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霎那站了起來,道:“古組長,我做不做出成績,恐怕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吧?而且,古組長既然那麼想要成績,直航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免得你以為我要搶你的功勞。”
春節去江中領導那裡彙報,張維都沒有去,在葉省長那裡肯定以為這個事情,是古翠萍在推動,他這會兒介入,也討不了功勞,何必再去做這個事情?
看到張維的這個態度,古翠萍也就站起來:“張指揮長,這事我也和你溝通了,既然你不想參與,我也不勉強了,我自己去想辦法。”張維站在那裡沒有說話,古翠萍就從張維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
古翠萍沒有回辦公室,直接給寧甘省政府辦打了電話,向省長龔庸約彙報的時間。沒想到省長立刻安排了時間見她,讓她直接過去。古翠萍之所以直接找省長,是因為在江中她就是向省長葉豐年彙報的。在龔省長這裡,古翠萍將葉豐年同意的情況一說,龔庸道:“這個消息很好。古組長,真是要感謝你啊!春節期間,還記掛著寧甘這邊的事情。”古翠萍道:“我們指揮部嘛,主要是要解決一些重要的事項,這是我的職責所在。直航以後,也方便江中客商的來返,這是互惠互利的事。包括我們這些援寧乾部,來去也方便許多。”
“你說得很對。”龔庸道,“隻不過,你們指揮長張維同誌怎麼沒來?”古翠萍怔了下,她也不想在龔庸麵前說指揮長張維的壞話,以免讓龔省長看到指揮部內部不團結,或者配合不協調。內部的事情,還是得在內部解決。古翠萍道:“張指揮長在忙彆的事情,我們分工了一下,直航的事情主要我來協調。”龔庸點頭道:“好,這我知道了。我們省政府方麵,自從班子成員調整之後,還沒來得及進行新的分工。但是,這塊工作,我可以讓陳青山副省長接過去。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說著龔庸就拿出了手機,給新任省·委常委、副省長兼西海頭市委書記陳青山打了電話過去。
這時候,陳青山和蕭崢乘車已經過了西六市,距離省城銀州也是越來越近了,兩人還在聊著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這時候,陳青山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一看竟然是省長龔庸,陳青山轉向蕭崢:“是龔省長,我接下電話。”蕭崢點頭。陳青山接通電話,聽到龔省長吩咐的事情,道:“好,龔省長,我清楚了。分工文件無所謂,你吩咐了,就是我的工作,好,我會跟古翠萍組長聯係。”
接完電話,龔庸的心裡一陣舒爽。剛才,自己把分管銀州機場和江中兩地直航工作交給了陳青山,本以為陳青山目前還兼著西海頭市委書記,就算最後不得不接受這個工作,好歹也要推托一番。以前,山川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龔庸總是要花費好一番勁兒,才能將額外的工作交給山川白。沒想,陳青山什麼困難都沒強調,一口就答應了。
或許是因為陳青山剛剛擔任省領導,所以積極性還很高,也或許陳青山和山川白的作風本來就不同。龔庸當然希望是後者,那樣的話,他就真的得到了一個得力助手!龔庸擱下手機,對古翠萍道:“古書記,我已經和陳省長說好,明天他就會聯係你。”古翠萍站起來道:“謝謝龔省長,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會跟陳省長彙報好。”龔庸道:“我應該謝謝你才對,有你這樣的援寧乾部,咱們寧甘才能加速發展,你們真是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陳青山放下電話,轉向蕭崢:“蕭部長,也真是巧了,剛才咱們還在說直航的事,龔省長就打了電話過來,讓我來分管機場工作,同時抓好直航的對接工作。”蕭崢一喜道:“這就太好了,陳書記,你來管這個事情,這個事就一定能成了。”陳青山道:“我沒有其他要求,就是需要你配合我。”“我?”蕭崢道,“我能做什麼?江中援寧指揮部是古書記在對接這個事情,她會非常負責,恐怕不需要我做什麼。”陳青山道:“你跟古書記熟悉啊,有什麼事情,我交給你,你對接起來,更加順暢。這個事就這麼定了。”
蕭崢並不是嫌事多,要推諉,而是在民航對接方麵自己也沒什麼資源和關係,不知道能幫上什麼忙。可陳青山既然明確要求自己參與進去,他也沒有辦法,隻好答應下來。
當兩人抵達一家飯店的時候,劉士森、何新良、鹿桂濤、馬鎧都已經到了,陳青山和蕭崢進去之後,跟各位領導握手。這裡的六人中,除了馬鎧和蕭崢還是廳級之外,其他人都是省部級了。陳青山道:“各位領導,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們來遲了一步。”劉士森笑著道:“你們路遠,也不怪你們。但是,以後2個億用下去,國道拓寬了,可就不能遲到了。”
陳青山道:“到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兼西海頭市委書記了,肯定不會遲到了。”劉士森道:“那你也得後繼有人才行啊。”陳青山道:“人肯定是會有的!”劉士森朝蕭崢瞧了一眼,然後道:“人齊了,我們就坐下來吃飯吧。”
6人都坐了下來。劉士森道:“今天,把大家叫起來一起吃個飯,主要是送一送我們鹿部長。明天,鹿部長就要到華京報到了。”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鹿桂濤的臉上,陳青山問道:“鹿部長這次是到哪個***高就?我們還不清楚呢。”劉士森轉向鹿桂濤道:“鹿部長,這個還是你自己宣布吧。”
鹿桂濤朝眾人看看,臉上略有些尷尬,但最終還是道:“我到華京文聯擔任副主席,主要是去養老。但是,這也是我喜歡、我要求的,同時能夠跟藝術家打交道,我感覺也自在。”
這讓陳青山、蕭崢、馬鎧都有些吃驚,一個省·委組織部長,到華京文聯擔任副主席,這種情況是相當少有的,除非本人出問題了。但是,誰又能保證鹿桂濤沒有問題呢?
