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身死邊緣(1 / 1)

執掌風雲 筆龍膽 1874 字 1個月前

執掌風雲!

蕭崢離開了,茶房的包廂裡,就隻剩下了陳虹和譚震倆人。

譚震能嗅到從陳虹身上飄來的女人香味,他斜眼瞧著她:“陳虹,你今天做了一個很重要、也很明智的選擇。我認為,你比你的那個男朋友更有前途。”

蕭崢的離開讓陳虹心頭悵然,可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該是傷心的時候,就強自嫣然一笑:“謝謝譚書記的誇獎。”

“我這絕對不是誇獎,這是我的判斷!”譚震朝陳虹笑笑,又嗅到從她身上散來的女人香,譚震禁不住就將手放到了陳虹的腿上,“明天我就跟組織部去說,陳光明是個好同誌,是該提拔了;另外陳虹同誌也要重點培養,儘快走上縣處一級的領導崗位。”

陳虹的眼神就亮了起來,將之前眸中的一絲悵然全部推散在了邊緣,然後消失。

蕭崢從“鏡州宴”出來之後,他心裡一團亂麻。小鐘看到了,上前問蕭崢:“蕭縣.長,我去把車開上來。”蕭崢卻全然沒有心情坐進車裡,對小鐘說:“我想走走,散散酒。等會我再給你打電話。”

小鐘隻能說:“好的。”可小鐘感覺蕭崢的臉色不好看,因而隱隱地有些擔心。

這是一片古街區,臨水而建,出得“鏡州宴”就是老城區的一條小河。蕭崢對這塊地方不熟悉,有些茫然,隻能隨著岸邊的點點燈火,信步而行。夏末未消的地熱和初秋的涼意,摻雜在一起,一如此刻蕭崢心頭水火交融的情緒。

沒走幾步,蕭崢就給肖靜宇打了電話,他想要給她解釋清楚。

此刻肖靜宇已經結束了宴席,剛剛走入賓館的房間,手機就響了起來。她一看是蕭崢,就放在了茶幾上,並沒有接。

肖靜宇此刻對蕭崢的情緒也是複雜的。在去譚書記包廂敬酒的時候,她和宏市.長都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會碰到蕭崢。從譚震的口中,他們親耳聽到是蕭崢和陳虹請他吃飯。這話譚震是當著眾人的麵說的,蕭崢和陳虹都沒有否認。可見這個事情也是確鑿無誤的。

宏市.長前兩天還跟她聊到,蕭崢各方麵的表現都不錯,可以重點培養。這都是因為在宏市.長看來,蕭崢從未跟譚書記那邊的人有過從。可今天的事情,卻太出乎宏市.長的意料之外了,用宏市.長在車上對肖靜宇說的話,那就是“蕭崢,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啊!”

從這句話裡可以看出,宏市.長應該是對蕭崢很失望的。

手機還在響著,肖靜宇又看了眼,還是沒有接。她不是責怪蕭崢,隻是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麼跟他說,所以寧可先冷一冷。

李海燕是隨著肖靜宇一起進房間的,她也聽到了肖靜宇的手機在響著,可肖靜宇卻偏偏沒接。李海燕走過去,瞧了一眼,發現正是“師父”蕭崢的電話,李海燕就提醒了一句:“肖市.長,是蕭縣.長的電話,要接起來嗎?”

肖靜宇搖搖頭說:“先不要接。我有點累了,先洗個澡,等晚點我再回電話吧。”李海燕也沒有辦法,隻好道:“好的,肖市.長。”

肖靜宇就進了浴室洗澡,任由溫水從她柔順的發絲滑下,經過她的醺頰、粉頸、削肩,沿著身體的曲線而下,直到那對精美的足,濺落在瓷磚上,撞得粉碎。肖靜宇的思緒就如這破碎的水滴一般不規則。

肖靜宇是多麼不希望蕭崢和陳虹再在一起。她隱隱地感覺,陳虹那一家子隻會在蕭崢身上不斷索取,利用蕭崢來達成他們的欲念。可她又不能這麼要求蕭崢,因為她無法答應和蕭崢在一起的要求。這些矛盾,讓肖靜宇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走?

她能不能此刻就衝出去,找到蕭崢,投入他的懷抱,讓他再也不用理會陳虹一家子!

