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浩立刻給首長的秘書打電話:“黃國委有緊急情況,要向首長彙報。這個時候,不知道是否方便?”“我先去彙報一下,馬上反饋。”
一會兒之後,首長秘書就回電話過來:“可以。”這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但是首長說起來就起來了。
於浩向黃國委彙報了之後,黃國委直接朝外走去。由於已經入夏,黃國委身穿白色短袖。但是秘書於浩知道,也許是台風突至,天氣突然降溫,剛才於浩在過道裡,明顯感覺到手臂上有點涼意。所以,於浩反應很快地抓起沙發上黃國委的外套,跟了出去。
到了走道上,果然感覺空氣驟涼,於浩忙上前,將外套披到了黃國委的肩頭。黃國委一看,點了下頭,將手臂伸入外套的袖子,說:“降溫了。這珠三角地區,就是台風頻仍啊!”於浩一邊跟隨領導往前走,一邊道:“是啊,黃國委,這種天氣狀況很不可控。去年,粵州就出了台風、洪水,後來在熊旗書記的主政下,總算將損失控製到最小。”
“對,等會我向首長彙報的時候,你給熊書記打電話,”黃國委道,“我要找他商量事情。”於浩道:“是。”他一邊走,一邊已經在翻熊旗的電話。
不一會兒,兩人已經到了首長的房間門口,秘書已經等在門口迎接黃國委,並帶著黃國委進了房間,向首長彙報情況。
於浩等在門口,並撥通了粵州省委書記熊旗的電話:“熊書記,您好,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打擾您休息,黃國委說有事找您商量。”熊旗立馬說:“好,我馬上到黃國委的房間。”於浩道:“這會兒黃國委剛到首長的辦公室,我們等會回去的時候,我再給你打電話。”然而,熊旗卻非常地重視:“沒關係,我先到黃國委房間門外等,這樣不浪費時間。”
這麼深更半夜的,黃國委要找自己,肯定是有急事,況且距離明天的慶典隻剩下七八個小時了,熊旗政治意識很強,不想等待,就帶上秘書楊學虎,來到黃國委的房間門外等候。這時候,黃國委已經從首長的辦公室出來,彙報的時間不長,但是指示非常的清楚。“熊書記聯係到了嗎?”黃國委問道。於浩立刻彙報:“熊書記已經到您房間門口等了。我本來說等您從首長辦公室出來,再通知熊書記,但是他主動要求馬上到您房間門口等了。”“非常好!”黃國委說,“熊書記的大局意識和政治意識強啊!”
於浩陪著黃國委回去,一邊忍不住問道:“明天的慶典,還照常嗎?”黃國委也不隱瞞,直接道:“首長指示,沒有特彆的情況,一切照常!”這就是首長的氣魄,於浩點頭道:“是!”
兩人從通道轉過來,就來到黃國委房間所在的過道。隻見粵州省委書記熊旗和秘書楊學虎已經等在那裡,黃國委上前,和熊旗握了下手:“熊書記辛苦了,這麼晚把你叫來。”
熊旗道:“黃國委夙夜在公,我們也應該緊緊跟上。這個時候,黃國委能叫我過來,我深感榮幸。”黃國委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進來吧,我們一起合計合計。”
這個時候,於浩已經開了門,兩位領導進去,於浩對楊學虎道:“小楊,你和我一起泡個茶。”楊學虎自然答應:“好的。”黃國委卻道:“給我做一杯咖啡吧,估計沒法休息了。”熊旗說:“那我也來一杯咖啡,平常都喝茶,今天換換口味。”潛台詞是與黃國委保持一致的意思。有時候,高級領導一舉一動、一詞一句都頗有深意。
黃國委也明白了熊旗的意思,心裡微微定了下,這個時候,黃國委最需要的也是有人和自己保持一致。
於浩、楊學虎用房間自帶的咖啡機,做了兩杯咖啡,給領導端了過去,於浩解釋道:“房間裡的咖啡,可能口感不太好。”黃國委道:“能提神就好。”熊旗端起喝了一口,說:“不錯,可以的。”於浩就道:“那我們在外麵等。”黃國委點了下頭,楊學虎也跟著出去了。
熊旗道:“黃國委,有事請吩咐。”黃國委道:“現在,我還沒辦法‘吩咐’,隻能是和你商量,因為我還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熊旗點點頭。黃國委繼續說:“你也應該感受到了,香江這邊忽然來台風了,超乎意料之外。之前,我們讓氣象部門做過認真的預測,都沒有預測到台風。可現在突然在南海的洋麵上形成了!”
