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在重新進入星河之前,有過可能再次遭遇偷星上人並與之交手的預想,他甚至還曾預想到可能會遭遇到不止偷星上人一位星河偷渡客。
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非但一下子遭遇到了以偷星上人為首的三位星河偷渡客,而且對方還能夠準確的推算出他重入星河之後的大概方位,並在第一時間便對他形成了包圍。
商夏情知無法善了,而他更不可能屈服於對方,索性便在第一時間便做好了以一敵三並突圍的打算。
豈料對方這一次卻是打定主意要從他身上得到亂星海的準確虛空定位,一言不合立馬悍然出手圍攻。
饒是商夏早已做好了出手的準備,但在三位星河偷渡客以及三艘不朽金舟的圍攻下,卻也不可避免的落入下風,甚至在三人的聯手圍攻下左支右拙,看上去好不狼狽。
平心而論,相較於之前那次與偷星上人交鋒,商夏此番自身戰力已經再次有所提升,自忖眼前這三位星河偷渡客無論哪一位,哪怕有著不朽金舟的加持,他都能夠從容應對,甚至戰而勝之都並非不可能。
事實上,若非是偷星上人等三人還想著要他帶路打開通向亂星海的虛空通道,因而沒想著傷他性命,怕不是眼下的形勢還要嚴重的多。
關鍵是偷星上人等三人的針對性還非常強,利用星河所蘊含的時空異力從不同的方向對商夏有目的的進行封鎖,很顯然是為了封鎖他與懸浮在星河之中的大日星辰之間的聯係。
偷星上人之前兩次因為商夏失手,最直接的原因便是因為驟然爆發的星河海嘯。
如果說第一次偷星上人還沒有回過味兒來的話,那麼第二次星河海嘯恰如其分的爆發,便已經就差商夏自己腦門上刻著“我引發的”幾個字了。
儘管偷星上人心中驚駭於商夏緣何能夠在星河之中隔空觸動大日星辰,引發星河海嘯,若是換做以往,商夏也定然是其輕易不遠招惹的存在。
然而如今的亂星海卻是風雲際會,八座星海外域世界的融入,極有可能會開啟晉升八重天的契機,而這對於他們這些在星河之中苟延殘喘的偷渡客的誘惑是致命的!
因此,偷星上人等三位星河偷渡客此番對於商夏以及亂星海的具體虛空方位所在也是勢在必得!
商夏同樣沒有任何托大的舉動,從一開始他便直接將四方碑本體祭出,在其手中化作一根赤紅色的長鐧施展出七星鞭法應敵。
然而不朽之物的出現,甚至還是一柄被製成了兵器的不朽之器的出現,則更加激起了圍攻他的三位星河偷渡客的貪念,哪怕偷星上人自己事先就已經向兩位臨時的同伴透露了不朽之器的存在。
但就連商夏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在四方碑徹底修複完成之後,隨著他的每一次揮動,就像是一頭沉睡的荒古巨獸在慢慢蘇醒一般,其威力也正在變得越來越大。
商夏敏銳的察覺到了四方碑本身的變化,當機立斷不顧體內源氣的損耗,丹田之中源星與七顆附屬源星齊齊綻放,強行施展出了七星境的武道神通“移星換鬥”!
“小心此子的武道神通,星河本源之力將為其所用!”
偷星上人第一時間出言提醒道。
這也是之前兩次與商夏交手的過程當中,偷星上人感到最為嫉妒,但卻也是最為忌憚的方麵。
商夏能夠在沒有任何憑仗和媒介的情況下,完全駕馭和掌控星河之中的時空異力,而且他的武道神通本身便具備時空異力的力量。
而偷星上人等幾位星河偷渡客,則隻有在依托不朽金舟的情況下,才能夠做到這一點。
其他兩位星河偷渡客與偷星上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催動腳下三艘不朽金舟,同樣駕馭星河之中的時空異力針對商夏的武道神通發起圍剿。
雙方的時空異力不斷相互消磨,最終卻還是因為商夏力弱而落入下風。
但商夏強行施展武道神通原本也不是為了能夠一舉擊垮或者衝破三位星河偷渡客的圍堵,他真正的用意僅僅隻是為了拖延時間,從而給自己爭取到一個機會而已!
而這一次機會終於來了!
丹田之中,原本懸浮於源星以及附屬源星之上的那一塊浣星紗,終於在商夏以北鬥本源之氣不間斷的反複侵染、煉化之後完成了蛻變,成為了真正的星辰之幕。
儘管商夏所煉就的這塊星辰之幕麵積與真正的星辰之幕相差甚遠,根本無法作為星辰之幕原本的用途——不朽金舟上的船帆——來使用,但它的另外一項作用對於商夏個人而言卻已經足夠了!
