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掌風雲!
市.委陳青山到病房裡去看了候元寬老人,老人腿骨骨折,一邊消炎一邊準備明天的手術,但已沒有生命之憂。陳青山當場吩咐隨行的市.委辦人員:“明天,讓市裡最好的骨科醫生過來給候大爺做手術!”
老人的孫女候小靜的肩部受傷,幸虧沒有骨折,隻是經絡和肌肉受傷,醫生診斷,年輕人消消炎就不會有什麼大事了。所以,候小靜就在縣醫院陪同爺爺。陳青山吩咐道:“安排值班醫生、安排護士,專門照料!”
陳青山至今都還不清楚候元寬老人的具體情況,為什麼省書記薑魁剛會如此關心!但是,不管怎麼樣,以禮相待總是沒有錯的。就算候元寬老人背後沒有強大的背景,對普通老百姓你好好照顧也不會錯。
當然,陳青山還是希望能搞清楚,到底老人家跟上麵領導是一層什麼關係?於是,陳青山就把候小靜叫出來,問道:“小靜啊?你爺爺有親戚在省城?或者有認識什麼領導嘛?”候小靜一臉茫然:“沒聽我爺爺說起過。”陳青山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解道:“那平時有沒有什麼人,來看望你爺爺?”候小靜想到一個人,臉上微微一甜的笑了:“偶爾會有。”
陳青山似乎看到了希望,馬上問道:“是誰?哪位領導?”候小靜似乎想到了某人,又微笑了下,道:“是鄉裡的乾部,叫小任。有時候會給我們送點吃的和礦泉水。”
鄉裡乾部?小任?陳青山的眉頭再度一皺,他要問的,是省裡乃至華京有什麼領導會去看他們。這跟鄉乾部有什麼關係?跟一個他壓根兒不會在乎的小任又有什麼關係?
陳青山朝旁邊的鄉長張承傳問了一句:“小任是誰?”張承傳立馬回答道:“小任是我們的鄉辦公室主任,任永樂。”鄉裡的一個辦公室主任,在市.委書記陳青山眼裡,是真的有些一言難儘,顯然不是他想探聽的人。
陳青山道:“那好吧。張鄉長,你替我好好照顧候大爺和他的孫女。明天我還過來。”張承傳立刻回答道:“是,陳書記!”這是市.委書記交給自己的重要任務,張承傳怎麼可能不完成好?陳青山就道:“你先去忙吧。”說著朝外麵走,鄉長張承傳跟出來道:“陳書記,我送送你呀!”陳青山道:“不用,你進去吧。”張承傳怎麼肯,送到了門廳,還想往外送,陳青山道:“我還要打電話,你進去忙吧!”
這下,張承傳算是知道了,領導有事情,才不讓他送。他不能送了。張承傳說了一句:“陳書記慢走,各位領導慢走。”他就回進醫院去,安排人員來輪流值班看護候大爺和他的孫女。
陳青山步入即將黎明的醫院停車場,積雪被清掃掉了大部分,但是雪氣卻在吞噬著地麵和空氣的熱量。陳青山感覺皮膚有些緊縮,可也顧不得這麼多,拿起手機撥了省書記薑魁剛的電話,接通後便彙報起來:“薑書記,候元寬老人已經找到,我就在醫院裡,剛剛看了候元寬老人的情況,腿部骨折,明天要做手術。我已經安排了市裡最好的醫生,明天來給他做手術。”
“骨科手術?”薑魁剛一聽就道,“不行,不能讓你們西海頭市的醫生做,不是我看不上西海頭醫生的能力,主要是,青山啊,候元寬老人很重要。所以,我立刻安排省裡最好的骨科專家過來!”陳青山頓時感覺薑魁剛似乎要說到點子上了,忙問道:“薑書記,候大爺是您的親戚?”薑魁剛卻道:“比我的親戚更重要。”
陳青山震動了下,比薑書記的親戚還重要,那不是跟華京有關係嘛?陳青山沒想到自己的地盤上有這麼一條大魚,可是自己卻把他當作蔫菜梗子都不是。陳青山這次是徹底重視起來了,保證道:“薑書記,我一定照顧好候元寬老人和他的孫女。”
寧甘省書記薑魁剛結束和市.委書記陳青山的電話之後,立刻又給如今身在華京的江中原書記回了電話。
這一整晚下來,江中原書記雖然已經休息下來,可電話並沒有靜音。他等著隨時都能接聽寧甘的來電。原書記不想讓老太太辛苦,所以讓老太太先睡下了,說等有了音訊就馬上叫她。老太太叮囑道:“有了回音,得馬上叫醒我。”原書記滿口答應。
華京的黎明,一層細雪覆蓋了城市,紅牆白雪琉璃瓦,將晨色裝點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美。
那座原書記及其家人生活的四合院中,電話鈴聲響起,原書記確實睡著,可這鈴聲也不讓他意外,接了起來,隻聽薑魁剛的聲音傳來:“首長,很不好意思,這麼晚了才打這個電話過來。”原書記瞧了外頭雪色的反光,道:“不是‘這麼晚’,是‘這麼早’啊!可見魁剛同誌是一夜都沒閒著啊。”
薑魁剛心頭一暖,他本來還擔心自己打這個電話晚了,可原書記似乎非常的諒解,讓他的心安定了下來,忙彙報道:“候元寬老人家已經尋著了。因為昨晚上寧甘下了一場大雪,老人家所在的紅旗村也遭災了,所以老人家受了點傷,一條腿骨折了,我們已經派省裡最好的專家醫生下去給老人家做腿部手術。請放心,我們一定照顧好老人家和他的孫女。”
原書記聽說老人家受傷了,還是有些擔憂:“那就麻煩你們一定要照顧好老人家。我這裡安排一下,撿空過來看看老人家。”薑魁剛心頭一怔,原書記還要親自來看望老人家!可見原書記和候元寬老人家的淵源匪淺。馬上答應道:“我們一定照顧好!”