仿佛為了印證黃國委的話,這個時候一陣狂風,吹打在房間的窗戶上,給人的感覺似乎窗玻璃都要扛不住了一般,震顫得厲害。兩人都朝窗戶看了一眼,沒事,才移回了目光。熊旗道:“我事先也讓我們省氣象局特意提供了天氣情況,也隻有小雨的可能,這次的台風確實來得毫無預兆!現在這種情況,明天的慶典還照常進行嗎?”黃國委道:“首長說了,要是不會形成大的災難,還是照常進行。”熊旗道:“要真是台風的話,就很難預判啊!”黃國委道:“確實。但是,按照首長的意思,15年的回歸慶典,不能隨意更改。”熊旗道:“了解,再是對外影響的問題。”黃國委點點頭:“所以,我就想到你了。”
熊旗眨了眨眼睛,問道:“黃國委,不知道我能做什麼?這次的組委會是香江政府,我能調動的粵州黨員乾部都不在這裡。”“這我知道。”黃國委道,“我要向你了解的是,去年你們粵州也遇上了台風,當初情況也很危險吧,後來怎麼解決的?”
熊旗回憶起了當初的情景,心裡還不寒而栗,他說:“那次,上百名民眾被困玫麗酒店,是蕭崢陪同我,乘坐直升機上去救人,有那麼一刻直升機被台風卷在那裡,差點就散架了。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雲消風散,天氣轉好了。那可真是瞬間的事情!”
“瞬間的事情?”黃國委眼眸中也充滿期盼,“要是這晚上的鬼天氣,到了明天早上也雲消風散,多好啊!”
熊旗道:“黃國委,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來得快,去得也快。明天的慶典,說不定天佑華夏呢?”“這樣的期許是好的,但我們是唯物主義,強調的是事在人為,不能等靠老天的恩賜!”黃國委道,“我們能做的事情,一定要做。你們去年的台風突然散去,真的沒有做什麼其他的事?”熊旗想了想道:“麵對台風這樣的自然災害,我們也隻能抵禦啊,沒有什麼主動化解的辦法。”黃國委點點頭:“也是。”
這幾百年來,人類雖然在不斷地進步,但是在台風、地震、火山噴發和山洪暴發這樣的自然災害麵前,還是被動的。這也提醒人類,必須要心存敬畏。
熊旗道:“黃國委,我去找蕭崢。”黃國委詫異地問道:“現在找蕭崢,有什麼用?”熊旗道:“我也不知道有什麼用。現在,方婭、劉士森、蕭崢、肖靜宇都在一起,我反正也已經睡不著了,就去和他們商量商量。而且,蕭崢是一名福將,有時候有好點子。”這話一出,連黃國委都感覺,熊旗現在有些過於相信蕭崢了,但是黃國委也不好打擊他的積極性,就說:“那也好,你去走動一下。有什麼情況,給我打個電話。”熊旗說走就走,去了方婭的房間,找蕭崢他們。
黃國委站在窗口,眺望維港,白天還風和日麗,如今烏雲壓境,維港兩岸的燈光也顯得暗淡無光,高樓大廈也顯得渺小而脆弱。忽然又一陣狂風夾雜著雨點,打在玻璃上,就好像要將玻璃震成碎片一般!黃國委的眼睛不由自主閉了下,腦袋本能往後靠了下,但是他始終身子未動,腳步也沒有往後退。
就算前麵的風雨再大,黃國委如今重任在肩,也不能退。他的目光,穿透玻璃,越過維港,直逼空中的烏雲。
楊學虎敲了方婭房間的門,陶芳來開的門,兩人見麵,臉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但是,陶芳看到熊書記在身後,也不好和楊學虎多說,轉向房內道:“熊書記來了!”眾人都從坐位上站起來,招呼道:“熊書記好!”
