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掌風雲!
“哦,周郎中就在這裡?”蕭崢將心頭的疑惑收了起來,跟村書.記握了手,又朝這座土豪彆墅瞧瞧,隻見門口還蹲著一對石獸,就如舊時的大戶人家一般,蕭崢又道:“這對石獅子,還挺氣派嘛。”
胡山昌笑著糾正道:“蕭縣長,這可不是石獅子,這是一對貔貅。周郎中說,這是他從華京舊日的達官貴胄門口訪來的。我們山裡很多人不識貨,常常有人說這是石頭獅子,周郎中聽了會不開心。”
宣.傳部.長宋佳看著蕭崢,笑著道:“蕭縣長,這貔貅和獅子的區彆在於,貔貅有口無缸,隻進不出,有招財進寶的意思。所以,貔貅和獅子外形上並沒有特彆大的區彆,容易混淆也很正常。”蕭崢感覺宋佳是真的知識麵比較寬,什麼都懂一點,關鍵還能簡明扼要地給你說明白,這是一種很占優勢的能力。
蕭崢點頭道:“宋部長一說,我就明白了。”
胡山昌也拍手道:“宋部長真有學問啊!我們也長見識了!來來,我們進去吧。”蕭崢點頭道:“好。”
這門已經半開,胡山昌上前推門,將大門開大,讓在一旁,讓眾位領導先進。蕭崢移步院內,裡麵有太湖石假山,還有名貴的盆景,另有涼亭、石桌石椅,上麵還有功夫茶具、陶瓷煙灰缸等等,可見這主人又愛富貴、又會享受。讓蕭崢最為奇怪的是,他們這些縣裡的領導都到院裡了,這彆墅的主人卻還沒露麵。
宣傳委員史代紅也意識到了,便問胡山昌:“胡書.記,你們有沒有通知周郎中,蕭縣長和宋部長過來了呀?周郎中是不是還不知道啊?”史代紅這話,貌似說給胡山昌聽的,可其實是說給周郎中聽的。
縣裡的領導來看一位村裡的郎中,可人家隻是門戶半掩,連出門迎接一下都沒有。這不是不給縣裡領導麵子嘛?其實也就是不給鎮上麵子!這多少讓史代紅心裡有些不快!
“史委員,我怎麼會不通知呀?”胡山昌趕緊解釋道,“你吩咐的事情,我可上心了!昨天我就通知了周郎中。”史代紅聽胡山昌這麼說,又朝彆墅的大門瞧了一眼,意思是,那看來,全都是周郎中自己的問題了!
可胡山昌又放低了聲音,有點歉意地道:“史委員,今天啊,情況有點特殊。鏡州市一早來了領導,而且是大領導。”
這話讓蕭崢、宋佳都不由一驚,鏡州市來了大領導?會是誰呀?史代紅也心裡犯嘀咕,朝蕭崢、宋佳看了一眼,放低了聲音問:“是哪位大領導?”
就在這時,從彆墅之中,傳出男人的聲音:“周郎中,今天我算是大開眼界了,你這個‘斷蛇複活’,簡直就是神了!”這聲音,蕭崢似是有些熟悉,可一時卻分辨不出到底是誰。
另外一個上了點年紀的人朗笑著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這三帖藥,請錢夫人一定記得每天上午六點準時喝,不要早,也不要晚,切記切記。”
另有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道:“周郎中,我都已經記下了!”周郎中的聲音道:“錢夫人請放心,這隻是小病,在我手裡一定藥到病除,一個月你的身體便能恢複正常,接下去我會給你好好調養一下,可以讓你的身體機能至少年輕十歲。”
“哎吆吆,周郎中,年輕十歲,我是不敢想啊!”那個錢夫人說,“隻要這個病能好,我就心滿意足了!”周郎中道:“病愈完全是小事一樁,以後調養也不是難事。錢主任、錢夫人,你們就放心地把這個事情交給我吧。”錢夫人聲音裡都透著輕快喜悅:“這就好,這就好!我們信得過周郎中。”
那個錢主任道:“周先生,那我們這就告辭了。下一次,我安排一下,請周先生到鏡州來玩。”周郎中道:“謝謝、謝謝,我送領導和夫人出去。”
於是,從彆墅裡,走出了幾個人。蕭崢和宋佳一看,都是認識的,走在前麵的錢領導,就是市人大副主任錢新海。
蕭崢記得非常清楚,那次他和陳虹在“鏡州宴”請譚震吃飯,這位錢新海副主任也在場,很明顯,他應該是譚震的人,否則那種場合譚震不會叫他一起。正是那一場宴席,他和陳虹分了手。如今看到和那場宴席相關的人,蕭崢心情還是很複雜。
錢新海跟周郎中握了握手,道:“周先生,你就不用送了。”周郎中道:“你這麼大的領導過來,我肯定要送到門口的。”
錢新海從彆墅的台階上走下來時,似乎才看到了蕭崢和宋佳他們。錢新海的目光,在他們兩人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終於認了出來,但沒有跟他們打招呼。
宋佳先微笑著上前一步,稱呼道:“錢主任,您好啊。我是安縣縣.委宋佳。”蕭崢也跟著上前一步,道:“錢主任好。”蕭崢心裡對錢新海是保持距離的,可他也很清楚,既然在這裡偶遇,他代表的就不是自己個人,而是安縣政府。
市人大副主任是副廳級,毫無疑問就是領導,不能失了禮數,讓人家拿到台麵上去說。
錢新海停住了腳步,道:“哦,原來是我們安縣的領導呀。”
錢新海個子不高,看起來不到一米七,但是臉比較大,打個不恰當的比喻,仿佛是安了個酒壇子在肩膀上一般。錢新海的眉毛,是不規則的劍眉,眉心分得比較開,有點凶相。可這會兒他忽然笑了起來,用手點了下宋佳,道:“咯,原來是宋部長。我記起來了,以前是團市.委的吧?”
