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山河在
第九十八節
範國文的父母以讚許的眼光看著李衛,李衛的話鏗鏘有力,句句字字充滿著一片愛國的赤子之心,範國文的母親拉著兒子的肩道:“李先生說得很好,我們夫婦非常佩服你的精神,國文,不要勉強李先生了,李先生,這是我的名片,將來如果有需要可以來找我們,我們一家將全力幫助您,希望將來我們能再次見麵,國文我們走吧。”
範國文的母親說話帶著鮮明的美國風格,非常尊重李衛的意見,也沒有過多勉強,她看得出,多說也沒有用。
李衛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謝謝伯母能夠理解!~國文你還是快回美國吧,這裡的戰爭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先走了!~伯父伯母,你們先和國文好好聚一聚吧。”李衛頭也沒回的,直接走了。
“不!~我不走,老大不走,我也不走,要死,就一起死,我的命是老大撿回來的,我不怕。”範國文卻在這個時候犯起牛皮氣來,死命要掙開父母的手,想要追上李衛,然後父母卻同樣死死的拉住兒子。
李衛對身後範國文一家子的糾葛不作理睬,甚至範國文被父親狠狠甩了一耳光的聲音和範國文的哭叫聲都充耳不聞,隻管自己埋頭走人。
這一天李衛都不知道是回到黃涯洞的,直到太陽下山的,月亮升起的時候,李衛獨自一人跌跌撞撞的出現在兵工廠的門口,當時把警戒的哨兵嚇了一下跳,但看到李衛失魂落魄地樣子,上前打招呼。卻是李衛一言不發的揮了揮手道:“我很累!”直直的走進自己的宿舍。
當時兵工廠的工作人員看到李衛回來,滿是笑容的看到李衛時都楞了,一臉的黯然顯示著李衛今天遇上了什麼不妙的事。
看到李衛地異常,有人連忙把李廠長叫了過來,李衛一句話也沒說把上級的命令遞給李廠長,然後拉起被子蒙頭睡覺,這一天折騰得他身心俱疲,真得很累。
拿著上級的命令文件。李廠長的臉變得鐵青,同樣一句話沒說趕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重重的關上了大門。
那晚兵工廠的很多人都聽到了廠長辦公室內乒乓亂響的聲音,卻沒人趕推門進去看個究竟,隻是第二天早上李廠長紅著雙眼出來了,叫了十幾個骨乾和乾部進辦公室,其他人進到辦公室後卻發現裡麵是彌漫著一股子嗆人地煙味,而且辦公室內能砸的都砸了個稀巴爛。看來這老廠長這次的火氣真得不小。
吃過早餐,李廠長傳達了上級撤消李衛職務,下放至新兵連的命令,至於李衛的身份不明地事情他沒有說,隻是下達了紅爆頭彈當即停止生產的命令。
這一下立刻在黃涯洞兵工廠裡引起一場宣然大波。若不是主要的骨乾和乾部事先被李廠長有所交待並及時控製住局麵,恐怕連罷工抗議都會有出現。
特彆是李衛帶回來的手工社那幫學生更是叫嚷著要離開兵工廠,說什麼李衛去哪兒,他們就跟去哪兒。最終還是李衛親自一個個人做工作才安撫了下去,這些學生是李衛拚死帶出來地,除了李衛話,他們誰都不聽。
八路軍的軍工部劉部長也急火火的趕到兵工廠,這次兵工廠的高層變動,弄不好會傷筋動骨,他怎麼能不出麵。
在劉部長解釋了上級下達的命令後,大夥兒才真正理解是紅爆頭彈是違反什麼鳥國際公約。對於八路軍在世界上的聲譽不利,上級的命令即是處罰性同時也是保護性的,畢竟紅爆頭彈已經引起國際組織地重視和關注,李衛在兵工廠是不能呆下去了,隻是他下放到戰士以後的命運就隻能聽天由命,如果將來能在戰場上存活下來,說不定以後還會有一線轉機,畢竟把一個優秀的軍工人才送上國際法庭。上級領導絕對不會乾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畢竟領導也精明著呢。
同李廠長一樣。劉部長同樣沒把有李衛身份不明的事說出去,這種說不清道不明,還有待查清的事兒,說出來恐怕更會添亂,而且上級領導、政工科和情報部門的同誌都因為李衛的身份問題而承受了相當大地壓力。
在自己被撤消職務後,李衛不但沒有受到其他同誌和領導地冷落和打擊,反而他們的鼓勵和理解讓李衛深受感動,劉部長地一番話使他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念,“不論是在哪裡,隻要願意為抗日事業貢獻自己一份力量,不論在兵工廠還是在戰場上,都一樣是抗日,都會有流血,都會有犧牲。”
李衛收拾好自己的行裝,把自己的sg-552包括範國文的沙漠之鷹等現代槍支做了上交工作,畢竟這種武器帶到新兵連也沒有用,沒有特製的小口徑彈補給,它們還不如三八式步槍,李衛隻拿了隻有自己才能使用的星塵梭和格鬥軍刺,帶上衣物鋪蓋和個人生活用品上路了。
臨出黃涯洞兵工廠,幾乎是傾廠而出,所有的人都放下手頭的活計來送李衛,看到這麼多的同誌送自己,這在現代社會中幾乎是極其罕見的,這意味著所有人對他的價值的肯定,李衛真的很感動,回到抗日年代算是值回票價了,他的眼眶中包含著淚水,臉上帶著淡然的笑,正如同現代徐誌摩的詩《再彆康橋》一樣,向兵工廠的同誌們鞠了三個躬,揮了揮後轉身而去。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也許是放下了一切,李衛暢開心懷,有感而發似地放聲高唱《男兒當自強》。
“傲氣麵對萬重浪,熱血像那紅日光,膽似鐵打,骨如精鋼,胸襟百千丈,眼光萬裡長,我奮發圖強,做好漢;做個好漢子,每天要自強......”
充滿激昂鬥誌的歌曲讓所有的人眼神中都充滿驚訝,眼中還含著離彆傷感的同誌,抹去了淚水,腰杆似乎挺得更直了,和其他的同誌一樣更加用力的揮動著向李衛告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