原書記忽而問道:“你們這裡是誰找到候元寬老人家的?”關於這一點,薑魁剛倒是也有所了解,畢竟要向華京彙報,有些來龍去脈問起來,要是自己完全答不上來,就顯得捉襟見肘。所以,薑魁剛也問過市.委書記陳青山。陳青山當初對他說,陳青山是給新掛職的寶源縣委書記蕭崢打的電話,那時候,蕭崢正好從山上將候元寬老人救下來。這個事情,不能隱瞞、更不能作假。
薑魁剛便答道:“說起來,這事情還多虧了江中援寧指揮部的掛職縣委書記蕭崢同誌。按照西海頭市.委書記陳青山的說法,他打電話去的時候,蕭崢同誌已經在山上發現老人家受傷,並安排消防人員送往縣醫院了。”“哦?蕭崢?”原書記倒是挺意外,他對蕭崢是有印象的,又問了一句,“是從江中安縣來掛職的蕭崢?”薑魁剛確認道:“沒錯,就是他。”
原書記心裡很滿意,語氣裡不動聲色地道:“好,這個情況我知道了。你幫我跟蕭崢同誌轉達一下謝意吧。”薑魁剛馬上道:“好,首長,我一定把您的指示轉達到。”原書記道:“魁剛同誌,這不是指示,你就幫我轉達一下感謝吧。”薑魁剛道:“好,我明白了。”
江中原書記放下了電話,走出外麵,雪已經停了,空氣裡冷味清爽,口鼻的呼吸變成白霧,不過他還是從天井走過,來到了母親屋外,敲了敲門:“媽。”很快,裡麵燈亮了,他母親的聲音傳出來:“兒子,寧甘來音訊了?”“是啊,來了。”江中原書記儘量將聲音放到最為平淡無奇,“已經找到了候元寬老人家,媽,你擔心的沒錯,這大雪在寧甘造成了災害,老人家也受災了,腿還受了點硬傷,不過已經安排寧甘最好的骨科醫生給他做手術,基本不會留下後遺症。”
老母親的聲音變得擔憂:“哎,候元寬老人家,高風亮節,對革命的感情深沉如大地。我們當初幾次想接他來華京,他還是堅持留在紅旗村裡。可是沒有人照顧啊,現在年齡這麼大了,很容易出事啊。”江中原書記道:“歸根結底,還是貧困惹的禍。我們也已經在考慮,一定要讓寧甘這樣的貧困地區脫貧致富!關於候元寬老人家,我們打算分兩步走:第一步是把他的傷治好,我會讓人關.注他的身體狀況,近期趁著下去調研,撿空去看看老人家:第二步是把寧甘,特彆是六盤山的經濟社會發展搞上去,儘快讓老區脫貧致富,讓那裡的老人,跟華京、中海大城市的老人一樣,老有所養、病有所醫、住有所居啊!”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老母親道,“我們那一輩人,那時候乾革命,為的是什麼?一方麵自然是為了自己翻身做主人,同時就是為了老百姓過上好日子。這麼些年下來,國家經濟社會條件也好起來了,是該讓天下的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了!”
“媽,你的教誨我記著呢。我們也已經開始這麼在做了。這次江中援寧工作,派了一批好乾部過去,幫助帶領寧甘致富。”原書記道,“時間還早,媽,你再休息一會兒。”“好。”老太太道,“我知道這個事情,讓你也一晚上沒休息好,你也抓緊去休息一下。”“好叻。”
母親房間裡的燈又熄了。原書記望了下微微開始透亮的天空,也回到了房間。
這整一個晚上,蕭崢都奔波在基層。索性,雪已經停了,情況也比較樂觀,各下鄉下村乾部普遍還是比較重視,沒有新增的死亡人員,受傷人數也在很小的數字之內。
本來蕭崢可以回縣裡休息,但是他堅持要把八鄉一鎮都跑一遍,做到對自己的管轄區域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