可見,錢新海對宋佳也不是特彆熟悉,隻是有些印象。這也難怪,錢新海是市四套班子成員,對下級部門的領導乾部不可能都熟悉。團市.委副書.記,因為是受人矚目的團.派,加上宋佳又是女乾部,而且漂亮得頗具辨識度,錢新海才有些印象。
宋佳道:“是的,我是宋佳。”
錢新海又朝蕭崢看了眼,道:“這位是蕭縣長,我們好像吃過一次飯吧?在哪裡……在哪裡……我有點記不起來了。”蕭崢不知道錢新海是真的記不起來,還是假裝的。他說:“在‘鏡州宴’。”錢新海露出了玩味的笑,道:“對了,鏡州宴!鏡州宴!那天,你的女朋友陳虹,也在,陪譚……咳咳……陪領導喝酒來著!”
他本來應該要說,陪“譚書.記”喝酒,可又意識到這個場合不宜說出“譚書.記”的稱呼,就直接跳了過去。
蕭崢本來想直接對錢新海說,陳虹已經不是我的女朋友了。可最終卻忍住了。
這個時候他沒有必要和錢新海糾纏他的私事。人家也根本不會在乎這些,從錢新海的表情和話語裡,他也能夠感受到錢新海對他的輕視。
宋佳似乎注意到了蕭崢神色間微妙的變化,岔開話題道:“我們不知道錢主任今天也在這裡,要是知道,我們應該早早過來陪錢主任的。”錢新海雙手背在身後,道:“我就知道你們要來陪,所以故意不讓縣裡知道的。否則,你們縣.委書.記、縣長也要一起過來,就太興師動眾了。況且,我這次來,也就是給我夫人看看小病,純屬私事,就不驚動縣裡的領導了。宋部長,你也要替我保密,就不用向你們孫書.記、金縣長彙報了,就當沒見到我,行不行啊?”
錢新海隻對宋佳這麼說,似乎並不在意蕭崢會做什麼。蕭崢判斷,譚震等人背後說不定已經統一了,將他視為另外一個陣營的人。
宋佳道:“錢主任的要求,我記著就是了。”錢新海背著手點頭說:“這就好,那我放心了。我們事情辦好了,該回去了,你們到周先生這裡,有什麼事啊?”
宋佳笑道:“我們聽說周先生是我們安縣的高人,所以特意來拜訪一下,看看有什麼可以宣傳的。”宋佳特意將蕭崢尋找周木雲的事情給隱瞞了。蕭崢不知道宋佳是不是感覺到了錢新海對他態度的不友善,但看得出來,宋佳在待人接物方麵心思十分靈敏,一番話既幫他保守了秘密,又把自己作為宣.傳部.長對宣傳工作的敏銳和重視給展現出來了,蕭崢不禁對宋佳又多了一絲好感。
錢新海道:“你們倒是真應該好好宣傳一下周先生。周先生的醫術和氣功都是神乎其神的,在整個鏡州乃至江中都是絕無僅有的。”
氣功?蕭崢對此不太有好感。上個世紀,就出現過一種氣功大師,把整個國家都弄得烏煙瘴氣,後來終於被國家打擊了下去。這種東西,還是騙人的居多。
蕭崢不由朝那個周郎中瞧去。隻見這周郎中,國字臉,一頭黑發很濃密,身材中等,倒也不像是那種大腹便便的氣功大師,給人的感覺還真像是一個郎中。
正在蕭崢打量周郎中的時候,這周郎中也看向了蕭崢。蕭崢就朝他點頭笑了笑。
宋佳道:“我們一定好好宣傳。”錢新海點頭,說:“那我們就先走了。”錢夫人也朝他們勉強的笑了下,並不掩飾心中的不耐煩和自以為是的傲慢。
蕭崢想,這錢夫人身有不適也如此目中無人,要是身體好的時候,不知會怎麼樣?
錢新海的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在了門口,眾人將錢新海送至車上,目送他離去。
車子開不多遠,錢新海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倍祥,我剛剛在周郎中那裡,意外碰到了蕭崢,還有宋佳,我不知道他們到周郎中那裡去乾什麼,你關.注一下,晚點問問周郎中。”
安縣縣.委組.織部長姚倍祥道:“好,我中午的時候就問問周先生。宋佳竟然跟蕭崢搞在一起,上次我叫她出來吃飯,她都沒出來。這個女人有點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