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來自幽州的浮空飛舟直接降落在磨盤山叮,從上麵下來的通幽學院武者擺出一副攀登三足峰的架勢之後,便吸引了五柱嶺上不少準備看好戲的目光。
不少人都期待著看這家新晉的比肩四大洞天宗門的武者,在眾目睽睽之下出醜。
三足峰是一處極為怪異的位置所在,任何武者施展飛遁之術,隻要接近三足峰十丈範圍之內頓時便會從半空當中掉落。
然而早有陣法師已經斷言,三足峰上並無“禁空”之類的陣法或者禁製。
武者隻有在徒步行走的情況下才能夠接近三足峰,並向上攀登。
然而此前哪怕是修為已經達到了四重天大成,甚至是站在五重天門檻上的武者,想要徒手攀上三足峰的時候,也在攀登至中途的時候紛紛铩羽而退。
這三足峰不僅不能飛遁而上,而且越是向上攀登便越會遭受絕大的阻力,直至完全超出武者承受的極限,從中途跌落下來。
麵對從五柱嶺各個方向投注而來的或明或暗的目光,通幽學院一行人完全視若無睹,在孫海薇的帶領下徒步徑直朝著三足峰上走去。
便在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好用噓聲來招待這些幽州武者的時候,卻見孫海薇一行人仿佛沒有受到絲毫承負一般,輕輕鬆鬆的從三足峰下走到了峰頂之上,隨即一行人便在眾人的目光當中消失不見,令五柱嶺、磨山盤各處留下了一大片瞠目結舌的表情。
“上……上去了?”
有的武者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仿佛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切。
“莫非是三足峰上的阻力已經消失了?”
有的武者目光一亮,頓時便要動身前去重新攀登三足峰。
要知道,自從武者在雙虛澤當中找到五柱嶺之後,隨著那一種恐怖承負的減弱,武者每每在五柱嶺外圍向裡麵探索一段距離,總會發掘出不少的機緣,而且隨著他們不斷的深入,這些被發掘出來的機緣的價值也在不斷的提升,直至他們一步一步最終登上磨盤山,堪稱就是一段不斷升值的機緣之旅。
不過有更為機敏的武者,在見到通幽學院一行人登上三足峰後,立馬便欲尾隨而上。
然而僅僅隻是前後腳的功夫,那後來之人在三足峰上攀登不足三丈便重重的衰落了下來。
“怪哉,難道這三足峰還看人不成?”
有武者語氣當中充滿了憤憤不平之意。
但也有人望著孫海薇一行人消失的山頂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偌大的三足峰自然不可能懂得挑人,但要是這三足峰之上本就有人在暗中操控著一切呢?
“說來自從雙虛澤被發現之後,各方武者彙聚,但應當很少見到那些聖地宗門的武者吧?”
有武者當即開口向同伴求證。
“不能說一個沒有,但的確很是少見,不過靈豐界初成,各大州域蘊育的天材地寶正是井噴時期,那些聖地宗門財大氣粗,自然也看不上交州這窮山惡水之地。”
馬上有武者答道。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是那些聖地宗門的高階武者對於雙虛澤當中的一切早有所知呢?”
先前開口詢問的武者一句話便令所有人想到了什麼。
“閣下是說這裡早就是有主之地?嗯,通幽學院的人早就已經占據了這裡?這不對吧,以那些聖地宗門的霸道作風,這裡真要是被通幽學院占了,哪裡還可能放任我等……”
通幽學院,那可是擁有六階高手寇衝雪真人,雖然沒有洞天秘境,但在所有人眼中已經是可以比肩四大洞天宗門的超級勢力。
“或許是因為這通幽學院有所不同,”有見識廣博的武者語帶斟酌的說道:“據說近些年來北方幽州本土武者嚴重不足,通幽學院掌控幽州之地,甚至據說如今連並州一大半都納入了他們的勢力範圍之內,這就讓人手更加不足了,或許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那通幽學院的高手雖然占據了三足峰這座可能在整個雙虛澤最為重要的地方,卻並未禁止我等在附近進行探索。”
“不會是這通幽學院太過貪心,吃撐了吧?”
