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掌風雲!
劉士森的這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驚異不已。這麼大一塊黃金,搬到自己的房間去?這和收受賄賂,有什麼區彆?
雖然這塊巨大的黃金,確實是劉士森和王四海打賭的時候贏得的,但劉士森畢竟是公職人員,而且是剛新鮮出爐的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公安廳長,這麼大的黃金怎麼可以拿?
但是,反過來說,今天劉士森隻要將這塊黃金搬走,眾目睽睽之下,毫無疑問就是授人以柄了!這對孫明前、山川白來說,絕對不是壞事!所以,當王四海不置可否地將目光投向孫明前的時候,孫明前卻笑笑說:“王董啊,願賭服輸啊!你不會是反悔了吧?”
王四海從孫明前的笑容裡,領悟到了什麼,就道:“孫書記,我怎麼可能反悔呢?之前,我就說了啊,我王四海沒什麼本事,就是說話算話,講誠信!劉書記,搬走,馬上讓人搬走!”
“我覺得,有必要照個相,留個念!”山川白笑著道,“今天,對劉書記來說,是雙喜臨門啊。一個呢是孫書記給劉書記接風,祝賀新官上任:第二個呢,是打賭獲勝,喜得這麼一塊大黃金!是不是可喜可賀?”
馬鎧已經被眼前的一切給震驚了,以前的馬鎧可能還有點粗放,但自從到了省紀委擔任副書記後,經常學習黨章黨規、紀律處分條例,又經常接觸各種案件,今天隻要劉士森敢於將這塊大黃金搬走,肯定是違紀了,要是有人舉報,馬上就會引發華京紀委前來調查!馬鎧用手臂推了下蕭崢,並麵帶焦急地衝蕭崢使眼色。
馬鎧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蕭崢提醒劉士森,這塊黃金不能搬走,這個照更是不能拍。雖然懲治“銀州霸”王四海這個事情,很痛快,可要是劉士森因為手段不對,而把自己搞出局了,那就是得不償失了!然而,蕭崢隻是朝馬鎧點了下頭,並沒有接納馬鎧的意見,反而用手在馬鎧的後背上輕拍了一下,示意他淡定,隻要靜觀其變就可以。ωω
馬鎧也知道,蕭崢這個人膽子也很大,援寧以來也乾過好幾件大事,有些是直接觸怒上級領導的。所以,從本質上說,蕭崢和劉士森的脾氣算是投緣,所以今天劉士森做這樣的事情,隻要是有利於對付“銀州霸”,他都不會阻止!但是,馬鎧心裡卻真心替劉士森擔心。然而,他又不好直接去提醒劉士森。
今天在場四個省部級,哪一個職務不是比他高?大家看上去都很興奮的樣子,他說話,人家肯定會打斷他,而且劉士森自己也一心想要拿這塊黃金,再加上蕭崢也是靜而不動。馬鎧還是打算先看一看情況再說。
“好,照個相,留個念!”劉士森讓乾活的人,將那個智能抬升的大塊黃金,挪到了他和老板王四海的麵前,然後劉士森將自己的手,放到了那塊黃金之上。王四海隻是麵帶微笑的站在後頭。隨後,手機閃光,拍了照片。劉士森就道:“搬走吧。”
花百年董事長道:“劉書記,這塊黃金價值連城,我一起陪同送過去。”劉士森笑著道:“也好。我和大家坐一坐,喝一口茶,也就回去。”
花百年就和手下,帶著黃金離開了。牆上“哪位客人能搬起就可以拿走”這十二個字下麵的台子上,已經空空如也。王四海雖然心裡無比痛惜,可臉上還是帶笑,沒事人一般地招呼大家坐下,喝茶。眾人都在祝賀劉士森今天大有收獲,也有人稱讚劉士森那位朋友花董的“智能裝備”確實厲害,很有投資價值等等。都是溢美之詞,聽著有些膩味。
要是彆人,蕭崢和馬鎧早就走了,但是劉士森不一樣,蕭崢和馬鎧也隻能勉為其難的捱下來。
劉士森也沒久留,說:“剛剛上班不久,政法和公安兩頭的工作都要熟悉起來,我就先回去了。”孫明前笑著道:“劉書記,真是一心撲在工作上啊!本來是可以悠著點,慢慢熟悉起來。但是劉書記在政法委、公安廳兩頭都有工作,兩邊都是非常重要,我們也不耽誤你,今天就不強留了,過兩天找機會再聚。”
“感謝理解啊!”劉士森站起身跟眾人握手,蕭崢、馬鎧自然也隨同劉士森一起出來,上了車離開了。
等劉士森一走,其他人立刻被遣散,王四海的房間裡隻剩下了王四海本人和孫明前、山川白、鹿桂濤三位領導。
王四海的目光,又落到了前邊空空如也的台子上,發跡以後,那塊巨大的黃金就擺放在那裡,可以說是王四海的“鎮室之寶”,如今卻被劉士森用那種怪異的方式給搬走了!王四海心頭惱怒,後悔不言而喻。
孫明前看出了王四海情緒的變化,就道:“王董,你那塊黃金啊,不要心疼,早晚還是會回來的!”王四海故作豪邁地一笑:“一塊黃金而已,又不是賺不回來!孫書記,你放心,這點事,不能算事!”孫明前點頭道:“王董就是乾大事的人!今天,劉士森書記啊,讓我們大家都見識了什麼才是華京真正的公子爺。他們的膽子,可大得很!什麼都敢要,什麼都敢拿!在他們的思想意識當中,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他們隻要看上了,就是他們的!但這樣也好,關於王董你這裡的事情,他應該不會再管了。”
“就怕他拿了黃金,掃黑除惡,還是要搞!”山川白在一旁道,“要是他就是這麼一個拎不清的公子爺,那就麻煩了!”孫明前道:“那你恐怕就低估了這些華京公子哥了。這些人,不一定能治理一方,但絕對都是人精,拿了好處,還是會講‘義氣’地給你辦事的!就算,劉士森是個拎不清的,山省長你不是讓人拍了照嗎?到時候,隻要向上級紀委一舉報,劉士森還能說得清嗎?”
