯的把他昨天乾的壞事說出來。
此等男女之事,劉采依卻聽得一臉平靜,還饒有興趣地追問道:“你真沒有碰玄靈劍女?那丫頭長得也不錯呀!”
“真的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黃靈女身上泄後,一時間一點想法也沒有了。”
天下第一智慧美婦莞爾一笑,道:“你欺負黃靈女的時候,是不是感覺特彆衝動,完全沒有理智?”
“對,就是這樣!太奇怪了!娘親,那是什麼原因?”
張陽好奇地問道。9g-ia.
“因為黃靈女的體內有妖靈存在!”
劉采依說得輕鬆,張陽卻嚇得渾身一抖,不敢置信地道:“怎麼可能?我完全沒有感覺到妖靈的存在,再說我與黃靈女……歡好後並沒有受到傷害呀!”
莊重的氣息在劉采依的眼中閃現,此時的她竟然有一點寶相莊嚴,凝聲道:“四郎,你沒有受到傷害,那是因為你已經是邪器完全體,所一你感應不到妖靈,妖靈也感應不到你。”
“娘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就告訴孩兒吧,不要再說一半,留一半了!”
“兒啦,相信娘親。娘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你平安。”
劉采依少有地露出寵溺氣息,深深一歎,道:“妖靈與邪器之秘牽連甚廣,若是現在流傳出去,必將引起天翻地覆。娘親不想二十年前的事情又重演一遍,咱們啟程吧!”
馬車動了,劉采依那高挑而豐盈的身子微微一側,又變成平日的戲謔氣息。
張陽也算有點了解劉采依,知道她越是表現出隨意,心底其實越是認真。
知道問不出結果,張陽不得不強自抹去好奇的念頭,話鋒一轉,嘻笑著問道:“娘親,我現在感應不到妖靈存在,那算進步還是退步呀?嗬嗬…”
“當然是進步了。黑燈瞎火的,打情罵俏不是更好玩嗎?咯咯……”
一對特彆的母子同聲嘻笑,邪魅的氣息連車門也擋不住。
這時,劉采依補充道:“你與黃靈女沒有生變化,是因為她還沒有愛上你,一旦她對你動心,妖靈必現,也是妖靈最為軟弱的一刻。”
清音耐不住寂寞,主動擠入張陽的懷中,歡聲道:“四少爺,照夫人這說法,你要捕滅妖靈就更簡單了!咯咯……修太母!”
“那是當然,少爺我現在可是邪器完全體!嘿嘿……”
張陽的注意力從劉采依轉移到完美的身上,他兩手一緊,感受著清音那癡迷的嬌吟聲,心底深處的忐忑這才悄然消失。
清音仿佛一點也不記得她昨夜的奇怪,在張陽的懷裡換了一個更舒服也更激情的坐姿,不含絲毫雜質的美眸眨了眨,嘟著小嘴,道:“四少爺,為什麼要剝奪人家的工作呀!人家做車夫做得不好嗎?”
“好,小音寶貝兒乾什麼都很能乾,可這樣陪著我不好嗎?”
“嗯,人家願意一直陪著主人!”
清音話音未落,突然身子一顫,一口咬住張陽的肩膀。
同一刹那,一元玉女的臉上飛上一抹紅暈,嬌軀儘力靠向後麵,而劉采依則一瞪美眸,斥責道:“小羊兒,給我老實點,不許胡鬨。”
“是!”
張陽乖乖的把手從清音的裙下縮回來,指尖上一縷水光特彆明顯。
瞬間,一股異樣又在車廂內彌漫,就連劉采依也眼眸一閃,刻意移開目光。“主人,討厭!弄得人家好難受!”
在親昵時,清音永遠是稱呼張陽為主人,她秋波一蕩,隨即當著劉采依與靈夢的麵,她竟然張開小嘴,吸住張陽那根沾水的手指。
“咚!”
幾顆心臟同時猛烈跳動。
一元玉女周身波瀾卷動,幻夢煙雲越來越亂、越來越快;幾秒後,一元玉女飄逸的身子突然活力四射,不僅轉過身,還笑問道:“夫人,為何要收下妙姬?”
一元玉女的倩影動了,可她周身的煙雲卻靜了。
劉采依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回應道:“邪器小組需要一個像妙姬這樣的人物,總會有她派得上用場的時候。”
張陽與妙姬可是老熟人,雙眉微皺,道:“娘親,吸塵穀妖女的確能做我們不能做的事情,不過,我擔心她們會隨時生出異心。”
“咯咯……”
劉采依笑了,笑容自信而優雅,眼底隱約還有一道寒光閃過,就連一元玉女也禁不住心神一驚,下意識坐正身子。
藥神山,長生堂。
毒手玉女一如既往地埋在一大堆藥草中,那高挑而纖細的身子雖然沾滿碎屑,卻難掩她的天生麗質。
“師姐,你說他什麼時候才會到呀?信上不是說很快嗎?”
海萍坐在桌旁,以手撐著下頷,眼神在大門口與寧芷纖之間轉來轉去,焦躁已寫滿她的玉臉。
“師妹,把左邊第六排那一根紅色試管拿來,我要試一試它的毒性。”
這段日子,寧芷纖一點也沒有閒著,她把張陽隨口講出來的東西,大部分都變成現實,而且在玄妙道法的幫助下,其效果絕對能讓張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海萍不知不覺成為寧芷纖的助手,她熟悉的在幾百根金屬試管中,找到寧芷纖要的東西,隨即又問道:“師姐,你說他會不會把我們忘了呀?聽說一元玉女與他待在一起,還有”天涯海角“的幾個女弟子。”
“哼,他敢!”