有武者話音剛落,旁邊的同伴便紛紛遠離了他,一副跟他不熟的表情。
不要說如今的通幽學院乃是靈豐界五大超級勢力之一,就算仍舊是普通的聖地宗門,那也不是他們這些散武者能夠隨意詆毀的。
倒是有不少消息靈通的武者心中暗自思忖,在交州事了之後,或許可以北上幽州尋一條出路。
據說幽州近些年來為了緩解人手不足,試圖用各種方式吸引各地武者前往幽州定居,特彆是那些擁有一技之長的武者,甚至有可能直接進入通幽學院任教。
更為關鍵的是,作為靈豐界崛起時間最短的聖地宗門,通幽學院對於武道傳承的把控更偏向了一種“集思廣益”、“共同完善”的態度,而並不像是其他聖地宗門那般,對於自家武道傳承嚴防死守,生怕被外人得了一知半解。
這對於許多修行斷絕,又或者是傳承並不完善的武者而言,毫無疑問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更何況自從憑借著浮空飛舟、乾坤袋和傳送陣名聲大振之後,依托通幽學院為根基,整個幽州漸漸成為了靈豐界北部數州以及海外之地的各類大宗物資的集散地,給幽州和通幽學院帶來了豐富的修煉資源。
甚至因為近些年來浮空飛舟在靈豐界的盛行,原本被各大勢力寄予厚望的三合島交易會,也不得不跟著轉型,放棄了大宗物資資源的交易,漸漸成為了專門用於高階武者之間進行各類珍奇物品和高階資源的交易場所。
五柱嶺雖然占地數十裡方圓,但對於五重天高手而言,神意感知仍舊能夠清晰的感知到外麵發生的一切。
從三足峰頂消失的孫海薇等一行人,此時正出現在星皋鼎內部的巨鼎空間當中。
就在其他人正在空間當中四處張望的時候,孫海薇卻若有所覺,目光一轉便見到商夏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外麵是孫師姐在有意進行引導?”
商夏一開口便將進入巨鼎空間當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孫海薇笑道:“沒辦法,這是幾位副山長的意思,靈豐界晉升成功後,這三年來幽州州域麵積一直都在擴增,再加上大半個並州,以及海外之地,儘管我們已經在儘可能的擴充人手,但人手捉襟見肘的局麵仍舊不曾緩解。”
商夏聞言點了點頭。
如果說以前在吸引各方武者進入幽州的時候,通幽學院多少還心存顧忌的話,隨著寇衝雪進階武虛境,雲菁和孫海薇先後|進階武罡境,再加上通幽學院進階武煞境的武者數量越來越多,這種顧忌便已經煙消雲散了。
“你真就在這裡麵呆了三年時間,哪兒都沒去?”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楚嘉從孫海薇的身後轉過出來,道:“這裡麵的變化看上去好像有些大。”
商夏笑道:“是有些大,靈豐界完成蛻變之後,星皋鼎本身又與交州本源之海頗有關聯,所以也會有些變化。”
此番通幽學院來人雖然是以修為最高的孫海薇為主,但楚嘉本身在學院當中資曆很高,甚至還曾經是孫海薇和商夏等人的教習,因此,當她開口的時候,就連孫海薇也在一旁微笑不語。
楚嘉隨意指著星皋鼎角落的一株植株,道:“那是什麼,以前怎麼沒有見過?”
商夏笑道:“雖然沒見過,但你肯定也並不陌生,那是星辰樹。”
“星辰樹?”
楚嘉和孫海薇聞言都麵露驚訝之色,後麵跟隨的學院武者有知曉此物的,也紛紛用好奇而又震驚的目光打量著眼前這株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揚的植株。
其他不知曉此物的武者,見得楚嘉和孫海薇這般表情,自然也曉得此物非同小可,一邊仔細的觀摩著這株靈植,一邊小聲的向著旁邊的人請教著星辰樹的來曆。
“它居然活下來了?山長居然始終沒有提起過!”
