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靈閣第七層。
周鳴道急匆匆的來到佟玉堂的書房之外,輕輕的敲響了房門。
“什麼事,這麼急?”
書房當中,佟玉堂端坐在書桌之後,桌麵上普開著半卷簡書。
“是秘傳陣符,閣主,商夏真人製成了一道秘傳陣符,著屬下給你拿來了!”
周鳴道將捧在手中的一卷陣符奉上。
不錯,就是一卷!
其實武符品階在達到五階之後,往往完整的一張武符的篇幅極大,保存的時候需要如同畫軸一般卷起來。
原本端坐在書桌前的佟玉堂猛地站起身來,原本的沉穩霎時間消失不見,一下子從周鳴道的手中奪過了陣符卷軸,便迫不及待的將其在書桌上展開。
或許是因為起身之際太過激動的緣故,周鳴道清晰的看到佟玉堂的下半身看上去略顯虛幻,整個人一下子看上去有些不協調。
儘管這種上半身和下半身不一致的感覺很快便消失不見,但周鳴道還是及時垂下了視線仿佛沒有看到。
但他心裡已然清楚,此時站在他眼前的並非是佟玉堂的本尊真身,而僅僅隻是一具本源化身而已。
至於佟玉堂究竟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星靈閣,離開星靈閣之後又去做什麼了,周鳴道卻是並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想知道。
“好!好!好!”
佟玉堂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甚至神情間難掩對商夏完成秘傳陣符的激動。
好半晌,佟玉堂才將注意力從對眼前陣符的欣賞上轉移開來,看向周鳴道問道:“小商真人人呢,現在他在哪裡?”
周鳴道垂首答道:“小商真人在製成此符之後,便言說今日閉關製符太過疲累,要在星原城中走一走,放鬆一段時間後再進行剩下六張陣符的製作。”
“哦,也對,不急,嗬嗬,既然他已經製成了第一張,那麼自然也就說明他已經完成了對此符的完善,接下來不會就是對之前製符過程的重複罷了。”
佟玉堂笑著擺了擺手,一副並不在意的表情,卻忘了剛剛見到製成的秘傳陣符的時候他那近乎失態般的興奮,隻聽他對周鳴道吩咐道:“接下來小商真人在製符的過程當中有什麼要求,都要儘可能的滿足,我隻要他能夠完成七張秘傳陣符的製作。”
周鳴道連忙道:“是,屬下定當做到一切準備。”
佟玉堂“嗯”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周鳴道可以離開了。
待得周鳴道從書房退出去之後,佟玉堂才再次將視線落在了桌麵上的陣符上麵。
“終於……,沒想到最先完成對拆解陣符主體部分完善的,居然會是一位剛剛成為六階振幅是的新人!”
佟玉堂緩緩的將陣符卷起,口中卻道:“不過被拆分開來的七道陣符主體,隻要其中有一道能夠完善成符,那麼便能夠借此以此類推,嗯,隻需要將商夏完善的那部分紋路單獨描繪一個大概給其他人看一眼,料想其他人便能舉一反三,如果做不到,那他們這些所謂的六階大符師也不過是浪得虛名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書房之外敲門的聲音再次響起。
“什麼事?”
佟玉堂知道門外是周鳴道,但他還是將桌麵上的陣符卷軸小心的收了起來。
“閣主,刑營主來訪!”
門外傳來了周鳴道恭敬的聲音。
“不見!”
佟玉堂的聲音從書房當中傳來:“就說老夫今日偶有所得,正在閉關!”
…………
在秘傳陣符製作成功之後,商夏也終於從陣符表麵上靈光浮現的時候,察覺到了一些熟悉的氣息,甚至他還回想起了這種熟悉的感覺究竟源自於何處。
是觀星台!
不對,更確切的說,是天星閣當初啟動觀星台從天外虛空當中接引星芒垂落的時候,商夏曾經在天幕之上遠遠的從觀星台上感知到了相似的氣息。
“也就是說這秘傳陣符與觀星台有關?”
星原城的一座勾欄當中,表麵上看馮紫英與商夏挨著座位在聽台上的歌女唱曲兒,兩人之間似乎並無任何互動。
“你不是也曾經說過那符紋看著眼熟?你也見過觀星台?”
商夏將手中的茶盞緩緩放下,聽著台上的曲調搖頭晃腦,一副沉浸其中的表情。
“我沒見過!”
馮紫英並沒有馬上回答,似乎又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才說道,但他看向台上的歌女卻是一副色眯眯的表情。
“那觀星台與你那種熟悉感之間又有何關聯之處呢?”
商夏表麵看上去眯著雙目,甚至嘴裡都在隨著台上歌女的曲調哼唱。
“關聯……”
馮紫英忽得一個激靈,就仿佛某種情緒得以極致的釋放一般。
“你這是……咳,想到了什麼?”
商夏連忙再次拿起茶盞做掩飾。
“星袍啊,我想起來了,”馮紫英看上去台上歌女的表情越發的不堪,但傳遞到商夏耳中的聲音卻越發的冷靜:“我曾經親眼見到過第二營副營主六階真人田默然,親率小隊一共七人向我們演示和講解星原衛的合擊陣勢,當時由他親自激發星袍並與其他六人組成合擊陣勢的時候,七人在半空之中宛如化作七顆被星光籠罩的星辰一般,而那日我所見的符紋紋路便與你那日拿給我看的符紋紋路的風格極其相似。”
“你確定?”
商夏再次將茶盞放下之後,開始隨著歌女的曲調節拍用手指敲著桌麵附和。
“應該就是這樣了!”
馮紫英語氣很是篤定,接著道:“我所屬的隊衛也曾演練過合擊陣法,星袍的確能夠引來星光加持,但更多卻是源自於星袍往日裡對於星光的儲存,遠做不到如田默然主持合擊陣法那般,將整個隊衛都化作如同星辰一般的地步,更加不可能令星袍的表麵浮現出明顯的符紋紋路出來。”
在捅破了那一層窗戶紙之後,因為六階本源之力給馮紫英造成的記憶混淆便不複存在,而且隨著與商夏的交談,還令他想起了更多的細節。
“也就是說,佟玉堂交給我製作的秘傳六階陣符,極有可能與星袍有關?”
商夏點了點頭,似乎對於台上的表演很是認可,傳音卻道:“可問題在於,佟玉堂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按照星原衛的傳統,他佟玉堂也曾經是星原衛的一員才對。”
馮紫英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但在外人看來卻仿佛是因為不能對台上的歌女一親芳澤而大感遺憾。
…………
商夏從星原城的勾欄中返回星靈閣的時候,正巧碰到一位身披星袍之人與他錯身而過。
商夏向前走了兩步,忽然反應過來剛剛走過去的那個人,似乎正是馮紫英同他形容過的星原衛第七營的營主刑星天。
或許是因為發現他剛剛製成的陣符可能與星袍有關的原因,讓商夏對於身披星袍的星原衛平白多了幾分注意。
同時更令商夏感興趣的是,馮紫英曾經告訴過他,星原衛的第七營營主刑星天本身便是一位觀星師,而他直掌的一個隊衛也始終跟隨他坐鎮星原城的觀星台。
這事情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有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