山川白點點頭道:“這倒也是!”孫前明又道:“當務之急,就是要把那個花董的項目,在銀州給落實了。這個花董既然跟劉士森玩在一起,我們就可以通過這個花董,跟劉士森建立起利益共同體,那樣一來,劉士森就可以為我們所用,王董你在銀州的事業就可以穩住,甚至開新花、結新果了!”
這時候,省委組織部鹿桂濤的手機響了,他接了下,然後道:“孫書記、山省長,不好意思,部裡有點急事,我先回去了。”孫明前朝鹿桂濤審視地瞅了一眼,道:“這個時候了,部裡還有事?”鹿桂濤道:“孫書記,你也知道,組織部的工作從來都是不分日夜。華京組織部臨時要抽調人員去考察,明天就要走,所以我必須馬上開個會,把人定下來。”對於這種信息,孫明前自然也是感興趣的,立馬問道:“抽人去考察?乾部考察?”鹿桂濤點頭道:“是的,以前都不抽我們的人,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孫明前看看他,道:“好,那你就先去吧。相關情況,明天跟我說一下。”鹿桂濤點頭道:“這是肯定的。那我先走,你們慢慢聊!”
等鹿桂濤一走,剩下了王四海、山川白和孫明前三人。山川白捏住精致小茶盞,喝了一口,說:“孫書記,你有沒有感覺鹿桂濤有點疏遠我們?”王四海也點頭道:“我也感覺,這個鹿部長,好像不怎麼熱心我們的事情。”孫明前冷笑一聲道:“鹿部長嘛,跟我們還是有點不同的,他呢也沒什麼宏圖大誌!他就是守著自己組織部的一畝三分地、平時喝喝他的葡萄酒,也就滿足了。所以,不能指望他太積極。”
山川白還是有點擔心:“我就怕他離心太遠,對我們也沒什麼幫助。”孫明前道:“這點,不用過於擔心。他要是離心,我們可以把他拉回來。姚朝陽那邊,給他送去的紅酒都是葡萄酒界的‘王者’,價格可不便宜,這一點,那麼懂葡萄酒的鹿桂濤同誌,心裡可是跟明鏡似的!”
“孫書記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山川白一笑,又喝了一口普洱。然而,手機忽然略微刺耳地響起來,山川白看了一眼,道:“是盤山劉鐵!”孫明前道:“劉鐵啊,他也有幾天沒請我們吃飯了吧,你接吧。”王四海也道:“讓劉董,明天請書記吃飯!”
在孫明前、王四海的笑聲中,山川白接通了電話:“劉董啊,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我這會兒和孫書記在一起呢,他說你有段時間沒請我們吃飯了,要不明天上來安排一下……什麼?有這種情況?他們也太膽大包天了吧?!我立刻向孫書記彙報一下!”
聽到山川白的聲音有點變,孫明前和王四海也都收起了笑容,問道:“什麼情況?”
“盤山市貢峰區的公安局,今天下午開始推出了‘嚴肅打擊黃賭毒大行動’,對浴場、洗腳店、賓館、遊戲廳、美容院等地進行大清掃,一個下午就抓了快400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劉鐵下麵的!劉鐵在喊冤,說貢峰區的區委書記郝琪故意針對他!”
“郝琪?就是那個從省廳下去,在香河縣好幾年的郝琪?”這個名字對孫明前來說,還是挺熟悉的。這個清華本碩博畢業的女乾部,幾乎是唯一沒有屈從孫明前的女乾部!越是不肯屈服的,越是記得深刻。得不到的,要麼成為白月光,要麼成為心頭疤。孫明前早已不是懵懂的少年郎,看中郝琪也並不是因為情感上的欣賞或者喜歡,隻是本能的想要霸占罷了,所以,郝琪,是他心裡不太喜歡的一個硬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