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掌風雲!
徐昌雲又問了周牧雲這個人的其他情況。蕭崢對徐昌雲也沒什麼好保留的,便把今天在杏靈鄉看到的情況一一說了。重點說了“斷蛇複活”、“欺騙婦女”等等情況,便於徐昌雲深入調查。
徐昌雲聽後,道:“蕭縣長,你這麼一說,我就有印象了。關於靈杏鄉的這個周牧雲,我其實一早便聽下屬說起過,具體情況,我去了解一下,再回複你。”蕭崢道:“那就麻煩徐局長了。”
時間已經有些晚了,蕭崢也打算休息了。不過,腦海裡卻不由浮現出周牧雲所表演的“斷蛇複活”的場景來。蕭崢從小接受的便是唯物主義教育,還不至於相信周牧雲的所謂“斷蛇複活”是真的。周牧雲之所以表演“斷蛇複活”,無非就是向人表明他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這就是周牧雲一係列行為的內在動機。
也許正因為如此,錢新海夫婦才會相信周牧雲,才會有華京、中海的領導親自到這小山村上門求醫!
現在,蕭崢最大的困惑,就是周牧雲表演的“斷蛇複活”到底是怎麼回事,其中的機關到底是什麼?為什麼看起來如此逼真?
蕭崢這麼想著,迷迷糊糊正要睡去。這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了。難道徐昌雲這麼快就摸到情況了?蕭崢從床頭櫃上順過了手機,拿起一看,屏幕上閃爍的名字,並非徐昌雲,而是陳虹。
看到這個閃動的名字,蕭崢內心裡還是無法做到徹底平靜。
自從舊街區落水事件之後,他已經明確表示,要和陳虹分手。之後,他和張益宏一同在市政府大廳中碰上了陳虹和譚震一同出去,更讓他對她死了心。隻是,十來年的感情,雖然已經在決心上斬斷,情緒上卻還是難免會藕斷絲連。
內心裡,蕭崢不希望再和陳虹有任何交集。他知道,躲避不是辦法,輕歎一口氣,從床上坐起身子,接起了電話:“你好。”
陳虹的聲音也傳了過來,略帶著些酒意:“蕭崢,你在我們的房子裡?”蕭崢環視房間一圈,這裡的每個角落都曾有陳虹的身影,也有他們彼此糾纏愛戀的痕跡,但,逝去的終已遠去。如今,陳虹選擇了和他截然不同的道路,他和她再不會有未來,這個房子也再不是他們共有財產了,蕭崢道:“陳虹,我們已經分手了。”
陳虹在那頭微頓了下,道:“蕭崢,你真的要這樣嗎?就因為之前的事情,就要跟我分手?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能不能成熟一些,彆動不動把分手掛在嘴邊,真的很傷感情。”蕭崢苦澀地抿了抿嘴,道:“是啊,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所以,你更應該清楚,你現在做的事情,已經突破底線了。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明天是周六,我會回安縣,你到我家來吃飯吧。我們見麵聊。”蕭崢拒絕:“陳虹,我再去你家就不合適了。明天找個時間,我請你喝個茶吧,大家都心平氣和地把問題說說清楚。”
陳虹道:“那明天下午一點半,在我家旁邊的‘一滴水茶坊’。”蕭崢道:“我會準時到的。”掛斷電話,蕭崢的態度雖然決絕,情緒卻是複雜的。他沒想到,陳虹到現在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問題,竟然隻覺得是他幼稚,傷害了彼此的感情。
不過,明天的見麵,或許可以讓他和陳虹之間有個徹底的結束,往昔與陳虹的點點滴滴都在心頭掠影而過,特彆是第一次見她時那種內心的怦然,第一次牽手時的悸動,第一次親吻時的溫柔,她美麗的容顏在他人生裡留下的痕跡,如陽光穿過樹葉漏下的光點,美輪美奐,卻也斑駁疏離。一時間,他隻覺得有點傷感、有點落寞、有點難以排解的憂傷……不知過了多久,蕭崢終於睡著了。
周六的上午,空氣中夾帶清涼,但陽光卻非常的好,有一種穿透一切的通透感,秋天已經來了。
蕭崢想起了自己和陳虹的事情,還沒有正式跟父母說過,便打算騎上摩托回去一趟。上次使用公車,他被舉報了一次,今天周六蕭崢不想再用車。
騎摩托的安全係數會低一點,可在這不冷不熱的秋季騎著摩托,穿行在泛黃著綠的山間,不由會讓人覺得心曠神怡,內心的糾結之氣也被一掃而空。
蕭崢特意沒給家裡打電話,免得老媽又要辛苦地準備午飯。蕭崢現在當副縣長,每天食堂的飯菜搭配就已經營養足夠,外加上還得經常應酬,不免酒肉吃得多,最近感到身子都有些發重了。所以,回家,蕭崢隻想和爸媽一起吃點粗茶淡飯。
經過村口被保護完好的老槐樹,穿過“藏龍劍雨”古街牌坊和美食街,又經過一家民宿和創意咖啡館,蕭崢來到了家門口,沒想到,家門口又停著那輛黑色的大奔。
這輛奔馳轎車,自從蕭崢年幼之時,一年總會在自家門口出現一次,最近來得就更加勤快了。前幾次,蕭崢基本都與這輛大奔交錯而過,當他到的時候,這輛大奔都已經離開了。這會兒,這輛大奔裡的人顯然還在自己家裡。蕭崢趕忙停下了摩托,快步進了家門。
進了門,蕭崢瞧見一位老者的背影,正坐在餐廳的八仙桌前,在他的身邊肅立著一個男子,也是黑色西服和白襯衫,腳上是硬皮鞋,身板硬挺得很,應該是訓練有素的,看樣子是老者的安保人員。
蕭榮榮和費青妹也都坐在桌旁,和老者說話。蕭崢隻聽到老者道:“少爺,你也差不多可以返京了……”他話還沒說完,意識到有人進來,就停下了話頭,折過身來。
蕭榮榮和費青妹看到兒子忽然回來,也有點吃驚,都站起來,道:“蕭崢,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蕭崢說:“是啊,周末來看看你們。”蕭崢的目光打量起了那位老者。
蕭崢可以很肯定,這位老者他是第一次見。老者麵目慈祥,長得很是端正,一頭黑發梳得整整齊齊。有的人未老先衰,四十出頭就已經長出華發,可這位老者卻黑發如墨,也不知他是染發了,還是天生如此?