“你們坐。”熊旗走進去,臉上帶著笑意,“這麼晚了,你們這裡還這麼熱鬨,大家真是辛苦了。”方婭問道:“熊書記,您也是為了這突然的鬼天氣而來的吧?”熊旗道:“是啊,黃國委也很憂心,首長的意思是,希望明天慶典能照常進行,可如今看這天氣非常的不樂觀啊。”
“是啊,這鬼天氣變得也太突然了!”方婭道,“今天抓住了司馬中天,但是他不願意招供,我們向首長請示了,將司馬越從華京押解過來,已經在路上,可天氣突然變了!現在,不知道,部隊飛機能否正常降落。”
這時候,肖靜宇的手機正好響起來,一看是肖展宇,馬上就接通了,隻聽肖展宇的聲音頗為憂慮:“靜宇,香江突然刮起台風,飛機不能正常降落,他們目前隻能備降贛江機場,等天氣好轉才能再起飛了!”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的心情都是一沉。
這麼一來,等於是無法讓司馬越及早到達了!那就無法讓司馬越來影響司馬中天,如何從司馬中天嘴巴裡,摳出有用的信息就成了一個大問題!
熊旗的目光,不由看向了蕭崢,想問問他,有什麼好的辦法?然而,此刻蕭崢也站在窗口,向外望去,似乎在想什麼主意。熊旗也就沒有詢問,或許他想著想著,就能想出什麼辦法來。
然而,熊旗也意識到,自己似乎對蕭崢寄予了太多厚望。如今這是自然天氣,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就算蕭崢再有辦法,也改變不了老天的喜怒哀樂呀!然而,熊旗心裡還是隱隱地抱著希望。
這時候,蕭崢回過身來,說道:“外麵的風雨越來越大,看樣子一時半會不會停了!”蕭崢的臉上也露出了愁容,顯然他也是沒有辦法。熊旗看在眼裡,心頭微微地有點失望,看來蕭崢也沒有辦法。之前,對蕭崢是寄於了太高的期待了。
但是,回過頭來一想,這實在不是蕭崢的問題,而是自己的問題。自然界的事情,人力又能怎麼樣?他熊旗目前也沒有好的辦法,為什麼要對蕭崢寄於那麼高的、不切實際的希望呢?!
方婭這時候也說:“真是天有不測風雲。我們現在也隻能儘人事,聽天命,耐心等待了!”劉士森也道:“耐心等待,說不定天公會做美!”劉士森向來樂觀,想要說幾句幽默的話來調節氣氛,可是看到熊旗的表情頗為嚴肅,其他幽默的話也就說不出來了。
於是,大家隻有等待,時間似乎也就過得特彆的緩慢起來!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十分鐘……半小時……一小時……兩小時……
不僅是熊旗、方婭、肖靜宇、蕭崢、劉士森等人,感覺到度日如年,時不時地會來到窗口,看看外麵的情況,發現什麼都沒有好轉,隻能悻悻而歸。黃國委在自己的房間裡,也是不眠而立,關注著外麵的情況,並讓國家氣象部門每隔15分鐘就向自己報告一下情況。
然而,有一個人卻沾沾自喜,這人就是司馬中天。他被關在玫麗酒店的一個房間裡,繼續接受公安、國安的審訊,然而他就是咬緊牙關,什麼都不肯說。當他聽到外麵,不斷有強風驟雨敲打房間的窗戶,他哈哈笑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啊,連老天也來幫我!你們知道麼,是因為你們將我關起來了。老天這是派了天兵天將來拯救我了!你們再不放我出去,台風會把這個高樓吹倒,將香江體育館掀翻,到時候大家一起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