寧芷纖一邊把最新培育出的毒素滴在實驗物上,一邊頭也不回地道:“他要是敢始亂終棄,我就用他的孩子當試驗品!”
“咯咯……”
海萍晃動著身子,嘻笑一番後,又好奇地問道:“娘親說過,肚子三、四個月就會鼓起來,可師姐,你的肚子怎麼沒有變化呀?”
“我怎麼知道?不過正好,不然會影響我修煉靈毒。”
寧芷纖完全一副無所謂的口吻,不過行動之際卻下意識慢了一絲,隨即又指揮道:“師妹,把解毒的試管拿過來,小心一點,那藥更毒!”
“芷纖,你懷有身孕,應該比萍兒更小心,還是彆碰這些毒物了吧?”
柔媚聲調在門外響起,就見百草夫人柳飛絮邁步而入,那成熟風韻與野性明媚交織的氣息,一下子將青澀的海萍與不修邊幅的寧芷纖比下去。
海萍羨慕地看著柳飛絮那怒突的曲線一眼,嬌聲道:“娘親,我已經勸過師姐好多次了,可她都不聽。”
“師娘,我會注意的!你們放心,這是四郎的孩子,肯定也是個怪胎,不會那麼容易出問題的。”
寧芷纖一邊反過來安慰百草夫人與海萍,一邊繼續雙手飛舞,與毒共舞。百草夫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正要說什麼的時候,一個女弟子飛衝上山,老遠就歡呼道:“師娘,張……張公子到了。”
當日藥神山與上官雲一戰,已讓張陽的名字永遠刻在藥神山上,不明內情的普通弟子更是把他視作救星、看成偶像。
“啊,四郎哥哥到啦!”
海萍飛身躍出大門,有如一隻幸福的鳥兒。
寧芷纖帶著疲憊的雙眸一亮,終於扔開花花草草,緊跟著也走出長生堂。
“唉!這兩個丫頭,真是被迷傻”一!張陽真有那麼好嗎?“百草夫人看著海萍與寧芷纖的背影,禁不住長長歎息了一聲,在略一沉吟後,她那肥美無雙的臀浪原地一轉也飄向山腳。
兩刻鐘後,藥神山山頂,百草居內。
賓主雙方歡聚而坐,劉采依自然是客人之,張陽則坐在最後麵,而吸塵穀一乾妖女全部留在山腳。
洛陽一亂,護國公主大勝邪門三宗,令劉采依的名頭更上一層,百草夫人在驚歎之中還帶著絲絲遺憾,遺憾她不能像劉采依一樣遨遊天下、一展抱負。
在一番寒暄後,百草夫人充滿歉意地解釋道:“百草出外采藥去,暫時回不來,隻能由我接待,還請公主不要責怪。”
說到百草老人時,柳飛絮的語氣不由自主地透出一絲怨氣,青春年少之人沒有什麼感覺,可劉采依的眼底則閃過一抹異樣還有一絲感慨。
“飛絮,咱們分彆不久,不用這麼生疏吧?”
劉采依踏上藥神山後,身上多了幾分巾幗豪氣,揮手道:“再說我此番前來是有事相求,你這麼客氣,我怎麼開得了口呀?”
劉采依的豪氣果然觸動百草夫人的本性,掌管一大宗派的修真美婦身子一震,親切感油然而生。
海萍更加不想百草夫人生分而客套,接過話頭道:“采依夫人說得對,大家都是自己人,用不著這麼客氣!四郎哥哥,你真要變成我們藥神山的弟子呀?”
女生外向,真乃天下不變之規律。
百草夫人苦笑一聲,隨即主動道:“張陽要借用我宗身份自然可以,可藥神山向來隻招女弟子,如今突然多了一個男子,恐怕反而會引起懷疑啊!”
百草夫人的擔憂絕非推托,一元玉女先行了半禮,這才代替劉采依回道:“夫人無須擔憂,有你的金針秘術,一定可以將張兄易容成普通女子,那對掩飾他的身份更加天衣無縫。”
“什麼?變成女人!不乾,我不乾!”
張陽隻知道來這裡換身份,對於“變性”這一招還是第一次聽見,他的脖子都不由得急成紅色。
“咯咯……”
大廳內幾個大小美人紛紛笑出聲。
寧芷纖重重地掐了張陽的手臂一下,這才嬌嗔道:“傻瓜,隻是用金針秘法易容,又不是讓你真正變成女人!”
劉采依喝了一口香茶,悠然道:“四郎,正邪兩道精英都會在九陽頂出現,你可是他們第一目標,隻是簡單的術法絕對瞞不過一群老怪物。娘親思前想後,費了好大心力才想出這麼一招,你可彆辜負娘親呀!”
“我……好吧!”
張陽的眼底、心裡全部充斥著懷疑,但最後也隻能痛苦地點頭答應下來。勝利的竊笑在劉采依的唇角浮現,她又看向百草夫人道:“飛絮,四郎還要學會藥神山的基本功法,這樣改變氣息後,就是真正的天衣無縫了!”
百草夫人思緒一轉,目光突然灼熱幾分,心想:如果張陽以藥神山弟子的身份出現,再加上靈力大進的芷纖,那這次修真大會,藥神山豈不是可以聲威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