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崢聽出金朝穹的語氣中，有半推半就的意思，就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的人能到華京來學習，那才是長見識呢！在以後的工作中，也能提升思想的高度啊！”

聽蕭崢這麼說，金朝穹就知道蕭崢情商高，明明是來幫他這個組長的，反而說成是金朝穹在幫他們一般！有了這個理由，又能讓調研報告早點成型，金朝穹真的是再也找不到理由拒絕，就說：“那就麻煩蕭書記了。但是，這個事情暫時不要跟彆人說了。”

“那是，沒有必要跟彆人說。”蕭崢應和道，“我讓他們到華京發改委邊上的賓館住下來，金書記可以隨時指導他們。”金朝穹道：“這個安排很好，那我就在華京等你們東草的團隊了！”

放下電話，蕭崢立刻將市委常委、秘書長楊傑，市委辦主任浩彈冠叫了過來，商量這個事情。楊傑主動提出來：“蕭書記，這是一件大事，要和華京發改委的領導對接。蕭書記，我就自告奮勇了，我來帶這個隊，再叫上市委辦、市府辦兩個研究室主任，還有蔡海東、呂池琴一起去。浩主任就留在市裡，服務好蕭書記，同時我們隨時保持聯係，要什麼材料，浩主任幫助及時協調提供。”

浩彈冠道：“我讚同楊秘書長的安排。”蕭崢道：“非常好。楊秘書長，你能出馬，這個事情我就放心了。”楊傑擔任過省·委書記秘書多年，協調能力、文字能力、表達能力都相當不錯，對全省麵上的情況也非常了解，再帶上蔡海東、呂池琴等人，可以說是實力不俗的團隊了，預計能很好地完成任務。

楊傑道：“那我就召集他們開始準備，明天一早就出發。”蕭崢站起來和楊傑握了握手道：“好，你們去準備吧，市委的其他事情，暫時都放一放，讓浩彈冠同誌來處理。”楊傑道：“是。浩主任，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手頭有兩件事，先移交給你處理。”

次日一早，楊傑、蔡海東、呂池琴和市委辦、市府辦研究室的兩位主任，從東草出發，前往粵都乘坐國內航班，向著華京出發。到中午，他們便已經到達華京發改委旁邊的萬安賓館。楊傑立刻打電話給華京發改委副書記、副主任金朝穹，金朝穹一聽，就道：“你們的效率還真高，在酒店等我。我來請你們吃飯。”

楊傑卻說：“包廂已經安排好了，就等金書記來了。”楊傑是擔任過省·委書記秘書的人，又怎麼會讓金朝穹安排午飯？隻等金朝穹到包廂，一切都已經齊備，就等開席。因為有任務，大家都沒有喝酒，一邊吃飯，一邊把楊傑等人接過去的調研報告內容給商量了。等午飯結束，楊傑握著金朝穹的手道：“金書記，我們會自己安排起草工作，你去忙你的工作好了，不用管我們！等初稿好了，我就向您彙報。”

金朝穹說：“好，我一看你們這個團隊，就很靠譜，我就不多管了，就靠你們了！”等金朝穹回去後，楊傑讓大家整休了一個小時，就開始工作了。

肖靜宇、明禮和秦浩然也在默默地準備調研報告。不論是楊傑他們，還是肖靜宇他們，都在私下進行，並沒有對塗廣良說。為防止塗廣良懷疑，肖靜宇還特意讓副班主任艾香山每天故意催一下塗廣良。無獨有偶，金朝穹自然也不想塗廣良知道，他組織了一個東草的團隊在搞調研報告，於是他也每天催一催塗廣良。

但是，塗廣良還是以自己事情忙為由，遲遲不將初稿拿出來。

在東草，市編辦的工作人員惠朋，自從錢筱進了“素情庵”之後，每天早中晚三次都會來庵門口一次。每次，惠朋都想走進去，但都被庵裡的尼姑攔住了，讓他回去。但是，惠朋不管刮風下雨，還是每天三次必到，有時候，他會送一點水果，有時候送來大米和調料，還有時候送來衛生巾和衣服等等，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確保錢筱是安全的。同時，他也知道，就算是在尼姑庵裡，大家也還是要過日子的，如果錢筱在裡麵白吃白住，也很容易遭人白眼，但如果外麵有人經常因為錢筱送東西進來，尼姑們恐怕對她的態度會好很多。

惠朋以前是個生活簡單安逸、與世無爭、回家就打打遊戲的人，可如今為了錢筱，他也自然而然變得懂得人情世故了。與門口的尼姑混熟了，他已經摸清楚，這“素情庵”裡的尼姑才8人，加上錢筱也才9個人。

這天傍晚，惠朋帶了9杯牛奶咖啡上來，給“素情庵”的尼姑喝。咖啡和茶一樣，尼姑也能喝。平常，她們日子過得清貧，下山也不多，這樣甜香襲人的咖啡很少喝到。看門的尼姑看到十分歡喜，她自己拿了一杯，又從裡麵叫了一名三十來歲的尼姑出來，讓她拿進去分給大家。

