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星原道場、靈裕界、靈鈞界,乃至於靈荼、靈豐、靈琅三界聯盟開始頻頻展開行動,為征伐元平界開始做著諸多準備,有關觀天域、元平界、七階武空境上人、星主之類的消息和話題也漸漸開始以星原城為中心,向著下轄的各方各界當中流傳。
這些話題真正本質的部分往往隻是隻言片語,但在流傳的過程當中就會被人有意無意的演化、誇大、歪曲,或似是而非,或意有所指,或完全不知所謂。
然而這段時間當中卻又有一則傳言一直在星原城發酵,甚至在不止一家勢力有意無意的推動下,令這則傳言受重視的程度不斷提高,以至於漸漸開始被各大靈界上層以及星原城高層所知。
“靈裕界這數百年來正在借助洞天陣列承接並煉化元平界外泄的天地本源所演化的天外寒潮,有意削弱元平界的世界本源意誌,力助星主複蘇!”
這樣的傳言顯然不是那些普通的武者所能夠編造出來的,僅僅一個“元平界”的名字便足以抬高門檻兒,各方各界真正的高層隻需一聽便知曉應當是有人在故意放風,且這則消息的可信度必然極高。
而當這則消息傳遞到真正想要聽的人耳中的時候,“元平界”、“洞天陣列”、“天外寒潮”、“星主複蘇”這樣敏感的詞彙深深的刺痛了某些人的神經。
一道道的秘符傳訊通過虛空通道、隱秘信使往來於星原城、靈鈞界、靈裕界,乃至於靈琅、靈荼、靈荼三界,甚至就連一些蒼界也開始參與其中。
就當商夏通過“六合挪移符”再次悄無聲息的潛入靈裕界不久之後,關於“靈裕界盜取元平界世界本源,加速星主複蘇”的言論,不但已經在觀天域各大位麵世界的高層傳開,而且還很快便得到了證實!
靈裕界東域之地,化身為一位遊方郎中的商夏在天湖州天湖城的一條街道上一邊走一邊吆喝著,待得來到一家街角的露天食攤的時候,嗅著令人食指大動的濃香,忽然間若有所感,便找了一個乾淨的位置叫了一碗熱騰騰的餛飩和兩個燒餅。
在等著攤主煮餛飩的檔口,商夏仿佛對天湖城的天氣突然來了興趣,抬頭欣賞著晴朗天空的雲卷雲舒,仿佛沉浸在其中還頗有幾分自得一般。
而就在常人視線難以企及的天幕之上,九顆各據方位的碩大光源早已被點亮,靈裕界的天地本源被調動,一層層無形的光幕以九顆光源為支柱在天幕之上結成,令整個靈裕界的天域屏障仿佛在瞬間陷入到了層層疊疊的空間壁障保護之下,甚至就連位麵世界的本源意誌都仿佛受到了影響,開始緩緩的進入某種即將爆發的臨界。
“這是事情發酵到了極致之後,終於引來了星原城和靈鈞界的乾涉麼?”
商夏從攤主手中接過餛飩,舀了一個餡兒大皮兒薄的餛飩嘗了嘗,頓時發出一陣讚歎,心中卻在暗自思忖著張玄聖曾經說過的話。
這個北海派的老銀幣顯然在寇衝雪和商夏找上他的時候,便似乎已經算到商夏可能要潛入靈裕界,臨行之際特意贈送給他以靈裕界天幕屏障的殘片所製成的長幡,同時還不忘告知二人一件事情,那便是靈裕界所缺失的第二十四州其實處於隨時都能夠補齊的狀態,一旦能夠驅逐當年那位隔空攻擊靈裕界的莫名存在留在天幕屏障和世界本源的影響,靈裕界立足便能夠完成第二十四州州域的圓滿,以及天幕屏障的恢複。
至於靈裕界的第二十四座會出現在哪裡,其實早在玄冥州當年被打落虛空之後便已經有了定論,那便是滄溟島!
滄溟島集島嶼和洞天宗門勢力為一體,本身便是承載天外寒潮的橋頭堡,數百年來承受元平界外泄本源的衝刷,雖然每一次遭受的寒潮侵襲都是最為嚴重,但所得的好處無疑也是最大,一旦開辟新州域,恐怕立馬就能夠取代曾經的玄冥州。
張玄聖將天幕屏障的殘片交給商夏的本意,大約也是覺得他對付滄溟島的可能性最大,也最為容易,同時對靈裕界的打擊無疑也更大。
然而商夏顯然更加願意前來他曾經最為熟悉的東域。
低頭嚼了一口酥香的燒餅,商夏暗忖此時天幕之外顯然已經有外域高品真人降臨,而且絕對不止一位,否則靈裕界不會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甚至直接將洞天守護陣列都已經啟用了。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打起來!
