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首戰(1 / 1)

宋遠橋上前對殷天正拱手行了一個晚輩之禮,開口說道:“既然殷老前輩不肯下山,那我等隻好與前輩一戰,若是我等敗了,那我等下山,若是前輩敗了,那便請前輩休要再管魔教之事,前輩以為如何?”

殷天正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好,老夫應下了,你們誰先上?”

各派掌門、高手登時神色各異,眾人都知道殷天正武功深不可測,雖然輪流上,最後必定可以打敗他,但是誰先上誰後上,卻是成了一個大問題。

畢竟越先上,敗的可能性越高,相反,若是最後上的話,一旦打敗了殷天正,那所在門派的聲望必定水漲船高,這麼一大塊現成的肥肉,誰不想撿。

慕容複倒是有些躍躍欲試,不過如今明教成了這副模樣,那傳說中的張無忌也不知在哪,即便他真的出現,恐怕也不是眾高手的對手,這種情況下,慕容複自然不能再對明教的人出手,相反,還要暗中助他們一把。

這可讓他為難了,眾目睽睽之下,即便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毫無破綻的做到這一點,到時慕容家被打成與明教一夥的斜門歪道,這一趟光明頂之行就真的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略一沉思,慕容複嘴唇微動,對聽風傳音道:“聽風,你去這附近山頭找找趙敏在哪。”

聽風微微一愣,“趙敏也來了麼?”

慕容複點點頭,聽風不再多言,身形不著痕跡的退出人群。

“這第一戰便由我武當接下吧!”武當派宋遠橋身後忽然走出一人,正是一向不苟言笑的俞蓮舟。

宋遠橋微微點頭,其他各派自然也沒什麼意見,武當派與天鷹教的恩怨,武林中人所共知。

殷天正見上前的是武當弟子,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轉眼即逝,開口笑道:“哈哈,在武林中,讓老夫佩服的人不超五指之數,武當張真人便是其一,不知俞二俠得了張真人幾分真傳。”

“晚輩資質有限,隻得了家師一分真傳!”

俞蓮舟說完,彎腰弓背,左手一揚,右掌抵在掌心,一招“請手勢”揮擊出去。

這“請手勢”乃是武當掌法中,晚輩與長輩過招的起手式,引為“向長輩請教”之意。

殷天正雖不知道“請手勢”一說,但見俞蓮舟身子微有下拜之勢,開口一聲,“不必客氣。”

隨即左手一圈,護在胸口,右手往上虛抬,作虛扶狀,看似一個長輩麵對晚輩行禮時的回應,但卻有一道掌力淩空擊向俞蓮舟。

俞蓮舟當即直起身子,左手自然的往下一擺,殷天正的掌力登時消散於無形。

雙方這兩招,既全了武林中比武的禮數,又起到了試探的作用。

殷天正心中微微吃了一驚,“俞蓮舟的年紀比自己小了十多歲,但一身內力之深,比起自己竟是不差多少,武當派的內功果然有獨到之處!”

其實殷天正不知,在武當七俠中,俞蓮舟的劍法可能不是最高的,但內力卻一定是最深的。

雙方見禮之後,俞蓮舟當下也不再客氣,手起一掌,拍向殷天正麵門,速度極快,但卻無甚聲息。

殷天正心中一凜,同樣一掌擊出,掌風呼呼作響,威力波及數丈。

俞蓮舟掌力到得殷天正身前,眼看就要與殷天正的手掌碰上,卻是忽然轉了個圈,繞過殷天正的手掌,朝其胸口拍出。

這一動作一氣嗬成,舒展如意,好似這一掌原先的軌跡就是如此。

眾人均是看得微微一愣,眾所周知,掌法可輕可重,可巧可拙,但都有一點,那邊是招式變老後便很難再變招,尤其是大威力掌法,想要變招幾乎不是人力可為。

但俞蓮舟適才那一掌明顯威勢不小,而且招式已經變老,竟是還能忽然轉變方向,著實有些詭異。

滅絕師太卻是心中默歎一口氣,“這武當綿掌,確實比金頂綿掌更勝一分。”

殷天正不知俞蓮舟所用掌法的奧妙,但身經百戰的他當即毫不猶豫的變掌為爪,一爪抓向俞蓮舟胸口處。

若是俞蓮舟不放棄這一招,那雙方必定是兩敗俱傷之局。

俞蓮舟雖是進攻,但武當武學核心宗旨便在於“以靜製動,以逸待勞”,說白了就是防守為主,是以在殷天正變招之時,他的手掌忽然轉了一個圓,順勢往回一撩,將殷天正的鷹爪擋了回去。

殷天正一生侵淫鷹爪功,早已將其煉至爐火純青的境界,而且其得傳的鷹爪功與江湖上流傳的鷹爪功還有所不同,此時一經使出,威力不可同日而語,整個人仿若變了一個人一般,雙目似電,神威凜然。

“這就是鷹伯伯的鷹爪功嗎?果然與普通鷹爪功不同呢!”

楊逍身後忽然冒出一個小腦袋,圓圓的臉蛋,皮膚雪**嫩,眉目如畫,一雙漆黑明亮的大眼中正好奇的看著場中二人比武,口中不住的讚歎出聲。

楊逍心中一跳,“不悔,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你在後殿藏好麼?”

