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正豐在被祝真人與商夏聯手圍攻受傷之後,便明白他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靈孚界。
為此,他甚至來不及找個地方先行穩定一下自身的傷勢。
不是為了傳訊,事實上在他從祝、商二人的圍攻下遁走之時,便已經將消息通過虛空傳訊先行傳回了靈孚界,相信很快便會交到顏畫衣的手中。
在麵對內部飛升派勢力決裂,外部靈豐界外域勢力介入的情況下,藍正豐要儘可能的保全自己,他便隻有儘快回歸靈孚界;要鎮壓內部分裂和外部入侵,他也隻有儘快返回靈孚界。
隻有在靈孚界天地本源意誌的加持之下,他才能夠最大限度的發揮出最大的實力。
同時也隻有在他儘可能快的返回靈孚界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在靈豐界介入之前,儘可能的先行打壓飛升派的內部分裂,如此才能抽調出更多的力量來應對外部的入侵。
這一點不止是藍正豐自己能夠想到,祝真人同樣也能夠想到。
因此,在商夏與寇衝雪借口要穩固虛空通道,接引己方力量降臨的時候,祝真人無奈之下隻能獨自一人全力追趕藍正豐。
好在藍正豐此時已然受傷,一身戰力必然受損,祝真人倒也不懼一個人在虛空當中追殺此人。
祝真人甚至還期待藍正豐在察覺到身後隻有他一個人,覺得有機可趁的情況下,停下返回靈孚界的腳步來試圖反殺他。
這樣一來,祝真人反倒有機會將藍正豐拖在虛空當中,從而為飛升派一方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可惜藍正豐顯然不會給祝真人這個機會。
這位三品靈界真人哪怕是在受傷的情況下,都以一副不惜損耗本源之力的狀態,一路風馳電掣一般遁往靈孚界。
當他的遁光闖入靈孚三界外圍監控範圍內的時候,無論是本土派還是飛升派的一眾真人儘皆發生大變。
所有人都明白,一旦藍正豐正式回歸並加入戰局意味著什麼!
原本在飛升派洪淼與羅真人兩位六重天一品真人的圍攻下左支右拙的本土派一品真人欒無疾,在這個時候居然無視了對方配合默契的攻勢,以一己之力悍然朝著兩人發動了反擊。
如果說之前在他全力周旋的情況下,或許還能在二人的圍攻之下堅持一個時辰的話,那麼此時他的盲目反擊恐怕最多隻能瘋狂一刻了。
然而欒無疾看似魯莽的反擊卻在真正意義上以一己之力拖住了眼前兩位同品真人,至少讓二人一時間無法從他的攻勢之下全身而退。
而一刻鐘的時間,已然足夠藍正豐徑直闖入靈孚界,在得到天地本源一直的加持之下,加入到目前的戰局當中了。
原本在雙方戰局當中唯一能夠騰出手來飛升派兩位一品真人,此時居然被纏住了。
不過事實上,就算是洪淼與羅真人二人有一個能夠騰出手來,麵對藍正豐這位三品真人也不過是螳臂當車。
藍正豐距離靈孚界已經更近了,甚至他都已經能夠感知到靈孚界天地本源意誌對於他及時歸來的親切之意。
他甚至還看到了原本應當作為定海神針一般存在的顏畫衣,此時居然被雲壺與夢寒兩個人莫名其妙的糾纏住了。
這位靈孚界的三品真人當機立斷,徑直便將手中的流星錘甩飛了出去,而起攻擊的目標直至雲壺真人。
不得不說藍正豐的眼光老辣,隻一眼便看出了戰局膠著的關鍵症結所在。
此時的雲壺真人正在全力與正在逐漸恢複實力的顏畫衣對抗,哪裡還能騰得出手來應付藍正豐的攻擊?