這三十來歲的尼姑，長著一對桃花眼，身子中等，卻頗為豐滿，就算穿在平淡無奇的“海青”之中，這身材還是頗為惹眼。她接過咖啡，一雙桃花眼瞧著惠朋，笑著道：“小施主，你還天天來乾什麼？你追求的錢筱，已經決心出家了！我實話告訴你吧，你就算來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惠朋本身內向，不太善於表達，但是心裡卻很堅定：“沒關係，隻要錢筱在庵裡過得好就行了。”這個時候，庵內天井七葉樹下，錢筱正站在那裡，聽到惠朋在外麵的聲音，她自言自語了一句“這個人真是呆！圖的什麼！”說著，她離開七葉樹，向著內堂走去。在旁邊的禪堂裡，尼姑庵的師太，透過窗子，一手豎在胸前，瞧著錢筱離去，並沒有說任何話。

外麵，桃花眼的尼姑，又問惠朋：“你叫什麼名字？聽說還是個官爺？”惠朋忙道：“不是、不是，我就是普通的公務員。”惠朋是搞編製工作的，知道一般的公務員和所謂的“官爺”之間，有多大的區彆！如今的官爺，隻有領導乾部才能算，在他們市編辦，也就是主任和三名副主任，其他都不算！

“反正就是吃鐵飯碗的嘛！”桃花眼女人給他拋了一個媚眼，“你這麼好的條件，外麵找個女的，可方便了。又何必來咱們尼姑庵找要出家的女人呢？我還聽說，錢筱經曆很複雜，不適合你。我看你挺實在，要不要我給你在外麵介紹一個？”看門的尼姑提醒道：“惠靜，你就不要胡言亂語了，拿了咖啡就進去吧。”這個“惠靜”，就是尼姑的法名！但是，這個尼姑卻一點都不“靜”啊！

惠靜朝看門尼姑瞥了一眼：“師姐，你總是那麼無趣！”看門尼姑駁斥道：“你想要有趣，又何必來當尼姑？儘可以在外麵的花花世界、紅塵滾滾中翻騰呀！”惠靜又朝惠朋拋了一個媚眼：“有機會給你介紹啊！”說著，白了看門尼姑一眼，提著咖啡進去了。

惠朋沒想到，這尼姑庵裡，竟然還有性格如此**的尼姑！他知道今天應該也見不到錢筱了，便下山去了，彎彎山道、薄暮籠罩，惠朋隻是上山、下山，也沒想過會不會有回報，什麼時候有回報。

肖靜宇、明禮、秦浩然和楊傑、蔡海東、呂池琴等人的調研報告起草工作，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之中。肖靜宇等人，平時上課的時候還是上課，隻利用業餘時間來起草報告。

塗廣良在教室聽課、食堂吃飯的時候，碰到肖靜宇、明禮等人，臉上總是掛著一種頗有意味的笑。有一次吃飯，他還專門坐到肖靜宇和明禮的桌子邊，問道：“你們負責的那部分課題，都已經交給艾老師了？”明禮道：“那當然，艾老師說，你的還沒交啊？什麼時候能給艾老師啊？她都快急死了，上麵的領導，肯定在催了！”塗廣良卻笑著道：“這麼著急乾什麼？慢工才能出細活！況且，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可是參加了兩個調研的，有兩個調研報告要起草，哪有這麼快？”

肖靜宇、明禮也不多說，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說了一句“我們吃好了，你慢慢吃。”塗廣良道：“你們吃飯也這麼著急！女人吃飯，還是得細嚼慢咽，這樣才不傷胃。”

周五的晚上，黨校可以允許家在京城的學員回家。塗廣良接受了國委辦二局局長蕭選的宴請。蕭選問他這次調研的情況，塗廣良說，調研是完成了，可是調研報告他能拖多久拖多久。塗廣良對蕭選說：“你說，我乾嘛要替肖靜宇和她老公蕭崢做嫁衣裳？替他們寫調研報告！”蕭選端起酒杯：“沒必要！完全沒必要！”塗廣良道：“等到兩個組長實在把我催急了，我隨便弄點給他們！”蕭選端著酒盅道：“塗局長，您可是江右塗家的公子，這兩個組長恐怕也不敢催你！你完全可以悠著點。我們也好久沒聚了，今天好好喝一點！”塗廣良笑著道：“蕭局長安排的晚飯，我們要吃好喝好！”

當天晚上，蕭選給塗廣良安排了聲色犬馬的精彩一宿。

第二天是周六，黨校不上課。然而，肖靜宇和明禮、秦浩然還是碰頭了，他們都已經完成了初稿，將整個調研報告全部統在了一起，又相互通讀了一遍。將近中午時分，艾香山也來了，看了看道：“已經很不錯了！”

在華京發改委旁邊的萬安賓館，楊傑帶的組，也已經完成初稿，等待著組長金朝穹來審閱！

金朝穹看過之後，用手在稿紙上彈了彈：“不錯、不錯，這已經是我們的調研報告該有的樣子了！”楊傑謙虛地道：“金書記，我們在起草過程中，肯定還有許多不到位的地方，請您指點，我們可以馬上改！”

金朝穹道：“你們起草得已經很不錯，下麵就是幾個細節問題，我們再坐下來商量一下。”當天商量了幾個小時，對一些內容進行了調整，最後初稿定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