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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書記,很不巧啊,剛才黃國委又出去了。”蕭崢、肖靜宇,一同朝劉士森看去。劉士森咧嘴笑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國委忙,這正常。”
秘書一邊引他們上樓,一邊說:“是啊,國委的工作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十分鐘前首長叫國委去商量要事。但是,黃國委也很重視你們的事,所以讓我留下來。有什麼情況,和我詳細說說,等會國委回來,他會聽我的彙報。然後,黃國委會親自給蕭書記回電話。”可見黃國委是真的遇上事情了,但對秘書交代得如此清楚,可見對蕭崢、肖靜宇的重視!蕭崢和肖靜宇都說:“好。”雖然不能見到黃國委,但是把事情說清楚了,相信秘書也會彙報清楚。
當秘書給他們沏好茶,蕭崢、肖靜宇就分彆將塗廣良被放的情況,還有水利部副部長鄭愛民和部長黃景海起衝突的事情,對黃國委的秘書說了。秘書聽後,麵上微露難色,說道:“這兩件事情,確實很重要,也涉及到領導乾部的個人,我肯定會如實向黃國委彙報。但是,有一句話也先替黃國委說給兩位領導聽。嗯,黃國委也不是萬能的,特彆是這兩件事一個涉及到華京紀委的事情,一個涉及到組織部的事情,這兩個機關都是核心機關,上頭有專門的首長在管。要是黃國委協調不了,或者協調得不能如兩位的意,也請諒解。”
蕭崢點頭道:“這個肯定。事實上,我們拿這樣的事情來勞煩首長,從職務上來說,已經是越權了。這是我們管不到的事情。”黃國委的秘書微微點了下頭,沒有否認。然而,蕭崢卻道:“但是,從黨員乾部的監督權、從公平正義的價值觀來說,我們還是想把看到的情況,儘快報告給首長。”從這個角度來說,蕭崢和肖靜宇就沒有越權,也沒有多管閒事!
肖靜宇也道:“塗廣良的問題之嚴重,恐怕首長也已經清楚,要是這樣的人被放出來,不再追究責任,隻會讓黨員乾部認為,咱們這個係統裡,是隻看實力和背景,不看是非和法紀的,這隻會造成很壞的影響。還有,像鄭部長這樣業務出身的領導乾部,一心撲在工作上,解決問題的能力這麼強、口碑這麼好,要是被打壓踢出水利部,那就是劣幣逐良幣,不利於水利事業的發展。”
黃國委的秘書,朝肖靜宇點點頭,但是心裡卻道,蕭崢、肖靜宇這對夫婦,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出一家門,兩人都這麼敢說!
“於秘書,抽煙。”劉士森遞一根煙給黃國委的秘書於浩。於浩搖手感謝:“劉書記,謝謝,我不抽煙,您抽。”劉士森卻勸道:“就當陪我抽一根。”這下黃國委的秘書也不好拒絕了,隻好接了煙,點上。劉士森又扔了一支煙給蕭崢,平時蕭崢可抽可不抽,但今天有點鬱悶,也就點上了。劉士森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能夠勸人做他想讓對方做的事。
等三個男人都點上煙,劉士森道:“於秘書,雖然肖部長、蕭書記把問題說得好像有點嚴重,可是,問題其實就是這麼嚴重!咱們這些人,和一般的官僚還是有些不同的。一般的官僚要通過職務來撈錢、搞人脈、給家族輸送利益。這些東西,我們都不需要,因為家境已經夠好了。所以,我們圖啥嘛?還不是一顆初心、一顆良心嗎?所以,他們看似管得寬了點,可從摸著良心說話來講,我卻也覺得一點都不寬!”
於浩想想,確實也是這個道理,也想通了,為什麼蕭崢、肖靜宇都這麼敢說?他們不是從所處職務的高低來說話,而是從一顆初心、一顆良心來說話!在於浩這個位置,雖然位不算太高,但跟著首長,看過的人卻是多的。他很清楚,像蕭崢、肖靜宇這樣的人,在體製內,可有萬分之一?十萬分之一?難說啊!
這樣想著,於浩也不由心生感動,他捫心自問,以後要是從國委辦外放出去擔任副省長或者副部長,能做到蕭崢、肖靜宇這樣敢說嗎?肯定做不到,他雖然是首長的秘書,可他的底氣不夠。劉士森的背後是華京劉家,蕭崢的背後有蕭老爺子在支撐,肖靜宇的背後是杭城蕭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黃國委和江中原書記都很愛護、看重他們。這就是他們的資本!
