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麼回事！

自從上次在蜀中見過一麵之後，大半個月過去了，蕭崢也沒再見過葉豐年省長，沒想到今天他竟直接點名要見自己。蕭崢想，這應該是跟自己曾經幫助救援人員，找到被壓在金礦下的葉省長有關係。

蕭崢隨同古翠萍一起來到了葉省長的辦公室，今天葉省長也沒在工作，而是坐在單人沙發中看報紙，房間裡開著空調。看到古翠萍、蕭崢進來，葉省長從位置上站起來，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古書記、蕭部長都來啦！你們都在寧甘工作，難得回來一趟娘家，歡迎歡迎！”

葉豐年伸手跟他們握手。蕭崢能感覺到葉省長跟自己握手的時候，並非是敷衍了事，而是帶著誠意和熱情的。

“謝謝葉省長接見我們。”古翠萍道，“占用領導春節放假休息的時間了。”葉豐年道：“我今天值班，所以，你們也不算占用我休息時間。來，坐下聊吧。”

沙發旁的茶幾上，除了龍井茶，還有一些荷花酥、定勝糕、花生米、桔子等小食。葉豐年等古翠萍和蕭崢坐下，隨手拿起兩塊定勝糕遞給他們：“來，吃一塊定勝糕，預祝你們明年援寧工作旗開得勝！”古翠萍將筆記本攤在膝蓋上，接過糕點，道：“葉省長這麼吉祥的祝福，我們一定要吃了。”兩人撕開包裝，吃起了定勝糕。

這糕點果然是給省長準備的，應該采購自杭城的百年老店，和市麵上一口糖味的糕點還是大不相同，看起來色澤淡紅，嘗起來鬆軟清香，絲毫不覺得膩味。吃完定勝糕，兩人又都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古翠萍才拿起筆記本彙報起來：“葉省長，我們這次來，是有關援寧工作的兩件大事，想要向葉省長彙報。第一件，是關於杭城到銀州直航的事。到目前為止，在江中和寧甘兩省之間的航班，都需要到華京中轉，看上去隻是一轉，可是無形中大大增加了兩省之間往來的成本。商業是講求效率的，要是能實現兩地直航，會大幅提升兩省商客之間往來的便利。”

葉省長聽了之後，也是微微點頭：“這是肯定的。到華京轉機，就等於隔了一層。人家為什麼坐飛機？不就是為了速度嗎？一轉，飛機的快就體現不出來了。當涉及到貨物空運的時候，就更是如此了。有一點，我要問一問，如今我們江中到寧甘經商的人數，是在增加還是在減少？”

這一點，作為指揮部的黨委書記古翠萍平時一直在密切**，她回答道：“我們初步掌握的情況是這樣，江中在寧甘經商辦企業的人，從江中援寧前的1.2萬多人，增加到了如今的近3萬人！”葉省長聽到這個數字，身子微微欠了欠，坐得更直了些，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問道：“增加了這麼多人？你們一年多的援寧很有成效啊！”

“主要還是國家扶貧政策的號召力！”古翠萍道，“商人的嗅覺最為靈敏！他們從國家的東西結對扶貧中，看到了巨大的商機。從商的人，看到寧甘賀蘭山、六盤山區大量的綠色農特產品，收購價格低廉，賣到大城市可以賺不少錢；辦廠的人，看到這裡用工成本比我們江中便宜了一半等等，此外我們援寧的乾部和專家、教師過去之後，也給了江商更大的安全感。正因為這些，越來越多的江中人踏上了寧甘這片土地。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儘量幫助他們減少交通上的時間成本和金錢成本。而且，直航這個事情，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好事，華京方麵也會看到我們的努力！”

葉豐年自然也明白，古翠萍為什麼要加上最後一句，領導總是**政績的。他又問道：“寧甘方麵的熱度如何？”古翠萍道：“寧甘的薑書記、龔省長都非常渴望直航能早日實現。”葉豐年就道：“這個事情，我同意。但是，這個事情，是要民航局和交通運輸部都同意的事情，需要雙方都出麵彙報。翠萍同誌，這其中你跟兩方都協調一下，看怎麼向上麵彙報最合適。我肯定是大力支持。”

這第一件事，葉省長如此爽快就答應了，讓古翠萍、蕭崢都頗為欣喜，兩人都說：“謝謝葉省長的鼎力支持。”

葉豐年又問道：“第二件是什麼事？翠萍同誌，你繼續說。”

古翠萍道：“第二件事，是關於寧甘六盤山區的高速公路建設。這件事，本來應該是寧甘本地的事情。但是，寧甘財政非常有限，靠政府投資不太現實。但是這個事情又非常重要，六盤山區的經濟要展翅騰飛，高速公路是必須貫通的。如今，從蕭崢同誌的寶源縣到銀州最銀州最快也要五個小時，天氣不好或者晚上行車還要增加時間，基本要六七個小時。可是六盤山區，最大的問題還是一個‘盤’字，要是開建高速，打通隧道、穿山而過，從寶源到銀州的距離就能縮短到一百多公裡，隻要一個多小時就能抵達。這時間成本節省的可不是一點點，而且安全度也會更加高。”

