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拿出早上特意買來的紙錢,分給王富貴他們,讓他們幫忙燒給死者。
自己拿出一個銅鈴,左手輕晃銅鈴,發出一串清脆地鈴聲。右手結往生印,口中誦著輪回咒文,圍著火堆來回走動。
顯然劉玉在超度死者,讓死者安息早日進入輪回。
王富貴看著一臉虔誠正在作法的劉玉,心中有些感觸。這些無人認領的屍體從來都是草草火化,紙錢從沒燒過,更彆說作法超度了。
這個劉天師自己是越發看不懂,從超度死者來看,此人心地善良,平日也為人和善。可就是這麼一個人,手段又陰險毒辣,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昨晚因腐屍蜂糟蹋了少女的屍體,劉玉心中有些不安。晚上一直輾轉難於入睡,一大早便上街準備作法超度的事宜。
買來了紙錢、銅鈴,練習了會往生手印,輪回咒文劉玉很早就能倒背如流。劉玉決定為今後每一具被破壞的屍體,作法超度,讓他們安心的離去。
世間百姓相信這麼一個說法,人死後靈魂便會進入地府,根據生前的所做所為,進入六道輪回,轉世投胎。
六道分為天道、人間道、修羅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
生前沒做過惡事,積德存善之人,便可進人間道再次投胎做人。生前惡貫滿盈之人,在地府受儘刑罰後進畜生道,轉世為人間畜牲。
老百姓害怕自己在地府受苦,便興起了作法超度。老百姓相信人死後經作法超度,會減輕生前罪惡,早入輪回,投胎做人。
這也是為什麼富貴人家死後,會請道人到家中作法的原因。
劉玉對這個說法,本身是不信的。因為從他上黃聖山修行以來,從來就沒聽說過有什麼六道輪回。
修真者修煉神魂,隨著修為境界增加,神魂也就跟著變強。隻要神魂強大到一定程度,身體枯萎消亡後,神魂未散便能出竅奪舍重生。
劉玉之所以為死者作法超度,並不是相信世上有地府,人生有來世之說。隻是為了自己能心安理得,祈求得到死者對自己破壞屍身的原諒。
……
“好看嗎?”林紅雨嬌羞地向旁邊的小紅問道,
“好看,小姐生的漂亮,帶什麼都好看。”小紅站在一旁由心地說道。
林紅雨在閨房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烏黑的秀發盤成發髻,上麵插著一根飛鳥銀簪,顯得清新脫俗,自己越看越喜歡。
這根銀簪並不算十分精致,林紅雨櫃子裡,有很多比這根飛鳥銀簪,更漂亮更貴重的簪子,一些是自己買的,一些是親人送的。
可是這根銀簪她分外喜歡,因為這飛鳥銀簪是昨天和王倫一起逛街時,王倫買來送給她的。
林紅雨也知王倫家中並不富裕,這飛鳥銀簪店家要價十二兩,那可是王倫的大半月俸,當時她極力推脫不要。
可是王倫十分堅持,說是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還說隻要以後她想要什麼就和他說,隻要力所能及,他都能幫她辦到。
“小姐,你和王捕頭的事,夫人和老爺還都不知道,小姐你想好要怎麼說嗎?”小紅看林紅雨對著銅鏡發癡,便把心中擔憂的事說出。
“哎,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你還不知道我爹那人。”林紅雨歎了口氣說道。
“還有你千萬不要去打小報告,不能看我怎麼收拾你。等我想好了主意,自會與他們說。”林紅雨接著說道,還不忘威脅一下旁邊的小紅。
她可知道這小妮子是爹娘放在自己身旁的眼線,可是早就被她收服了。
林紅雨不知怎麼和父母開口,隻能先瞞著。她知道母親最疼自己,隻要自己多說些好話,耍些小性子,多半就會同意。
可是自己老爹這個人,勢利心極重,憑王倫的家境和身份,他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林紅雨心中也很苦惱,不知怎麼辦才好,和王倫相處時,也就沒有太過親近,要是最後兩人真的沒有緣分,不想令王倫太傷心。
“爹,跟他們說好了,那孩子咱們不要了。”張振氣低聲說道。
“那邊怎麼說?”張廣皺著眉頭問道。
晚上張廣倆父子,正在張廣的臥室密談著什麼,氣氛顯得有些神秘。
“那邊說是咱們主動放棄的,上交的定金兩千塊低級靈石不會退給咱們。還說要是下次想通了,要和他們交易,就不收咱們定金了。”張振氣慎重地回道。
“算了,他們勢大,拿不回來了。隻要他們沒有其它無理要求,這事就這麼定了。”張廣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原來張廣派張振氣去和輪回殿的人接觸,把不再購買單靈根小孩的決定告訴對方。
輪回殿方麵雖然有些惱怒,但隻是扣了定金,輪回殿本著和氣生財的規定,並沒有為難張家,這樁交易就算取消了。
倆人又說了會話,張振氣便離開了房間。張廣安詳地靜坐在桌旁,油燈發出的紅光映在他滿臉皺紋的臉上,蒼白的皮膚顯得通紅。
張廣心中有些忐忑,不知自己這個決定,對張家是福是禍。心中隻能祈禱義孫張天賜和孫女張可心兩人平平安安,在修仙的路途上一帆風順。
兩人身上寄托著張家揭起的最後希望。這也是張家最後奮力一博,成則家族興旺,敗則慢慢淪為凡族。
“吱”地一聲開門聲,把王富貴從半夢半醒中驚醒,人老了就是這樣睡不安穩。
王富貴小心地爬起,從窗簾向外看去。隻見停屍房木門大開,劉天師點上了門口木桌上的油燈,隨後就關上了木門。
王富貴本能下床,想出去看看,剛挪動左腳,突然愣住了。自己出去找死嗎?王富貴心中暗罵道。
按前天劉天師的所做所為,明顯不想讓人知道他在停屍房做些什麼,自己出去還不是找不痛快。看來自己是人老糊塗了,反應也遲鈍了。
王富貴躡手躡腳的爬回床上,管他在裡麵做什麼,自己隻要不多管閒事就好了。王富貴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屋內一片漆黑,隻有旁邊熟睡的小孫子的呼吸聲。
心中猜想著這劉天師,到底在裡麵乾什麼,一時可算是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