楊不悔小嘴微嘟,“不悔身為明教的人,自然要與明教共存亡,更何況,還要跟爹爹共存亡,怎能苟且偷生,對了,鷹伯伯的鷹爪功是明教的武功麼,我怎麼沒見過?”

楊逍無奈的搖搖頭,轉頭看向場中二人,“鷹王的鷹爪功是第三十二代教主所傳,我也不知其來曆,但肯定不是江湖中的普通貨色可比的。”

“那爹爹與鷹伯伯誰更厲害些?”楊不悔好奇的問道。

“鷹王的鷹爪功已臻至化境,若是不使出乾坤大挪移的情況下,恐怕我也不是他對手。”楊逍沉吟一番,給出了一個不怎麼確定的答案,其實他心中想的是,恐怕使出乾坤大挪移,勝負也就五五之間。

明教一方,一個體型微胖的和尚身後,一個青黑色的袋子正緩緩的膨脹起來,隻是眾人都在凝神觀看場中比鬥,誰也沒注意到這一幕。

即便是六大門派中人,見得殷天正那淩厲無比的爪風,仿佛可以切金斷玉一般,也不禁生出佩服之感。

甚至不少人還麵露慶幸之色,幸好適才沒有一是上頭,先去跟殷天正過招,否則那一爪之下,還不骨骼儘碎。

轉眼間,殷天正與俞蓮舟已拆得近百招,二人身形兔起鶻落,輾轉騰挪,轉動都是極快,掌風、爪風將空氣都擠壓得發出絲絲爆鳴聲,若不是在場之人不乏頂尖高手,還真不一定能看清二人的招數。

突然“砰”的一聲大響,二人四掌相交,立時站在原地不動,這一番變故隻在一瞬間,便由極快轉變成靜止,在場眾人無論是明教還是六大派,都忍不住轟然叫好。

“比拚內力?”憐星疑惑的看了慕容複一眼,“俞二俠的內力固然深厚,可是與白眉鷹王比起來,恐怕還差了許多,他怎會做如此決定?”

慕容複微微一笑,尚未作答,風波惡卻是笑道:“非也,非也,依我看來,俞二俠的內力縱然不如白眉鷹王,但也不會相差太遠,但俞二俠正值壯年,精力充沛,而白眉鷹王年紀老邁,後繼乏力,二人之間的勝負,還不好說!”

慕容複點點頭,“不錯,俞二俠打的正是這個主意,不過據我估計,他怕是要打錯算盤了!”

“哦?公子何出此言?”風波惡眉頭一挑,有些不信的問道。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慕容複並不解釋什麼,隻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心中想道,難道我知道曆史也要告訴你麼?

三人的說話聲不大,此時明教和六大派雙方都屏息凝氣,全神貫注的盯著場中二人,倒也沒人注意到三人的對話。

但見殷天正與俞蓮舟二人均是麵紅耳赤,四周勁氣涇渭分明的占據了兩個半場,殷天正身旁是淡黃色,俞蓮舟身旁則是淡白色,這二人竟是全力驅使出畢生苦練的內力。

比拚掌力時,最忌不留餘力,可是這二人一個是明教護教法王,天鷹教掌門,一個是武當張真人得意弟子,威震武林的武當七俠,偌大威名所係,二人已顧不得其他,隻能全力以赴。

約莫一炷香時間過去,忽然二人同時大喝一聲,“噗”一聲,各自退了七八步。

宋遠橋登時大鬆一口氣,他倒不是如何在乎名聲,畢竟殷天正也是成名已久的武林名宿,敗在其手下不算什麼丟臉的事,他在乎的是俞蓮舟的生死,高手間比拚真力,一個疏忽便是一死一傷,如何不讓他揪心。

俞蓮舟拱手一禮,“前輩內功卓絕,晚輩佩服。”

殷天正中氣十足的哈哈一笑,“愈兄弟內功精純深厚,儘得張真人真傳,老夫慚愧啊,再來,咱們尚未分出勝負!”

俞蓮舟卻是擺擺手,“這一陣是晚輩輸了,適才晚輩多退了一步,已經輸了半招。”

說完便神情泰然的退了下去。

殷天正愣了愣,隨即看向六大派其他人。

忽然武當派中搶身出來一人,“武當莫聲穀,前來領教前輩高招!”

宋遠橋微微一驚,“七弟!”

“大哥不用說了,三哥與五哥兩人均是折在天鷹教手中,這等血海深仇,若是不報,我莫聲穀還有何麵目自稱武當七俠!”

隨即“刷”的一聲長劍出鞘,擺了一個“萬嶽朝宗”的起手式,同樣是武當晚輩向長輩請招的招數,他雖然恨極了天鷹教的人,但這麼多人看著,倒也不敢失了禮數。

宋遠橋也不再多言,武當七俠中,每一個對天鷹教都心有仇恨,隻是平時一直被張三豐壓製著,如今殷天正阻擋六派誅滅魔教,於公於私,都沒有理由不對他出手,

先前在蓮花峰之所以會讓殷野王完好無損的離開,也是因為顧及了眾弟子的生死,現在當然沒什麼顧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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