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書記說得太對了!”山川白道,“隻要劉士森一走,就什麼都不成問題了!”
孫明前道:“還有鹿桂濤,這個人,等於是我們的叛徒!”山川白道:“鹿桂濤家的倉庫裡,應該還藏了不少珍貴紅酒。”孫明前看看山川白,點頭道:“應該讓華京紀委的人,去他家的倉庫看看了。”
山川白道:“這個事情,必須實名舉報。要是匿名,還不足以扳倒劉士森。”說著,山川白轉向了鄭一熊。
“難道讓我去實名舉報?”鄭一熊顧慮重重,“恐怕不太妥當吧?”
“鄭書記,我不是讓你去!”山川白解釋道,“我知道你們市裡,有幾名退休的領導,跟王四海的關係以前就很密切。王四海要是沒有他們,也發展不起來啊。如今,王四海被抓,他們也睡不好覺吧?我們去跟他們見一麵,讓他們出麵做這個事,你看怎麼樣?”
鄭一熊思忖了下,點頭道:“沒錯,讓老同誌出麵是最好的選擇。”
孫明前也點頭:“這個點子好,事不宜遲,你們馬上行動起來吧!”
王四海、劉鐵、姚朝陽等人被抓之後,在劉士森的協調下,省公安廳和省紀委合作審訊。省紀委要拿到的是王四海、劉鐵、姚朝陽等人向某些領導乾部輸送利益的證據。但是,王四海等人像是早就串通好了一樣,撬不開他們的嘴巴。
這讓省紀委書記夏侯真、副書記馬鎧也有些著急了,上次的常委會上,他們是當著常委的麵,承諾了三天之內固定武進、蒙營的違紀違法證據的!到今天傍晚,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到目前為之,他們掌握的證據,還完全不足以將武進、蒙營繩之以法!
於是,夏侯真、馬鎧一同來見劉士森,一起商量這個事情。劉士森將手下負責“掃黑除惡”的公安廳領導也叫來了,還把依舊停留在銀州的蕭崢也叫來了。商量了一番,要將王四海等三個老板,送入監獄已經不成問題。可他們要是不肯吐露內情,武進、蒙營就拿不下,更彆說背後比他們更大的保護傘了!
正在他們商量的時候,省·委書記薑魁剛也打電話給省紀委書記夏侯真,問他們案件的進展情況:“你們關於武進、蒙營的證據,準備得怎麼樣了?”夏侯真自然不能騙薑魁剛,隻好如實回答:“薑書記,我們還在努力,這會兒我們正和劉書記商量。”
“嗯,好。你們要抓緊了,隻剩下半天的時間了。”薑魁剛道,“但是,你們和劉書記商量是對的,劉書記有辦法。”
夏侯真放下了電話,將薑魁剛書記電話裡說的,也對其他人傳達了一遍,並對劉士森道:“劉書記,薑書記說您有辦法呢!”劉士森笑了笑道:“薑書記是看得起我!不過,現在這個事情,關鍵還是要讓王四海、劉鐵和姚朝陽開口啊!你們也再回去想想辦法。”一時間大家也沒想到其他更好的辦法,夏侯真和馬鎧就先回去了。
蕭崢對劉士森道:“劉書記,我猜王四海等人,也已經知道省紀委在常委會上作出的承諾,三天之內固定證據,否則要承擔責任!所以,他們肯定會拖時間,這些天什麼都不會說。”劉士森皺了皺眉頭,“那就麻煩了。要是省紀委停止對武進、蒙營的調查,對我們的工作是很不利的!”蕭崢道:“恐怕得尋找其他的突破口!”劉士森瞅著蕭崢:“去哪裡尋找彆的突破口?”蕭崢也說不上來,他隻是隱隱地感覺到一種方向,但是前方還是漆黑的,並沒有光亮透過來!