葉豐年問道：“這條高速公路，大致要耗資多少？”古翠萍道：“我們指揮部的何雪同誌，目前掛職擔任寧甘省交通廳交通工程局長，經過初步測算，應該要一百多億，高速公路的建設，差不多一公裡一個億。”葉豐年點了點頭道：“高速公路建設的確是燒錢的。這個事情啊……對寧甘來說，確實很重要。但是，說實話，在高速公路建設上，江中是沒有辦法替寧甘出錢的。用華京的話來說，誰家的孩子誰抱著。寧甘自己區域內的高速建設，得他們自己想辦法，否則我們江中就是越俎代庖了。這點，翠萍同誌你要明白，蕭崢同誌你也要諒解。”

葉豐年的目光落到蕭崢的臉上：“我知道，蕭崢同誌，你目前是寶源縣委書記，又是西海頭的組織部長，人事編製也過去了，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寧甘乾部。但是，由江中直接出錢，去給其他省市建設高速公路的事情，財政上是不允許的。還有一個實情，其實江中的發展任務也很重。我省資源少、底子薄，以民營經濟為主，我們省裡要夯實基礎設施、做大產業蛋糕、提升城市化水平等等方麵，用錢的地方實在是很多啊，我們也是在負債投資，一百多個億，對江中也是一個大數字。”

葉豐年說得誠懇，於情於理古翠萍和蕭崢也都是能理解的，古翠萍道：“葉省長，您說的情況，我們都了解，省長您是當家人，也很不容易。”蕭崢接上去道：“我們也知道讓政府投資，不管是寧甘資助，還是江中扶持，抑或是華京支持，恐怕都很難。所以，寧甘包括各地市，都在想著，是否能引入民間資本，來建設公路。”

葉豐年點頭道：“你說的ppp模式，我認為是可行的，可以試一試。”蕭崢道：“葉省長，我們認識的人和資方沒有葉省長多，也沒有葉省長認識的層麵高。要是以後葉省長正好碰上某些老板，有意投資ppp項目，麻煩介紹給寧甘了。”葉豐年道：“這個事情沒有問題，我完全可以答應你們。”

古翠萍和蕭崢相視一眼，今天來見葉省長也可以算是頗有收獲，至少直航的事情葉省長大力支持了，高速公路的事情他也答應有機會幫助介紹投資人。其他的事情，隻能古翠萍和蕭崢自己去想辦法了。

古翠萍就說：“葉省長，您再給我們指揮部的工作，提點要求吧，我負責帶回去。”葉省長道：“援寧工作很重要，既然開展了這項工作，就必須投入進去出成效。對援寧乾部、專家和老師，請幫我帶去問候吧，該保障的省政府一定會保障好，讓他們在寧甘‘既去之則安之’，把各自的工作踏踏實實乾好，不辜負省·委、省政府的期望！”

“葉省長，您的要求我一定原原本本地帶回去。”古翠萍在筆記本上記錄了下來，蕭崢自然也做了筆記。古翠萍合上了筆記道，“葉省長，那我們就不耽誤您了……”

“哎，彆忙走。”葉省長卻挽留道，“翠萍同誌、蕭崢同誌，你們晚上應該沒有其他安排吧？我們一起吃個飯。”

這讓古翠萍和蕭崢都很意外，葉省長竟然邀請他們吃晚飯！“我沒有問題。就是蕭崢……”古翠萍轉向蕭崢，“今天晚上，你能不能先不回鏡州？”古翠萍本來就知道蕭崢傍晚是要回去的，她沒想到葉省長會留他們吃飯。

葉豐年看著蕭崢：“蕭崢同誌本來要回鏡州？應該不妨礙，吃過晚飯，我讓駕駛員送一下，從杭城到鏡州也就是一個多小時嘛。”葉省長都這麼說了，蕭崢實在是沒法拒絕，他說：“沒關係，回去不成問題。”葉豐年滿意地點頭道：“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一看時間也將近五點了，三人就從省政府大樓裡走了出來。葉省長的車子已經等在那裡，聯絡員幫助開了車門。

“你們的車子，跟著我們吧。”葉豐年對古翠萍、蕭崢說，他並沒有說到那裡。古翠萍回答了一句：“好的。”

兩人的車子，就跟隨葉省長的車子，過北山、穿楊堤，沒入了龍井深處，從山村僅容一輛車上下的小巷中上去，最後停在一處爬山虎掩映的圍牆當中。從一棟屋子裡，走出幾個人來迎接，蕭崢各個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