危急關頭,夢寒真人隻得放棄對雲壺真人的輔助,轉身朝著那流星錘攔截了過去。
轟然巨響當中,天幕之外虛空當中的深寒之意陡增了幾分,夢寒真人被淩空撞飛出去,但流星錘卻到底還是被她擋了下來。
然而不等藍正豐再次有所動作,一聲痛呼突然從遠處的天際傳來,卻原來是悍然以對攻之術糾纏了兩位同階武者的一品真人欒無疾,被羅真人轟碎了本源領域之後,緊跟著又遭洪淼真人淩空重擊,被一舉重創。
此時欒無疾拖延的時間還遠未到一刻鐘,但真要到了一刻鐘的時候,恐怕欒無疾自身就要先行身隕了。
藍正豐在虛空當中隻是稍加遲疑,便再次朝著雲壺真人而去,並未出手解救瀕臨身隕邊緣的欒無疾。
因為他深知,本土派真人的對手不止飛升派一方,還有靈豐界的那些外域之人。
靈孚界真正麵臨的危機不是分裂,而是外域入侵而極有可能引發的世界崩滅!
夢寒真人正在竭力趕來,繼續出手全力阻截藍正豐。
然而這個時候,哪怕不用藍正豐幫忙,雲壺真人在顏畫衣的壓製下也已然到了自身所能承載的臨界邊緣。
又是一聲驚天巨響聲當中,夢寒真人再次被擊飛出去了數百裡之遙,內腑震蕩之下,一口逆血噴出便化成了鮮紅的冰渣。
剛剛那一擊過後,夢寒真人顯然已經被傷到了虛境本源。
然而夢寒真人依舊不能退,哪怕她深知剛剛那般程度的本源對衝自己恐怕隻能承受一次了!
喀啦——
清脆的聲響原本並不高,然而在這一刻卻清晰的傳遞到了天幕之上每一位六重天真人的耳中。
藍正豐雖然兩次進攻都被夢寒真人拚命阻攔,然而雲壺真人在顏畫衣的壓製之下也終於超出了自身承載的極限,那一盞被他持之以殺手鐧的聖器茶壺終於難堪重負,本體表麵出現了一道裂縫。
在這般情形之下,縱使接下來藍正豐不再出手,雲壺真人自己也要先行崩潰了事。
不過便在這個時候,又是一聲沉悶的巨響傳來,連帶著靈孚界的天幕都跟著劇烈的晃蕩起來,就仿佛下一刻這一道守護著整座位麵世界的屏障就要破裂了一般。
幾乎與此同時,天幕之上正在爭鋒的每一位六重天真人,都不由自主的將手中的攻守之勢緩了一緩,無論是本土派的真人,還是飛升派的六階武者,在這一刻均有一道說不清楚的沉悶、鬱結之意透過本源真靈降臨在了各自的本尊真身之上。
靈孚界的位麵世界當中,西部以及西北部九座州域與其他州域接壤的邊界突然開始塌陷,一道道的深溝寬壑開始出現,並不斷的拉開距離,而後很快便被被地底湧出來的海水填滿。
靈孚界西部和西北部九州之地與主體大路開始分離。
雖然這九州之地目前來說仍然屬於靈孚界,但這卻僅僅隻是第一步,不過此舉卻展現出了飛升派真人的真正目的,他們想要讓蒼遊、蒼慧兩界反向吞並這九州之地!
但無論飛升派的謀算最終是否能夠成功,當西部九州從主體大陸上分離之後,靈孚界的天地本源意誌便已經受到了削弱,同樣被消耗掉的還有靈孚界自身的底蘊積累。
“你們可真是該死啊!”
在顏畫衣的暴怒聲中,靈空界殘存的天地本源以及世界意誌終於崩潰,同時崩潰的還有雲壺真人手中的那盞聖器茶壺。
儘管顏畫衣因為本位麵主體大路的分裂而同樣受到削弱,但此時的他仍舊要比雲壺真人強得太多。
如椽巨筆再次淩空一點,雲壺真人渾身一顫如遭重擊,原本蒼白如紙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晦暗無比,看上去就像是蒼老了二三十歲,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
藍正豐再次出手,已然第三次將夢寒真人擊飛了出去,至少在短時間內令其無力再戰!
局麵霎時間翻轉,飛升派一方原本因為先發製人所得來的優勢,一下子因為顏畫衣和藍正豐的全力反撲而丟失殆儘,甚至形勢都變得岌岌可危起來,仿佛下一刻便要迎來整體覆滅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