而且,隻有當一名領導乾部能跳出職務的範疇,在更加重大的事情、更加全局的事務上,具有了參與權、發言權和建議權,乃至從人類和平與發展的角度來思考問題的時候,他才能從一名官吏向著真正的政治家邁進。蕭崢、肖靜宇、劉士森、方婭等人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向著這更高的層麵努力。
於浩深吸一口煙,說:“劉書記、肖部長、蕭書記,你們說的,我都已經記下了。目前,還不知道黃國委什麼時候回來。但是,隻要黃國委一回來,我立刻彙報。你們今天應該不會回去吧?黃國委可能晚點回電話,也不排除會找你們的可能。”肖靜宇說:“那樣的話,我們今晚就留下來。”劉士森笑道:“那樣的話,我們還可以聚一次。”
於浩道:“那就晚點再聯係了。”蕭崢、肖靜宇也感覺,和於浩聊了不少時間,作為黃國委的秘書事務也是非常繁忙,蕭崢就道:“那我們就回去等了,不耽誤於秘書工作。”劉士森、肖靜宇也站起身來。於秘書也沒有多留,畢竟他是真的公務纏身,就送他們到了樓下。
劉士森對蕭崢、肖靜宇說:“明天我要回寧甘,所以現在我先回一趟家裡,再陪陪老母親,晚上出來請你們吃飯。”蕭崢也不客氣:“好啊,那就晚上見!”
於是大家分頭行動。
到了酒店之後,蕭崢和肖靜宇去找了高成漢、屠東風等人。大家自然急著問,彙報得怎麼樣?當蕭崢說了大概,沒有遇上黃國委,隻是將情況讓黃國委的秘書記下了。大家心裡就多了一份忐忑,不知道黃國委終將如何處理?苦澀的黑咖啡端上來,蕭崢深深地喝了一口。
這時候,蕭崢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看,明明白白顯示著“黃國委”三個字!蕭崢對眾人說:“是黃國委,我先接電話。”眾人立馬安靜了。蕭崢接通了電話:“喂,我是蕭崢,是黃國委嗎?”
“是我啊,蕭崢同誌。”黃國委的聲音清晰而溫和,“這樣,今天晚上,你們晚一點吃飯。一般情況下應該是晚上八點多吧,我會讓於浩跟你聯係。我請你們吃飯,喝點二鍋頭。先就這樣。”“啊……哦……”蕭崢還沒完全反應過來,黃國委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看到放下電話之後的蕭崢神色茫然,肖靜宇也頗感疑惑:“是黃國委嗎?”其他人也都看著蕭崢,不知道蕭書記接了一個什麼樣的電話。蕭崢點頭說:“是黃國委。但是,沒有說任何與我們反映的情況相關的話,而是讓我們晚點吃晚飯,八點多黃國委親自請我們吃飯,說喝點二鍋頭。”
肖靜宇忍不住笑了:“喝二鍋頭?不知道黃國委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高成漢道:“賣的是二鍋頭。”大家忍不住都笑了。儘管黃國委給蕭崢的電話裡,沒有說什麼,但是晚上黃國委請他們吃飯,對在座的人來說都是莫大榮幸,心裡未免期待。
這天晚上,給塗廣良的接風夜宴安排在西山彆院。開席時間為晚上7點,6點45的時候,水利部長黃景海的專車就駛入了西山彆院。看到高高的牌坊上,暗綠色的“西山彆院”四個字,黃景海有種怪怪的感覺。這次的接風晚宴,為什麼要安排在這個“西山彆院”之中?
黃景海不是不知道,這“西山彆院”是華京的頂級消費場所,一般的富人不說吃不起,就是吃得起,也訂不到這裡的包廂。但是,“西山”這兩個字,卻總讓黃景海隱隱地感到不祥,所謂‘日薄西山’,不是一句話好話;而塗廣良剛從華京紀委出來,應該放在什麼“東山彆院”才對嘛,正好沾沾“東山再起”的喜氣。隻不過,華京恐怕並沒有“東山彆院”。
這麼想著,車子已經滑入彆院之中,到了裝潢富麗、精致奢華的獨棟宴會區。門口有人在負責迎接和引導。
到了包廂,已經有不少人到了。粵州省的常務副省長戈賢、深市市委書記康慨等人,看到黃景海果然來了,就上來套近乎。本來,黃景海和戈賢都是常務副省長,而且黃景海以前在魯省,在各省的排名上與粵省差距不小。然而如今,黃景海卻已經是水利部長,真正的華京部委一把手,而戈賢卻還在粵省常務副省長崗位上原地踏步,這讓黃景海心裡不免得意!與戈賢握手的時候,態度上也不免顯得更為從容,笑著道:“沒想到,今天在這裡能見到戈省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