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台車沒上山,在山腳下停下來後向缺就下來了,何儘忠又被留了下來,隻有陳三金跟著他徒步朝著山頂大院走去。
“這條路早就存在了,當初古井觀的人告訴陳良,房子建在山上後必須得修一條直通山下的路,早些年這還隻是條小路,到了我父親那輩時起就換成了瀝青的馬路,後來幾年前我又重新修了一遍”陳三金指著路旁的樹道:“按照古井觀的人告訴我們的,陳家發跡六十年後,路旁要載上古樹,這些樹都是我從各地搜羅來的,從山下到山頂一共八百一十棵,平時都有專人打理”
向缺沒吭聲,而是閉著雙眼用食指從印堂到鼻梁劃了道線,兩手按著眼珠活動片刻才睜開眼睛,一旁的陳三金轉頭一看嚇了一跳,向缺的兩個瞳孔,居然一個變成了黑色一個變成了白色。
向缺看向山頂的陳氏大宅,兩條眉毛不住的跳動著,山頂大宅院內一股常人看不見的黑氣籠罩在整個山頂,起伏不定,黑氣的濃度似乎每時每刻都在細微的增長著。
陳三金渾然不知的說道:“陳家宅院一直都按照著古井觀先人所告訴的構建著,一切詳細事宜都記錄在案,我很確定從山下到山上的布置都沒有改動過”
“你們是沒有動過,但有沒有被彆人動過就不知道了”向缺邁步上山。
陳三金問道:“先生,您是說······有人在背後搗我們的鬼?”
“不然你以為呢?古井觀的風水局自己破了?你們陳家至少還可以大富大貴幾代的,到你這才四代吧?還早著呢”向缺居然一本正經的拍著陳三金的肩膀說道:“也就是說有兩個可能,要麼你是得罪人了,要麼就是有人不想你們陳家繼續輝煌下去,自己琢磨琢磨吧,哪能對上了就是哪的原因”
“後者”陳三金沒猶豫,直接定了調子:“有人不想我們陳家繼續走下去了”
向缺說道:“對付你的牛鬼蛇神沒少下本錢啊”
陳三金問道:“費了不少力?”
“啊,那必須的啊。”向缺頭疼的揉著腦袋說道:“有點小棘手啊,雖說是我師爺幾十年前的手筆但現在想破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這人把你們陳家給折騰成現在這樣明顯是有點本事的,不是江湖上跑龍套的小角色啊”
“那,讓先生費心了”陳三金誠懇的說道。
“費什麼心,我就當是出來放風了,放心吧,我不帶猶豫的,誰下的手我收拾他就得了,不能慣著,古井觀的臉不是這麼好打的”向缺急頭白臉的嘮叨著朝山頂快步走去。
陳三金跟在他身後,忽然問道:“先生,東北人?”
“算是吧,前十年是,後十二年被我師父從東北給帶到終南山了,就再也沒下來過”向缺轉頭望著東邊,嘴角抽搐的說道:“這老家夥忒不是東西了,非說我的命理不好在家容易克親,就把我從老家給弄到那山溝子裡十幾年,我都快我爹娘長啥樣了”
向缺嘮叨完就順著直通山頂的路朝著陳氏大宅走去,這一路上他沒再說一句話,雙手十指在袖子裡不停的掐算著,兩道眉毛多數的時候都是擰在一起的。
到了陳氏大宅門前,向缺忽然駐足抬頭指著那兩扇朱紅色大門頂上的八卦鏡說道:“鏡子碎了”
“碎了?”陳三金心裡咯噔一下,也抬頭望去發現那麵鏡子依然光溜溜的掛在上麵,沒有一點裂痕。
這麵鏡子,從陳家在此處立家的時候就存在了,就掛在門上,並且陳三金他爹在臨死前曾經叮囑過他不止一次,這麵鏡子不許裂,不許碎,不許掉,無論家裡有什麼事這鏡子必須得保持的完好無損。
為此,陳三金當家後特意在兩邊裝了攝像頭,並且還派專人看守,來保證鏡子不出差錯。
陳家有很多奇怪的訓誡都是從上一輩口口相傳到下一輩的,沒有在紙上記載都是口頭傳授,雖然到了陳三金這代對這些訓誡很是迷惑,但卻沒有人不把這些訓誡當回事。
因為陳家的族長退位的時候都會告訴接任者,陳家的發達就是跟這些訓誡的存在是息息相關的。
但此時的鏡子在陳三金看來並沒有什麼問題,仍舊完好無損的掛在門上,他狐疑的看著向缺,對方眯眯著眼說道:“讓人摘下來你就知道了”
陳三金點頭,朝著門內出來迎候的傭人說道:“搬個梯子來”
片刻,兩個人抬著梯子來到門下,一個人爬上去後手剛碰到鏡子,沒想到鏡麵突然碎裂開來嘩啦一下全都掉到地麵,嚇的那人直接從梯子上跌了下來,臉色煞白的說道:“陳,陳先生,這······我,我隻是······”
“不是你的問題,沒事”陳三金擺了擺手,確實不是那人的問題,他清楚的看見對方的手剛碰到鏡子就碎了,他又沒練鐵砂掌就碰了下而已,哪有那麼大力道。
向缺沒在說話,邁步走進了陳家宅院,陳三金在後麵問道:“鏡子出問題了,先生,我父親曾經告訴我那麵鏡子不能有事”
“讓人趕緊再買一塊一模一樣的重新掛上去”
“啊?”陳三金有點懵了。
向缺說道:“先買一塊裝裝樣子,等解決完了我再給你處理一下,到時候這鏡子還是原來的鏡子”
進了陳家大宅後,向缺徹底不吭聲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裡他就背著手默默的在宅院內走來走去,雙腳幾乎踏遍了整座院子,從前麵的正屋到後麵的假山,花園,池塘,涼亭,凡是能用腳走的地方他都走過了。
“累屁我了”向缺嘟囔道:“老陳啊,你說你家整這麼大乾啥,多累人啊,是不是有錢燒的,你也太能作了”
陳三金嗯了一聲,說道:“對,就是有錢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