商夏當然是希望雙方最好能夠爆發衝突,而且衝突的越是劇烈越好,最好是在打起來之後再打死打上幾個,那麼雙方便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當然,這也僅僅隻不過是他的臆想。
事實上無論是靈裕界的高層,還是此刻降臨的各大位麵世界的高階戰力,雙方定然有著足夠的克製力,不會在當前這種情形之下大打出手。
然而單看靈裕界直接開啟洞天陣列的應對方式,卻也足以說明此番降臨的各方勢力的高階戰力給靈裕界帶來的壓力絕對不少。
這從某一方麵卻也能夠證實各方發難勢力的決心之大,看樣子是非要逼迫靈裕界在某些方麵就範不可!
至少星原道場的來人是絕對不會允許靈裕界再利用天外寒潮的,甚至他們還會督促靈裕界儘快封閉天幕,甚至是封閉元平界外泄至寒本源的缺口!
而靈鈞界恐怕也不願看到靈裕界可能先他們一步晉升元級上界。
但這兩道缺口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夠被封堵的?
更為緊要的是,在各方勢力準備聯合對元平界進行攻略的檔口,此事的突然曝出卻證明了靈裕界發現並對元平界的了解要遠在他們的預料之上。
那麼星原城和靈鈞界是絕對會要求靈裕界將他們所掌握的元平界的情形進行共享的。
想到這裡,商夏忽然間雙目一眯,目光不由的看向此時被他靠在桌旁的上書“藥到病除”四個大字的長幡上。
“張玄聖該不會是讓我將這塊天幕殘片交還給靈裕界,不給靈裕界在各方勢力麵前狡辯的機會吧?”
不過這個想法也僅僅隻是在商夏的腦海當中一轉便泯滅掉了。
這麵長幡的作用的確有可能如張玄聖所說,越是在北域的時候其妙用發揮的程度便越高,但商夏卻有一處更為熟悉也更為容易的去處!
將幾個銅板仍在飯桌之上,商夏起身不忘拿了自己“藥到病除”的長幡,便朝著城外的“五連峰”走去。
商夏此番潛入靈裕界與上一次相比要容易許多,但卻也更加小心翼翼。
容易的原因是因為他這一次偷渡進來用的可不是隨機性極強的五階“挪移符”,而是經過他改造升級的“六合挪移符”,他甚至能夠直接通過坐標方位鎖定挪移的大致方位,從而一開始便降臨在了東域的天湖州。
而更加小心翼翼的原因則是因為此時的靈裕界當中六階真人的氣機林立,其中不乏高品真人的存在,而這卻又是上一次他潛入靈裕界的時候所不曾有過的。
還顯然,曾經避居某個巢穴秘境,又或者坐鎮某個天幕屏障缺口的靈裕界高品真人已經在陸續回歸本界坐鎮。
商夏有秘術能夠通過神意感知改換自身氣機來避開位麵世界的壓製和排斥,但這種狀態卻僅僅隻能維持在不動手的情況下,一旦與人動手他外域之人的身份立馬便會泄露。
但如果有這麵以靈裕界天幕屏障殘片所製成的長幡在手,一旦商夏在與人動手之前將此幡籠罩周邊的區域,那麼靈裕界的本源意誌便會被屏蔽在外,自然也就不會受到修為境界的壓製和排斥了,甚至就連動手所產生的餘波和掀起的聲勢都會最大限度的被削弱。
出得天湖城其實便已經來到了高聳入雲的東域第一峰“五連峰”的山腳下。
所謂“五連峰”其實僅僅隻有一座龐大的山體,隻是山頂內陷形成了一座天湖,而天湖四周則有著五座小的山頭,因此才會被稱之為“五連峰”,又或者是“五嶽峰”。
商夏舊地重遊,一路上山行來卻發現而今的嶽獨天湖較之當年來時已經興盛了不少,至少來來往往的年輕武者給這座傳承悠久的洞天聖宗帶來了久違的生機與活力。
遙想當年商夏第一次來到“五連峰”之時,當時嶽獨天湖唯一的三品靈界真人獨孤元峰新喪異域,整個宗門上下群龍無首,死氣沉沉,更有不少宗門武者暗中離去,根本就是一副樹倒猢猻散的景象。
之後嶽獨天湖迎來了一位陌生的六階真人入駐,卻也因這位名叫唐瑜的真人而在嶽獨天湖內外掀起了好大的風波,而當時的商夏正巧便是那一場風波的直接參與者和見證者。
隻是不知道那位唐瑜真人現下如何了?
不過看眼下嶽獨天湖宗門武者的情形,難道是那位唐瑜真人被交好的錦繡天宮所算,從一品靈界真人被破入駐天湖洞天成為洞天真人,而今已然是接受了自己身份的轉變,認命了?!
便在商夏已經漸漸接近“五連峰”的山頂位置的時候,一陣混戰所引發的元氣動蕩遠遠的傳來,其中伴隨著的隻言片語倒是引起了他的幾分興致,於是腳步一轉卻是朝著混戰發生的地方悄然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