除了頭發黑亮,這位老者目光矍鑠,給人精神抖擻的感覺。蕭榮榮年紀比他輕了許多,可單就精神狀態來說,完全不如這位六十來歲的老者。
蕭崢就問蕭榮榮:“老爸,這位客人是……”等著蕭榮榮的回答。
然而,蕭榮榮卻有些為難,好像一副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
在蕭崢打量老者的時候,老者也同樣在打量蕭崢,不等蕭榮榮回答,就道:“華京蕭家的子孫,果然氣宇不凡啊!小少爺,我是華京蕭家的管家,我叫翁本初,你可以叫我‘翁管家’,也可以叫我‘老翁’。”
華京蕭家?老管家?
剛才,這位翁本初,稱呼蕭榮榮為“少爺”,稱自己為“小少爺”,由此也可以看出他管家的身份。一個管家,就有這樣的氣派,可見華京蕭家恐怕真的是不同凡響。
蕭榮榮他們和蕭家的這一層關係,蕭崢之前已經依稀聽父母說起過,他自己也猜測到了一部分,可如今正式見到這位“管家”,蕭崢還是覺得非常不真實。
蕭崢鎮定道:“翁管家,華京蕭家經常派你到我們家來,有什麼用意啊?”翁管家道:“以前,我們每年都聯絡世界各地的蕭家成員,是為掌握蕭家成員的動態。但是,這次我還有一個特殊的任務。那就是希望,少爺、少夫人和小少爺,能返回華京蕭家。”
這翁管家雖然說是希望,可語氣裡卻不帶半點感情色彩,仿佛這已經是定論。蕭崢不由看向蕭榮榮,道:“老爸,你們是怎麼想的?”
事到如今,關於華京蕭家的背景是藏不住了。蕭榮榮和費青妹互看一眼,兩人都默契地點頭。蕭榮榮道:“我們不想回華京蕭家。這麼多年下來,我們也已經適應了綠水村的生活。華京蕭家,不接受你媽媽的身份,在我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也沒有支援過我們一分錢。最艱難地時候都挨過來了,如今我們在綠水村過得很好!”
費青妹也說:“現在綠水村越來越好,我們的生活肯定也會越過越紅火,我們為什麼還要牽扯進華京蕭家的內鬥裡去?”
蕭榮榮又道:“青妹,你說的沒錯。華京蕭家族內明爭暗鬥,那種日子我已經不適應了。”
“為什麼會明爭暗鬥?那是因為華京蕭家有資源!”翁本初忽然道,“水至清則無魚。有魚的地方,必然有釣魚人的爭奪。這也正是華京蕭家的誘人之處,你們說是吧?”
“我們不需要華京蕭家的資源。”蕭榮榮說,“如果我們需要,三十年前我們就不會離開蕭家。”
“少爺,我承認你說的沒錯,你和少夫人都不需要太多的資源,你們的日子過得也很簡單。無欲則剛嘛。”翁本初道,雖然表示理解,但語氣裡依然沒什麼情感,“所以,以前我來也從未明確提出過,讓你們重返華京蕭家。可現在情況不同了,你們的兒子,也就是小少爺,已經官至副縣長。蕭家對政治人才向來看重,小少爺從未動用家族資源,卻能憑借自己的智慧和情商,在三十歲左右達到這個級彆,也就充分說明,小少爺是具有政治才乾的!所以,華京蕭家今天讓我來,就是通知你們,蕭家已經為你們一家三口重返蕭家,做足了準備。”
蕭崢對此不心動,但是,他倒要看看,這個曾經將父母趕出家族的華京蕭家,到底能給出什麼條件?
所以,蕭崢帶著些玩弄的心情,問道:“翁管家,你說蕭家已經做足了準備,他們能給出什麼好的條件?”
翁管家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表情,心道,這個小少爺看來是有些欲望的,這樣就好辦了。
翁本初道:“首先,蕭家在華京前海附近,給你們置辦了一座冬暖夏涼的四合院,這房子曾經是一座王府,就像一個人一樣,閱儘繁華;其次,為保證你們的日常開支,蕭家會分一棟十八層寫字樓給你們,你們可以自己招商管理收取租金,每年的收益應該不下五百萬。小少爺,你看這兩個條件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