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地底的慘叫聲(1 / 1)

“喂,你們乾什麼,這是知州府大衙,爾等如此橫行無忌,難道不知王法之森嚴!”

知州府衙中,呂文煥被兩個淩霄閣弟子製住,而後一群裹得嚴嚴實實、肩上扛著兩個大黑木箱的白衣人魚貫而入。

呂文煥口中聲色俱厲的嗬斥著,但所有人都好似沒有聽見一樣,一語不發。

呂文煥不認得白衣人,但卻能認出淩霄閣弟子的服飾,想起前些天死在他府上的淩退思,他心裡拔涼拔涼的,見眾人徑直去了後院,他陡然一驚,“你們乾什麼,快給我站住,禍不及妻兒,有什麼事衝我來!”

他還以為白衣人去後院是要殺他一家老小。

白衣人和製住他的淩霄閣弟子仍舊不言不語,沒一個理他。

呂文煥索性豁出去了,破口大罵,“慕容複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他不得好死。”

“慕容複敢做不敢為,既然想殺老夫,為何不親自動手!”

“你們綁著我做什麼,來,給老夫一刀,但你們替老夫轉告慕容複,老夫一定會在閻王那裡告他一狀,叫他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吵死了!”終於,一個淩霄閣弟子不耐煩了,脫下鞋子一把塞進他嘴裡,冷聲警告道,“你再編排我家主人,我現在就叫你生不如死!”

呂文煥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但許久也不曾聽到預想中的慘叫聲,他微微鬆了口氣,“難道這些人不是來殺我全家的?”

他自然不知道,白衣人隻是在府衙後院某處打開一個洞,而後將無數條蛇和老鼠扔進去罷了,最後封死洞口。

同樣的一幕幕,在襄陽城各處上演著,包括城西杆子巷第七進院子、還有郭府後院。

與此同時,襄陽城地下密道某一角落,這裡光線昏暗,一支孤零零的火把插在牆壁上,火光搖曳,卻照出了數百個人影,他們個個手持刀兵,身披甲胄,如果有人在此,定可認出他們的穿著赫然與城外蒙古大軍一模一樣。

“毛都將軍,前麵入口那裡好像有動靜傳來,是不是咱們被發現了?”一個士兵開口說道。

“閉嘴!”為首的將領低聲嗬斥一句,“本將三令五申,不準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你沒有聽見麼?”

那士兵住口不言。

這時毛都將軍又說道,“七王爺說過,這密道已經被襄陽城的人發現了,他們有所防備才是正常,兄弟們不用怕,就算他們將出口堵住,咱們有的是辦法出去,所有人都不準再出聲,違令者斬!”

忽然,一陣嘶嘶嘶的聲音傳來,士兵們沒由來的背心發涼,卻又不敢出聲。

過得一會兒,呃的一聲慘叫響起,一個士兵倒下,旁邊的士兵悚然驚起,“將軍,有蛇!”

那毛都將軍卻不理會,衝過去就給了他一巴掌,“說了不準出聲你還出,蛇有什麼好怕的!”

常年不見天日的地底會出現些奇怪的蛇蟲鼠蟻本就是很正常的事。

話音剛落,又有士兵驚叫起來,“有蛇,不止一條,有好多。”

“不但有蛇,還有老鼠!”

頃刻間,所有士兵開始騷亂起來,蛇這種東西在黑暗中確實令人膽寒。

毛都將軍終於變了臉色,“大家彆慌,這些老鼠和蛇應該是這裡的土著,今天被咱們的大軍給驅趕過來了。”

他到現在還以為這些蛇和老鼠是密道中的住戶,隻是因為大軍潛入密道,才將其驅趕到一起,形成規模。

直到一個士兵忽然顫聲叫道,“將軍,他死了,有毒,這些蛇有毒,是劇毒!”

毛都將軍一把取下牆上的火把,走到近前一照,不禁吸了口涼氣,隻見剛才那被咬的士兵,嘴唇發紫,臉皮、手背等露在外麵的肌膚已經開始潰爛。

“蛇怎會有這麼強的毒性?”毛都將軍喃喃一聲,就這一愣神的工夫,周圍又是七八個士兵倒下,渾身抽搐不已。

“不好,這屍體有毒,馬上遠離!”毛都將軍厲喝一聲,士兵們紛紛散開,心中膽寒不已。

火把往遠處一照,更遠處,一對對綠油油的眼睛正盯著他們。

“這不是普通的蛇,快跑!”毛都將軍厲喝一聲,率領士兵往後撤退。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不止前麵,後麵赫然也有,腳踩的地方,手扶的地方,全都是軟軟的,滑滑的,好不令人生俱。

沒多久,慘叫聲一陣高過一陣,士兵們一排一排的倒下,個個皮膚潰爛,血肉模糊,從中毒到身亡,隻不過十幾息的時間,連盞茶都不到。

“呃呃呃……這到底是什麼?”

“是魔鬼,是妖怪!”

“快跑,通知七王爺,咱們上當了!”