這時,鹿桂濤的目光轉向了劉士森。他自己心知肚明,到華京某***養老,是他和劉士森達成的協議。如今,劉士森兌現了他的承諾,在外人看來,鹿桂濤似乎吃虧了,可他自己知道他這算是平安著陸了。華京文聯這樣的部門,看似清水衙門,其實該享受的副部待遇都是一樣,工作強度不是特彆大,也能經常出國參加活動,想開了,有什麼不好?
此時的鹿桂濤,確實已經想開了,對自己來說,這就是善終。於是,鹿桂濤站起來,端起酒杯。奇怪的是,這杯子裡,不是高端的白酒,也不是上千的紅酒,而是五塊一瓶的啤酒。鹿桂濤已經不再喝紅酒了,他說:“劉書記,讓我先敬您一杯。”劉士森道:“應該是我們先敬你才對啊。”鹿桂濤道:“這第一杯,一定讓我先敬您。等會,怎麼喝都行。”劉士森一笑,端起白酒盅說:“好!那我們先乾一杯。”
喝了這杯之後,劉士森又斟上酒,端起來道:“我們一起來敬鹿部長一杯,以後就要稱鹿主席了。預祝鹿主席在華京開始新的生活!”其他人也道:“預祝鹿主席開始新生活!”眾人都喝了杯中酒,鹿桂濤也喝了。
接著,幾個人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其他人也分頭敬酒,何新良敬鹿桂濤,道:“鹿主席,你到了華京,也不要忘了咱們寧甘組織部啊。我呢,還是一個新兵,有許多沒理通的事情,到時候恐怕還要向你請教呢。”鹿桂濤道:“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兩人喝了杯中酒。
馬鎧也去敬了酒,他喝一盅,鹿桂濤滿滿喝了一大杯:“馬書記啊,請您多關照啊!”這杯酒,鹿桂濤認為是必須要敬的,畢竟馬鎧在省紀委,最近省紀委還查處了一批乾部,其中還有戴學鬆等人,之前和鹿桂濤走得比較近,知道他一些情況。要是戴學鬆想要立功,把鹿桂濤的一些事拋出來,對鹿桂濤來說,就是巨大的隱患!
然而,越是擔心的事情,卻越容易發生。鹿桂濤剛把滿杯的啤酒喝了,馬鎧低聲對鹿桂濤道:“鹿主席,我跟你說一句。”兩人走到包廂的角落。其他人在聊天、喝酒,也就沒太在意。馬鎧道:“鹿主席,有個關於你的事情,今天既然給你送行,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一下。那就是,最近兩天,戴學鬆已經徹底交代了違紀違法事實,同時,為了立功減刑,他供出了許多領導乾部的問題。其中,就包括您收受大量高價紅酒的問題,說是紅酒數量驚人,價值數百萬。”
“他怎麼亂說……”鹿桂濤整張臉都白了,一句話竟然說不下去,酒杯差點掉落在地,他忙用勁握緊!
這時候,馬鎧又道:“當然,他怎麼說,是他的問題。我們紀委肯定不會他說什麼,我們就信什麼!一切都根據證據來!沒有證據,我們肯定不會亂來!”鹿桂濤這才內心稍安:“就是說啊!戴學鬆這個人,現在是狗急亂咬人!我怎麼會有他說的這種問題?!”馬鎧道:“沒有那就最好了。那以後鹿部長到了華京,也就安枕無憂了!等會我們再喝一杯。”
馬鎧走回自己的位置,鹿桂濤心裡卻多了一份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