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樂小同學在忙著做年飯菜時,燕鳴家的保姆金嬸也踏上回家的車,因老先生和太太最近情冷戰,她本來不放心老先生,想留下來幫老先生做吃的,燕老先生不讓她留下來,她依言回老家。
金嬸也不在家,燕家更冷清。
沒有人做飯,賈鈴挨到中午進廚房做吃的,燕鳴坐在客廳裡,坐了一陣,聽到門鎖轉動聲,扭頭而望,門被推開,走進一個高挑頎長的青年,穿黑色風衣,手提一隻大背包,顏如玉,麵如月,看到他猶如在這寒冷的冬天看到桃李盛開,灼灼其華。
側首而望的老人,看到那清俊清絕的人,老臉上流溢出狂喜:“小龍寶!”
那滿是慈愛的一句,輕飄飄的蕩進廚房,正在炒菜的賈鈴,手一抖,鍋鏟差點落地,她的四肢也瞬間僵硬,燕行……回來了?!
恐懼來的莫明其妙,又是那般的理所當然。
心中有鬼,賈鈴如驚弓之鳥,潛意識對燕行那個人那個名字充滿恐懼感,形如古人所說的聞風喪膽。
燕行推開外公家的門,一下子就看到坐在沙發裡看報紙的外公,完美無暇的玉麵浮溫溫的暖色:“外公,我回來了。”
他昨天才任務回來,因為現在是修養期,兄弟們將他轟走,讓他回家陪陪親人,免得修養期結束又變成在家日子少在外日子多,與親人們離多聚少,心裡掛念外公,想回來陪外公過年。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燕鳴心中滿是驚喜,眼神小心翼翼的:“小龍寶,我給金嫂放假了,中午我們外麵吃?”
“也好。”燕行點點頭:“中午在外麵隨意吃點,再去買點菜回來,晚上我們自己做飯。”
“小龍寶,你等我啊,我去拿衣服。”小龍寶要留家過年,燕鳴欣喜不已,屁股底下像有彈簧似的,一彈而起,急匆匆的往樓上跑。
看到外公喜出望外的樣子,燕行堅硬的心軟了軟,外公還是疼他的,隻是因為被那個老女人蒙騙了,所以才會處處維護那個惡女人。
他隨意走到沙發旁坐下,從廚房那邊飄來點味道,還有細微的響聲,證明那老女人在整吃的。
想到惡女人做的吃食,燕少心底殺機流動,麵上波瀾不驚,老女人心心念念為她女兒外孫使儘手段,他便斷她外孫前路,逼他們到絕境,讓她也嘗嘗家破人亡、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
賈鈴在廚房裡聽到燕鳴祖孫對話,心中先是如釋負重,那對祖孫不在家,她看不到燕行的臉,很輕鬆很多,下一刻又是一陣空茫,燕鳴還有燕行陪,她卻是孤零零的沒人問。
外孫兒和外孫女一直沒打電話給她,女兒也沒打電話給她,從元旦那天起,女兒與外孫們好像忘記了她這個人似的,燕鳴視她如空氣,她被孤立得形如孤家寡人。
心中失落,賈鈴也不想再弄太多的菜,草草的將鍋裡的菜起出鍋,關掉火,縮在廚房裡躲避燕行。
燕鳴衝上樓,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一個斜肩背包,穿上外套,又飛跑下來,當看到外孫還在客廳,那顆忐忑的心才安穩。
到樓下,順手拿起依在樓梯旁的手杖,迫不及待的跑向門口,像小孩子一樣雀躍:“小龍寶,我們找吃的去。”
“嗯。”看到外公興奮的跑下樓來,燕行將背包提起來,快走去入戶門,他腿長,走路快,很快就到門那兒,先一步拉開門。
燕鳴興奮的衝到家門,等小龍寶過來攙扶自己,也沒說不要,享受孫子的敬老之情,下樓,坐孫子的獵豹車出大院。
除夕,街上人山人海,比元旦更擁擠,開車不方便,出大院後將車停靠能車的地方,祖孫兩慢步上街。
賈鈴等一對祖孫外出,跑窗戶看,見人開車走了,忙拿出電話給外孫打電話,打過去仍然是關機,打給外孫女也是關機。
兩個外孫的電話不通,賈鈴默默的收起手機,小澤與王玉璿的訂婚宴吹了,想來最近肯定覺得沒臉,不會跟誰聯係的,她一個人去吃飯。
燕鳴在時隔十幾年第一次在沒有賈鈴跟著的情況下與孫子逛街,興奮的像個毛頭小夥子,這裡一瞅那裡鑽,到處湊熱鬨,拖拖拉拉拖到一點多鐘才找到家館子吃飯,吃了頓簡單的午飯又跑去遊玩。
祖孫兩玩到半下午,怕果蔬店歇業過節,趕去果蔬店裡買菜,提著大包小包往家挪,挪到家時天已昏沉沉的。
賈鈴無處可去,坐在客廳,聽到門響站起來,裝作驚喜的迎接:“燕大哥,你回來啦。”看到燕行,聲音不由自主的僵硬:“燕……行,你你也回來了啊。”
燕行似笑非笑的盯著賈鈴,眼神高深莫測。
燕鳴也沒理賈鈴,拄著拐杖跑向沙發,邊跑邊喊:“小龍寶,我想吃中秋節那天吃的那種糖醋排骨、清蒸魚,香菇炒豬肝。”
“外公,我會做糖醋排骨,但是不可能做的像小蘿莉做的那麼好吃。”外公念念不忘在小蘿莉宿舍吃過的菜,燕行頓生無力感,小蘿莉做的菜,隻有用她配製的原材料才能做出那種味,彆人是整不出來的。
“沒關係,能吃就行。”燕鳴開心的坐下去,露出一副奸計得逞的狡詐笑容。
“那外公等著,我去送背包回房間再去做飯。”燕行也直接無視賈鈴那個惡女人,將提回來的菜先放一邊,擰背包上樓。
一對祖孫對自己視若無睹,賈鈴心裡憋得慌,還得強裝笑臉,挪到燕鳴身邊不遠坐下。
燕行將背包送回樓上房間,鎖好門,下樓,擰購回的菜去廚房,翻看冰箱,金嬸采購得很多存貨,初一初二都不用采買,他也不拖拉,動手淘米煮飯、做菜,一個人忙了二個鐘,整出一桌簡單的十大碗。
燕鳴帶孫子祭了祖先,然後在屋外放花炮,吃年飯,祖孫倆沒人叫賈鈴,賈鈴自己硬著頭皮跟去吃團圓飯,哪怕燕鳴燕行隻顧聊天說話不搭理她,她像個多餘的電燈泡,也沒敢拂袖而去。
二十幾年來,賈鈴第一次吃年夜飯吃得形如嚼蠟,心中比吃了蒼蠅還難受,卻還得強顏歡笑,不能露出一丁點不高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