借著“移星換鬥”神通與三位星河偷渡客僵持間的片刻功夫,商夏隻伸手一招,原本縈繞在丹田源星之上的星辰之幕便已經出現,並繞著商夏身周一裹,其整個人便在瞬間融入到了星河之中消失不見。
“是星辰之幕!”
鐘恒上人大喝一聲提醒其他兩位同伴,同時右手伸出將手掌一握,身後的桅杆之上一卷完全由星辰之幕製成的船帆落下,帆麵無風而鼓動,可不朽金舟卻並未在星河之上移動分毫。
幾乎是在聽到鐘恒上人大聲提醒的第一時間,偷星和房梭兩位上人也不約而同的引動金舟之上的船帆,垂落的帆麵無風而鼓起、
三艘星舟之上的船帆張開,就如同三麵張開的漁網,要將三艘金舟所包圍的這片星河虛空一網打儘。
不僅如此,在三麵船帆形成包圍圈之後,三艘金舟之上的船錨各自飛出,然後便開始朝著包圍圈內的各個方向橫掃而過,意圖將商夏逼出。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在三艘金舟形成的包圍圈內,任憑三條錨鏈互相配合,從各個方向橫掃斜劃,可就是不見商夏的蹤跡顯露。
一開始偷星上人三人還覺得商夏隻是藏得好,然後久久不見商夏蹤跡之後,三位上人便開始顯得有些焦躁,直到最後感覺實在有些下不來台的房梭上人忍不住遲疑道:“此人還在嗎?會不會早就已經逃走了?”
偷星上人語氣陰沉道:“不會,彆忘了我們早已在第一時間便已經封鎖了周邊,諸位自認為換做自己的話,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可有機會逃脫?”
見得房梭上人和鐘恒上人先後搖了搖頭,但二人眼底明顯都帶著些許遲疑。
可偷星上人卻沒有注意到二人臉上的表情,繼續以篤定的語氣道:“我們做不到,此人也定然做不到,而此人之所以能夠一直隱匿不見,老夫猜測此人定然掌握著一套極其精湛的高階身法或者步伐,每每於間不容發之際從我們的錨鏈網中突出重圍。”
然而這個時候鐘恒上人卻忽然道:“我們對於星辰之幕並不陌生,隻是諸位若是有星辰之幕隱匿身形的話,可能做到如此人這般麼?”
房梭上人忙問道:“鐘上人可是看出了什麼?”
鐘恒上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清楚,隻是神情已經變得越發的凝重。
偷星上人這個時候神情若有所思,連忙道:“是星光,是大日星辰的光芒!”
房梭與鐘恒二人聞言都是麵露愕然之色,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
站在不朽金舟上的偷星上人卻忽然轉頭看向了距離他們所在最近的一顆大日星辰,大聲道:“我們應該屏蔽這顆大日星辰的光華!”
房梭上人若有所思,但鐘恒上人則已經先行出手,原本掛在桅杆之上的船帆不知何時已然多出了一片極速擴張的陰影,眼瞅著便要將遠處那顆懸浮在星河之上的大日星辰遮蔽。
偷星上人與房梭上人也幾乎是一前一後便要用與鐘恒上人相似的手段來遮蔽大日星辰。
可也就在這一瞬間,商夏的聲音忽然響起:“三位,你們晚了一步!”
話音未落,原本距離他們最近,也是這片星河之上最主要的光源提供者的那顆大日星辰,卻在下一瞬間突然熄滅了!
熄滅了?
偷星上人等三位星河偷渡客皆是神情一怔,緊接著眼前的視野便要全部消失,完全陷入了一片漆黑當中。
七星鞭法第六式——七星滅!
沒有了光源又哪裡來的陰影?
三艘不朽金舟以星辰之幕所製的船帆而形成的包圍圈,在這一刻終於失去了作用!
儘管前後僅僅隻是一兩個呼吸的間隙,仿佛剛剛才熄滅的大日星辰又重新點燃了一般,開始繼續向著這段星河拋灑著光輝。
可也就是這一個小小的間隙,重新現身而出的商夏便已經出現在了三艘金舟的包圍圈之外!
三位星河偷渡客的反應其實不可謂不快,在意識到商夏可能跳出他們包圍圈的一刹那,便已經各自做好了防護,無論是自身還是腳下不朽金舟,都不曾留給商夏任何偷襲的機會。
但已經擺脫了三位星河偷渡客和三艘不朽金舟包圍的商夏,卻也徹底擺脫了原本被動的局麵。
房梭上人見狀立馬高聲道:“閣下,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然而對於身後傳來的聲音,商夏卻全然不做理會,他也沒有再留下來打算與這三人和三艘金舟周旋,而是隻身向著星河更深處飛遁而去,片刻之後便消失在了三人的視野以及感知當中。
“沒有不朽金舟就敢橫渡星河?他能撐多久?我看我等三人不如留在這裡繼續守株待兔,等著此人自投羅網便是!”
剛剛沒有被商夏理會的房梭上人心中不悅,見狀冷冷的向著其他二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