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兩位的身後,則是那個表情凝重的壯漢老梁,作為老爺身邊唯一的保鏢,需要隨時保護老爺的安全,所以他也一直沒有放鬆下來。船尾就是那個船家了,他要負責劃船,身邊的空間還算寬敞。
因為先前的衝突,青陽和那主仆四人沒什麼說的,而那船家似乎也是個不善言辭之人,河麵上靜悄悄的,隻有偶爾傳來的女子嬌笑聲。
小船慢悠悠的在河中行走,或許是因為剛才上船時有所耽擱,或許是因為超載速度很慢,不知不覺之間,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走了足有一刻鐘的功夫,船還沒有到達河中央,青陽坐在船頭,也隻能看到一兩丈範圍內的景物,周圍也越來越黑。
忽然,船身一抖,就聽船尾那船家驚呼一聲,道:“不好了,船身好像是漏了,這可怎麼辦?”
船身漏了?船怎麼會漏水?這可是金沙河的中間啊,金沙河的寬度足有數百丈,這裡距離兩岸也至少兩三百丈,一般人根本就遊不過去,這若是船出了問題,可是會死人的。
想到其中的後果,那楊老爺頓時就呆住了,那長臉仆人也被嚇得渾身發抖,那小丫鬟還算有點反應,不過也隻能發出尖叫。至於那個保鏢老梁,似乎隻是個樣子貨,麵對這種突發情況,也一時沒了主意,隻能站在老爺身邊,暫時護住老爺的安全。
與那主仆四人的反應不同,青陽此時倒是有些疑惑,這串早不漏水晚不漏水,偏偏在行到河中間的時候出問題,這可就有點巧合了,難道這是一條黑船?早年行走江湖,師父也曾說過,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這個船家很可能有問題。
想到這裡,青陽頓時朝著那船家看了過去,此時那船家卻道:“船漏了,這可是我吃飯的家夥,若是沉了船可怎麼辦?你們先等著,我下水看看,能不能把漏水的位置堵住。”
那船家說完就翻身跳進了水裡,青陽本想先抓住這個船家問個明白,可惜船家動作太快,兩人中間隔著主仆四人很影響行動,等青陽準備出手的時候,人已經鑽進了水裡。
轉眼之間,小船上已經隻剩下了他們五人,而小船的底部,正在往裡麵不住的冒水,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麵的這種情況,那主仆四人完全是束手無策,青陽空有一身實力,卻也發揮不出來,無奈之下,青陽隻好朗聲說道:“河裡是哪方的朋友,可否露個麵?”
青陽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河麵上浮出兩顆人頭,其中一個他們認識,正是剛才跳入河中的船夫,另外一個皮膚黝黑,一副尖嘴猴腮的樣子。看到青陽,那黑瘦子道:“原來船上還有江湖同道,真是失敬,這金沙河上除了我們金沙幫,還會有誰?”
“原來是金沙幫的同道,不知如何稱呼?”青陽拱手道。
那黑瘦子道:“在下金沙幫外事堂堂主倪秋榮,江湖人稱浪裡泥鰍是也。”
人在矮簷下不能不低頭,青陽抱拳道:“原來是倪堂主,久仰大名。在下是西平府青陽,路過貴地未曾拜訪,倪堂主可否看在大家同為江湖人士的份上,放我等一條生路?”
那浪裡泥鰍卻搖了搖頭,道:“若是往常,放你一條生路也不是不行,不過這一次是不可能的。你旁邊這條大魚我們盯上很久了,他在官府之中頗有能量,若是走漏了任何風聲,我沙河幫都有滅頂之災,所以這一次行動不容有失,我們也隻能得罪了。”
旁邊那船夫也調侃道:“當時我找借口讓你下船,是你自己找死,非要往套裡鑽,這能怪誰?下輩子可彆這麼魯莽了,哈哈哈……”
搞了半天,自己竟然是被這主仆四人給連累的,早知道自己就不爭那口氣了,為了一口氣,要是把命搭上就太不值了。
若是在陸地上,青陽有絕對的把握戰勝對方,可這河麵上就不好說了。青陽雖然也能遊水,不過遊水的同時,實力能夠發揮出三四成就不錯了,而這金沙幫什麼的,明顯是在水上混飯吃的,水上的功夫肯定很厲害,此消彼長之下,自己這次說不定要栽。
青陽還在考慮對策,這時船上的主仆四人也聽出來了,河中這些人是專門來對付他們的。這楊老爺就是開元府人士,不像青陽是從外地來的,他對金沙幫多有耳聞,知道金沙幫的實力有多麼強,也清楚這些人對待肥羊有多麼殘忍。
楊老爺帶來的那個保鏢老梁也就是會一些莊稼把式,跟江湖上有名的金沙幫可沒辦法比,反抗隻有死路一條。那楊老爺忽然打了一個激靈,撲通一聲跪在船上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啊,你們要什麼我都可以給,隻求你們繞我一條性命。”
那浪裡泥鰍穩操勝券,也不怕對方知道自己的底細,索性說道:“楊老爺是吧?聽說你妹妹是開元府府丞老爺的小妾,這一次出門是拿了你們兩家多年的積存購買一件寶物,準備用來討好上級,好頂替府主的空缺。我們這次來,自然是為了你買到的那件寶物,若是放了你,恐怕那府丞老爺饒不過我金沙幫啊。”
開元府的府主之位空缺,府丞大人作為開元府的二把手,對府主的位置自然是誌在必得,可上麵遲遲沒有決定,於是府城就委托了楊老爺這個大舅哥,把兩家多年的積蓄都帶上,買了一件寶物,準備獻給上麵能做決定的大人。
這件事不容有失,若是出了意外,不僅府主之位再沒希望,兩家的積蓄也消耗一空,以後就要過苦日子了。這都沒什麼,讓人意外的是這隱秘的事情,怎麼一個江湖幫派會知道的如此清楚,那楊老爺臉上色變,道:“你……你怎麼知道?”
“我是怎麼知道的?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那浪裡泥鰍道。
相對於寶物,這楊老爺還是更看重自己的小命,眼見東西保不住,他隻能退而求其次,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隻要自己能夠安全回到開元府,回頭借助府丞大人力量,照樣能把東西再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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