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子調整的當天,蕭崢給妻子肖靜宇打了電話,將寧甘政壇的變化,對肖靜宇一一說了。“這樣的調整,實在是太好了。我相信這樣一來,寧甘脫貧的條件更加成熟,速度會進一步加快!”蕭崢道:“是的,寧甘目前士氣為之一震!”肖靜宇道:“我正好也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方婭已經擔任江中省·委**了,我已經給她打電話祝賀過了,你也給她打個電話。”
“好,我等會給她打電話。”蕭崢又問了家裡的情況,肖靜宇說小家夥一天天長大,有蘇醫生的幫助,沒怎麼生病。肖靜宇還告訴蕭崢,爺爺蕭易和奶奶葉傳英已經在商量,近期就去華京領證,然後就出國度蜜月。肖靜宇說,等具體日期確定了,她會對蕭崢說,讓他給爺爺和奶奶打個電話,祝福一聲。蕭崢說,這是好事,到時候肯定要祝賀的!
兩人掛了電話,蕭崢打算給方婭打電話,可一想,還是發了一條短信:“祝賀方婭履新省·委**!蕭崢。”
沒過一分鐘,方婭竟然直接就打電話過來了:“怎麼?都不敢直接給我打電話?打算發一條短信就了事?”方婭還是方婭的習氣,擔任宣傳部主要領導之後,竟然也不加改變!一方麵,蕭崢不得不佩服她的率性,但同時的確是不敢招惹她,畢竟職務的提升,華京對方婭肯定也提出了新的要求。蕭崢就道:“現在你擔任部長了,我擔心你在開會商量事情。我沒想到你空著。”
方婭道:“我確實是在開會,但是看到你的短信,我就走出來了!趁機放鬆一下。”蕭崢道:“不好意思,還是打擾你了。”方婭道:“我說了,我趁機放鬆一下,這不算打擾!對了,想不想讓你媳婦當市長?”
蕭崢嚇了一跳,肖靜宇擔任副書記還沒多久,怎麼能那麼快擔任市長?而且,方婭的這句話帶有開玩笑的成分。蕭崢就道:“方部長,知道你現在是常委了,手中權力也大了,但是關於職務的事情,不是我想的問題,還是由組織上決定吧。”“你呀,就是太正經!”方婭道,“你不想,會給你嗎?你不幫你媳婦爭取,早被人家搶走了!這點你會不知道?”
蕭崢道:“其實,她現在擔任副書記已經夠累了,家裡還有一個小的要照顧。要是擔任市長擔子更重,也會更忙,這其實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方婭道:“小家夥,隻要給他吃飽喝足,就會自己長大的。至於以後長成什麼樣,就不是你們能控製的。華京蕭家能出一個你,杭城肖家能出一個肖靜宇,都是難得的人才,國家肯定不會讓你們閒著的,不把你們榨乾就對不起你們的才乾和人品。你有個心理準備吧。”
“你的意思是,省·委真的要用靜宇?”蕭崢不能不吃驚。方婭道:“這個……你要是回杭城來找我,我就親口告訴你。”
蕭崢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跑回杭城去,他說:“省·委要是真的因為工作需要,我沒有意見。但是我不希望因為你是靜宇的閨蜜,特意把她往市長位置上推。”方婭道:“你這麼說,我就偏要推。我好不容易到這個位置上,我乾嘛不推我最好的閨蜜?好了,跟你聊聊果然放鬆許多,我要回去開會了,否則那幫副部長和處長們要等不及了。有空多給我打打電話!”
說著,那頭已經爽利地掛了電話。蕭崢拿方婭是真的沒有辦法,她的話,似真似假,不按常理出牌,讓人摸不著頭腦。然而,他卻相信,方婭對肖靜宇是真心好!
蕭崢也忍不住想象,方婭坐在會議室位置上的時候,恐怕也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吧,屬下恐怕是真的想象不出來,方婭會跟蕭崢那麼說話吧?
因為華京組織部推薦、考察、任用和宣布等事宜,江中省·委組織部乾部調配的工作也往後拖了。期間,譚四明把去見導師莊恪儘的事情,粗略對司馬越說了,他隻是說:“我導師會跟熊書記打招呼,但是這個秘書長人選具體用誰,我導師也不好太給熊書記壓力,但是他會努力幫助去說。”譚四明為保全麵子,沒有直接說導師拒絕了他。
這個模棱兩可的結果,讓司馬越也不好把握。他也不知道,譚四明的導師到底會不會去交代熊旗?就算交代了會不會有用?