中午,兩人都沒有去食堂吃飯,而是讓辦公室幫助去打了飯上來,在辦公室簡單吃了點。然後,又商量了一會兒,也沒商量出什麼好點子。劉士森道:“我在沙發上睡一會兒。你也休息一會兒?”蕭崢道:“我不困,你休息吧。”
劉士森果真在沙發上躺下來,蓋上一件外套,沒一會兒竟直接打起了呼來。劉士森的心理狀態是真的好!什麼情況下都能睡得著。蕭崢將一把椅子,搬到了窗前,自己靠在椅子裡,讓冬日的陽光照著。許是睡意也可以傳染吧,不知不覺中蕭崢竟也睡著了。
座機電話頗為刺耳地響起來,將兩個人都吵醒了,電話是來通知半個小時之後,召開常委會議。一看時間,竟然已經三點多了。兩人打個瞌睡就過了兩個多小時!當對一個問題一籌莫展的時候,人也容易疲倦,潛意識大概就不願意
就不願意麵對,睡覺可能也就更沉了。
劉士森想給省紀委書記夏侯真再打一個電話,可想想也就算了。要是夏侯真那邊有突破,估計早就打電話過來了。劉士森苦笑道:“薑書記說我有辦法,恐怕這次是要讓薑書記失望了。”
蕭崢問道:“沒拿到證據,薑書記難道就真的相信武進、蒙營沒問題了?銀州、盤山黑惡勢力肆虐,沒有武進、蒙營罩著,怎麼可能?”劉士森道:“可作為書記,他隻能按照規則來。誰在省·委常委會上,作了承諾,就必須兌現,不能兌現也必須承擔責任。常委會的權威、書記的權威,才能得以維係。”
這話,蕭崢也能明白,畢竟他也是縣委書記。劉士森道:“我去開個會就來,你現在回酒店,還是在這裡等等我?”蕭崢心裡也掛著事情的發展動向,回酒店也沒什麼事,就說:“我還是在這裡等你吧。”劉士森道:“也行。”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劉士森回來了,臉上倒是沒有什麼不快,嘴上卻說:“走,陪我到外麵轉轉、散散心,都快鬱悶死了!開會的情況,車上跟你說。”可見,會議上情況不容樂觀。蕭崢隨同劉士森一起出去。
好巧不巧,劉士森和蕭崢下樓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孫明前、山川白和鄭一熊。孫明前看著劉士森笑著道:“劉書記,最近你們打黑除惡的力度是很大啊。”劉士森也笑了笑,道:“這是必須的。”孫明前又道:“剛剛常委會上,省紀委不是沒有拿出武進、蒙營違紀違法的證據嗎?你們打黑除惡也是用人之際,我建議呢,武進、蒙營同誌能重新回到公安隊伍,這兩位同誌其實還是不錯的。”
山川白也附和道:“確實,我個人也認為,武進、蒙營同誌是不錯的。我們接觸的多了。其實,劉書記您是從華京下來,有的人恐怕居心不良,在您的耳邊說了武進、蒙營不好聽的話,那些人是非常不負責任的!劉書記可彆被那些人給糊弄了!”
劉士森朝山川白瞥了一眼,笑道:“我這個人啊,彆人是不大好糊弄的。紀委還沒有拿到證據,並不等於武進、蒙營兩人就沒有問題。說實話,我還是認為他們有問題的。至於想讓他們回公安係統,這是不可能的。潑出去的臟水,怎麼可能指望我收回來呢?!”
劉士森說完,朝孫明前、山川白和鄭一熊笑著。
這笑,讓孫明前等人受不了,但是又不好真的吵起來。山川白的目光就轉移到蕭崢的身上:“蕭崢同誌,你不是在西海頭嗎?這幾天一直跟著劉書記,是調到政法委工作了?還是調到公安廳了?”這話,明顯是譏諷蕭崢。蕭崢道:“沒有,我還是在西海頭。”孫明前就道:“蕭崢同誌,當領導乾部,還是要以抓好本職工作為重啊!”
“蕭崢同誌的本職工作抓得很不錯。”劉士森幫助蕭崢說話,“他是還有餘力,所以我把他叫上來,幫我們出出主意,怎麼打掉黑惡勢力的保護傘!”這時候,電梯開了,劉士森和蕭崢一同走了出去。
孫明前和山川白在後麵哼了一聲,也走出電梯。看劉士森和蕭崢走出大門之後,孫明前問鄭一熊:“華京紀委那邊應該已經收到舉報信了吧?”鄭一熊道:“我們市裡一共5名退休的原領導乾部,聯名實名舉報,相信華京紀委那邊很快就會有反應。”孫明前的目光投向大門外:“我倒是很想看看,這個劉士森敗走麥城的模樣!”山川白和鄭一熊道:“相信,這一天馬上就要到了。”
劉士森和蕭崢上了車子,劉士森對駕駛員說:“隨便兜一兜圈子。”駕駛員就在銀州城裡隨便開,蕭崢來銀州不知幾次了,但每次都是因為工作,兜兜轉轉的時間是沒有的。可如今坐在車子裡,經過或繁華、或簡陋的街道,看到了塔、橋、河以及公園,本來有點鬱悶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傍晚時分,兩人在路邊小攤上,吃了一碗臊子麵,喝了一碗骨頭湯。沿街走了一會兒,看到前麵有個地方,被公安封了。正是那個寧甘紅的地下酒窖。
劉士森定睛看著酒窖,忽而問蕭崢:“對了,昨天救向不梓妻女、抓捕王四海等人,你的那位朋友魏熙珊都幫了忙?”蕭崢點頭:“是啊。魏熙珊幫了不小的忙。”“她很厲害啊!”劉士森道,“能不能帶我去見一見她?”
蕭崢道:“這沒問題啊,隻要她在銀州。我這就給她打個電話。”劉士森說:“好,你趕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