孫海薇看了星辰樹一眼,詫異道:“當初山長與元辰派劉真人聯手大戰獨孤遠山,觀星台被擊毀,我們以為星辰樹早就已經隨著一同毀掉了……,不,不對,好像所有人都以為星辰樹已經在當初三位六階真人大戰當中毀掉了嗎?”
商夏解釋道:“其實險些就要毀掉了,但好在運氣不錯,此樹之前便曾被各大勢力的武者在其周圍布下了層層封禁,獨孤遠山當初毀掉觀星台的時候,劉景升也有做阻攔,削弱了一部分威力,這才讓山長僥幸將其暗中搶了下來,後來便藏在了星皋鼎中。”
孫海薇忽然反應了過來,再看向星辰樹的時候,目光已經在熠熠生輝:“也就是說,如今這株星辰樹已經獨屬於我們通幽學院了?!”
商夏微笑著看著一種學院武者在那裡竊竊私語,交流著關於星辰樹的消息,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驚詫和興奮的表情,遂笑道:“所以……關於今日見到星辰樹的事情,便不能再向任何人提起了。”
幾位跟隨而來的學院武者當即神情鄭重的答應下來。
星辰樹、星辰果、星辰葉、星辰水……
尤其是星辰果,那可是能夠幫助武者提升進階六重天可能性的天材地寶。
隻不過觀星台被毀之後,星辰樹終歸還是傷到了根基,儘管這三年來有靈豐界蛻變後的天地本源反哺,又有星皋鼎汲取獨孤遠山的虛境本源滋養,但星辰樹還是沒能完全恢複元氣。
商夏這時開口問道:“對了,諸位這次前來,可是山長那裡有什麼指示?”
“隻顧著寒暄和高興了,正事卻是都拋在了腦後。”孫海薇笑道:“山長讓我問你,這裡的事情是不是已經做完了?”
商夏頓時明白了過來,笑道:“果然,獨孤遠山的神魂意誌徹底泯滅之後,他們這些六重天高手馬上就知道了。”
孫海薇道:“應當也是因為星皋鼎的緣故,山長對於這裡的感應會更加直觀一些。”
商夏笑問道:“山長還有什麼吩咐?”
孫海薇笑道:“山長的意思是,你的事情要是做完了,便儘快返回幽州一趟,至於他那裡有什麼吩咐我便不知道了,不過我看山長神色鄭重,應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交代你去辦。”
商夏笑著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你這一次前來是接替我的?”
不等孫海薇回答,楚嘉便捂著嘴“咯咯”一笑,道:“順便也是來打秋風的,你沒發現麼,這一次隨同我們孫教諭前來的,可都是站在進階門檻上的武者。”
早在眾人從浮空飛舟上下來的時候,商夏便已經察知到了,此時聞言更是爽朗一笑,道:“因為鎮壓獨孤遠山和星皋鼎作為本源聖器的緣故,交州這三年來所孕育的天材地寶,有相當一部分都分布在星皋鼎周圍,且被我隨手收了起來,這些東西可不是我一人之物,乃是歸屬於整個學院的東西,諸位一會兒自行尋覓便是。”
眾人聞言臉上再次浮現出振奮的表情。
商夏這時卻忽然“誒”的一聲,驚訝的看向孫海薇道:“孫師姐如今已經是學院教諭了嗎?”
孫海薇擺了擺手,微笑道:“隻是暫代上舍教諭。”
楚嘉在一旁笑道:“柳教諭打算辭去總教諭專心養傷,你這個暫代上舍教諭恐怕馬上就要變成副總教諭,或者暫代總教諭了。”
商夏聞言沉吟道:“柳教諭的傷勢還沒有痊愈麼?”
楚嘉歎道:“身上傷勢早就痊愈了,隻是因為本源受損而失去了進階五重天的可能性後,她變得有些心灰意冷,最近兩三年已經不大理事,並一再辭去總教諭之位,這一次海薇南下交州來接替你,另外也有暫時先穩住柳教諭的意思。”
本源受損,商夏對此也隻能輕歎一聲,感歎武者修行之路坎坷多磨難。
眼見得氣氛略顯沉重,孫海薇岔開了話題道:“除了這些之外,其實還有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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