這天,省·委書記熊旗又把司馬越叫了去,問道:“司馬部長,前期的考察任務都差不多了吧?”司馬越道:“熊書記,這段時間,我們的工作一直沒有停,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不錯!”熊旗點頭,隨後又道,“明天,你們再補充推薦一個職務。”司馬越心裡微微一提,抬頭問道:“是哪個職務?”熊旗道:“鏡州市長。”
司馬越一怔,“鏡州市長,現在是宏敘,要進行調整嗎?”熊旗點頭道:“葉省長前兩天又對我提出來,說他對宏敘的工作不滿意,這麼多年,鏡州的經濟發展不見起色,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司馬越問道:“那麼有新的目標人選嗎?要不要從省裡直接派下去?我可以提供方案!”熊旗搖搖頭道:“葉省長的意思,是從鏡州班子裡推薦。”司馬越心裡不快:“鏡州的班子裡,似乎沒有特彆合適的人選啊!”熊旗道:“先去推薦吧,要是推薦的結果不好,我們另外再考慮彆的,好的話就用鏡州班子的人。”
司馬越隻好點頭:“好,那我們先去推薦一次。”
從熊旗辦公室出來,司馬越更加心神不寧,他拿起手機,給自己的父親打了電話,說:“父親,晚上我來給您踐行。”司馬中天道:“好啊,我在賓館等你。”
自從大年三十來到杭城之後,司馬中天以探親為由,多住了一段時間,沒有回疆土。這時元宵沒過幾天,司馬中天新換的賓館裡,元宵的燈籠尚未撤下,節日的氣氛尚且濃鬱。
司馬中天所住的套間足夠大,司馬中天隨行的人也已經做了反監控檢查,確定沒有問題。賓館給他倆父子送上了套餐和白酒,一隻大烤雞,兩瓶茅酒。司馬越端起酒杯,道:“父親,你在江中這段時間,我也不能時時陪在您的身邊儘孝。做兒子的,很抱歉。”“你沒有時時陪我,才是對的。”司馬中天道,“男兒當有雄心壯誌,一心放在事業上。要是你老是陪我這個老子,又有何用?”
“謝謝父親能理解!”司馬越和他父親碰了下杯子,喝了杯中酒,又開始斟酒。司馬中天看了看司馬越,道:“越兒,工作上是不是有什麼不順利?”司馬越輕輕歎了口氣,想要把杯中的酒又喝下去,但司馬中天用手擋住了他的杯子:“越兒,咱們司馬家的人不喝悶酒,有事情就說出來。爬坡過坎,掃除一切障礙,咱們司馬家族永遠擁有強硬的家風!”
“對不起,父親。”司馬越臉現羞愧之色,道,“最近的幾件事,確實不太順。熊旗在用人上,忽然變得強硬起來;而且,葉豐年經過蜀中礦難之後,對我的態度也有些不善,我提出的方案,被他否定了許多人。”
“越兒,你把具體情況拿來說一說。”司馬中天道,“我來替你把把脈。”
司馬越就把這次省·委乾部調配方案的情況對父親司馬中天說了,特彆是熊旗讓司馬越先向省長葉豐年彙報方案,這次又說葉豐年想要調整鏡州市長的情況,還有華京組織部來推薦方婭擔任**都沒有透露給他這個組織部長等等,都對父親司馬中天說了。
司馬中天聽了,輕輕歎了一口氣,端起酒杯,和兒子的杯子碰了碰,“嘶”地一口喝下,隨後道:“從你剛才說的情況看,熊旗和葉豐年是在打配合,給你吃套路。熊旗讓你把方案給葉豐年看,就是對你提出的人選不滿意,葉豐年作為市長提出了新的人選,這些人選其實不僅僅是葉豐年想要提拔的人,同時也是熊旗想要提拔的人。”
司馬越一想,父親說得沒錯,比如,葉豐年竟然會提出組織線上用施敬;在省·委秘書長人選上也插一手,建議用柳慶偉等等,這不就是司馬中天說的“葉豐年想要提拔的人,同時也是熊旗想要提拔的人”嗎?司馬越不由問道:“父親,這麼說,這兩人都已經不信任我了?葉豐年對我有看法,我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那次礦難差點要了他的命,他還親自去華京認錯。可是,熊旗為什麼不信任我呢?之前,我配合他的地方,也不少。”
司馬中天閉了閉眼,道:“他是不是發現了你交往的人,存在問題,所以連帶對你也不信任了?”司馬越想了想道:“難道是譚震?前期,省紀委在核查譚震,可是我和譚四明都建議譚震擔任省·委秘書長,也許為此他有意見了?”司馬中天道:“我聽說,你們省裡的紀委書記程華劍不是善茬。他會不會已經找到了譚震的一些問題,並向熊旗做了彙報,所以熊旗對你也有所保留了?”
司馬越陷入了沉默,片刻,才道:“父親,你說的完全有可能。這個程華劍可能一直在背地裡深查線索!我怕我在江中待下去會影響我的升遷!”
司馬中天看著他,想了想道:“我會想辦法讓你調任其他重要崗位。但是,在這之前,我們還要做一件事。”司馬越問道:“父親,什麼事?”司馬中天道:“和華京蕭家、杭城肖家相關的事情。從目前來看,那個蕭崢和肖靜宇在仕途的走勢上都太好了,我擔心以後會對你造成威脅。所以,我們要乘現在,找到他們的致命弱點,進行打擊,讓他們一蹶不振!”
“致命弱點?”司馬越有些茫然,“那會是什麼呢?”司馬中天嘴角勾了勾,露出一縷意味不明的笑:“你說,他們倆生的那個小子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