沒多久,這裡已經變成一片蛇和老鼠的海洋,屍橫遍地,血流成河,沒有一人生還,而且這隻是密道的一角,要知道襄陽城密道是遍布全城的。

……

這些當然不是普通的老鼠和蛇,每一條蛇和每一隻老鼠身上都帶著程靈素特製的毒素,這些毒素並不會馬上要了老鼠和蛇的性命,反而會激發它們的凶性,讓他們主動攻擊活物。

等毒素傳到人身上,又能通過血液,肢體等方式傳播,蔓延速度之快,毒性之強,著實令人咂舌。

當然,這個傳播過程中毒性是有所損耗的,隻不過損耗很小,至少傳個幾十次不成問題,從這一點來看,程靈素的毒術與歐陽鋒相比還是略遜一籌的,想當初,歐陽鋒僅憑一顆毒丹便屠殺了數萬大軍,那才叫真正的病毒。

一時間,整個襄陽城地下,數不清的大軍,數不儘的屍體,無窮無儘的哀嚎,慘絕人寰的叫聲。

襄陽城某處民房,一對夫妻正在白日宣淫,那丈夫忽的停了下來,“你聽,什麼聲音?”

“什麼什麼聲音,你這死鬼,不就是想故意羞我?”女子罵道,隨即扭了下身子,“你到底來不來,不來算了,老娘……”

“噓,你聽,好像是慘叫聲,從地下傳來的。”

女子見他神色認真,不由瘮得慌,“不會鬨鬼吧?”

男子經她一提,也嚇了一跳,“你彆胡說八道,大白天的怎麼會鬨鬼?”

說是這麼說,但他還是抖如篩糠,臉色慘白,女子罵道,“還不是你這死鬼,大白天的非要做這事,現在好了,招了臟東西來!”

自古人們都認為鬼是住在地下的,現在地下出現慘叫哀嚎,不是鬼還是什麼?

跟他們一樣,整個襄陽城有不少百姓都聽到了地下的怪聲,一時間心驚膽戰,惶惶不可終日,直到後來襄陽城大勝的消息傳來,全城沸騰,鬨鬼風波才被壓了下去。

幾個月後,這件怪事被大家傳開,有好事者將其與城外蒙古大軍在這一天戰敗聯係在一起,於是又生成了各種各樣的傳言,有人說慕容複是閻王轉世,在這一天請來陰兵幫忙,打敗了蒙古大軍,也有人說慕容複神仙下凡,施展仙術打開鬼門關,放出無數惡鬼,嚇退了蒙古大軍。

至於真相如何,則隻有那一小撮人知道,這都是後話,暫且不表。

此時,襄陽城城外,蒙古大軍被鄧百川與霍青桐夾在中間,雙方殺得難解難分。

城樓上,郭靖臉色有些複雜,他出生蒙古,長在蒙古,可以說那裡是他的第二故鄉,他與蒙古人始終有一絲剪不斷的複雜情愫,但他又是一個漢人,還是一個忠君愛國的熱血之士,此刻看著雙方喋血戰場,拚死相搏,他心裡並不好過。

“靖哥哥,”黃蓉自能明白丈夫的心意,適時安慰道,“義有小義和大義,家有小家和大家,咱們是各為其主,你用不著難過,想想雙方飽受戰火荼毒的百姓,咱們必須結束這場戰爭。”

郭靖守禦襄陽城十幾年,自然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每逢戰事,無論孰勝孰負,他心裡總不是滋味,“蓉兒,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大家不能和睦相處呢,漢人是人,蒙古人也是人,大家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和和睦睦的不是很好麼……”

黃蓉忽然嘻笑一聲,“靖哥哥,咱們隻是凡人,凡人力量總是有限的,既然改變不了大局,便隻有守好一寸河山,守護一方百姓,拚到力儘之時,這是你跟我說的。”

郭靖被妻子的笑容所感染,輕輕吐了口氣,隨後不知想起什麼,麵露愧疚之色,“蓉兒,我還答應過你,等襄陽戰事結束,天下太平,我便與你歸隱山林,白頭到老,這個諾言遲遲沒有做到,本以為此生再無希望,為夫總覺愧對於你,但現在為夫終於能夠鬆口氣了。”

黃蓉聽了這話,臉色忽然變得有些複雜,似乎有幾分愧疚,又有幾分躊躇,沉默片刻,她含糊其辭道,“其實你不用放在心上,不管你在哪,我就在哪,都一樣的。”

郭靖登時感動連連,若非大庭廣眾之下,他都想將妻子抱過來親一口了。

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二位,這是公共場合,禁止談情說愛,請注意一下你們的言辭。”

說話的人正是慕容複,此時他正眯著眼打量著郭靖,那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黃蓉見此心頭一跳,下意識的問道,“你想怎樣?”

郭靖不知妻子為何會反應這麼大,憨厚的笑了笑,“是我們夫婦忘形了,還望慕容公子莫要見怪。”

(書群號,四六三五八七七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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