她內心真的有這麼一種衝動,她真想讓自己就這麼衝動一次。她的手都已經放在了浴室玻璃門上,可她最後還是放開了手。

她知道憑自己目前的實力,憑蕭崢目前的位置,家族裡特彆是她的父親,根本不會容許她和蕭崢在一起。到時候,她不是幫了蕭崢,恐怕是害了蕭崢。她不可以意氣用事。

肖靜宇任由溫水繼續在身體上衝刷著。

蕭崢看到打給肖靜宇的手機一直沒有人接,心道今天的事情恐怕已經讓肖靜宇對自己很生氣!蕭崢連續打了兩個,也就沒有再打。他就在古城裡漫步,風一吹酒意似乎更濃了,鼻息之中嗅到的各種味道,似乎都增加了一絲酒味,好聞又讓人混亂。

但他還是不斷地走著、走著。這老城區,有像“鏡州宴”這樣富麗堂皇、達官顯貴出入的場所,但周邊圍繞都是古老的舊居,大部分都是一層樓,最多也就兩樓帶個狹促的閣樓,從窄小的鐵柵窗口中和低矮門洞中,不時射出昏暗的光。

這些低矮的舊居給了這座城市古老的底蘊和曆史的記憶,可生活在其中的小老百姓,大部分是這座城市的底層人了,他們賺的錢很少,生活水平低下,孤寡老小居多。吃飽喝足、酒意朦朧的蕭崢,忽然同情起生活在這裡的老百姓了。

蕭崢家以前的生活條件不好,可如今他自己已經貴為副縣.長,他父母已經在安縣的明星村綠水村過上了好日子。反而是這些以前可以傲視農民的城裡人,如今的日子變得不堪。蕭崢感受到時代在發生巨大的變化,貧富差距也在不同的區域內拉大。你說,這是他們自己的錯嗎?不能這麼說。這是時代變遷中,個人的不同命運。

蕭崢瞧見一個門洞之中,燈火下一位白發蒼蒼、瘦骨嶙峋的老人,正坐在潮濕、悶熱的天井之中,兩眼空洞,似乎在守護著什麼,又或是僅僅在等待時間把她帶走。還有一個小攤旁邊的遊戲機上,一個十來歲的小胖子正對著一個老舊的遊戲機,在奮力玩著街頭霸王。蕭崢回憶起來,這種遊戲機他小時候到鎮上去就能看到了……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城中村吧?

或許以後有機會的時候,可以幫一幫這樣的居民,讓他們從這些低矮、古舊的房子裡走出去。扶貧幫困正是政府該做的事……可現在,蕭崢知道自己根本沒這個能力。

就今天晚上,那麼短短的幾小時之內,他將自己和陳虹維持了將近十年的關係,畫上了一個淒涼的句號;他又得罪了譚震;還讓宏市.長、肖靜宇對自己產生了誤會。自己這個官還能當多久?自己在安縣、在鏡州的路,還能走多長,對蕭崢來說還真是一個未知數。

想到如此種種,愁緒滿腹,隻圖大醉一場,不省人事。

低頭一瞧,自己手中正提著兩瓶沒喝的茅酒和一條黃金葉,蕭崢就在一個門洞前的台階上坐下來。靠在那扇關閉的門上,就擰開了一瓶茅酒喝了起來。

時間已晚,稀有人過。有一個婦女帶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經過,像看一個危險人物一樣瞥了他幾眼,趕緊離開了。

蕭崢心裡笑笑,我不是壞人,我隻是一個傷心人!

蕭崢繼續仰頭喝酒,不再注意這個巷子裡過往的人,隻想靠在這不知誰人家的舊門上一醉方休。至於醉了之後怎麼辦,從來不是醉酒之人考慮的事情。

然而也不知喝了幾口酒,蕭崢忽然聽到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道:“這酒好香啊,是什麼酒?”蕭崢抬眼,瞧見一個老者,衣著簡樸,頭戴有點發皺的帽子,跟貧民有點不同,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但聽對方說酒香,蕭崢就笑著說:“這是茅酒。我這裡還有一瓶,老伯要不要喝?”說完,已經將塑料袋中的另外一瓶茅酒遞出去了。老者一瞧,道:“還真是茅酒啊,這酒好幾年不喝了?真的給我喝?你不會後悔吧?”

蕭崢笑笑說:“老伯,你也太小看我蕭崢了。不就是酒嘛。你拿去喝就是了。”老者聽說“蕭崢”這個名字,眼神微微的一凝,但隨後又笑道:“那我就不客氣。這酒我就收下了。還有這條煙,看上去也不錯。”

蕭崢又笑了:“老伯,你也太貪心了吧。喝了我的酒,又要抽我的煙?”老伯撓了撓頭,其實是撓在了帽子上,說:“我沒什麼錢,平時喝不到好酒,也抽不到好煙。”蕭崢看看這條小巷,問道:“老伯,你是住在這裡的?”

老者朝他身後的門洞看看說:“我就住在裡麵。”蕭崢啞然,忙站起身來,讓在一邊,笑著道:“原來……是我……擋住了你的家門……好……這條煙給你了,算是我借你家的台階坐的租金吧。”老者也笑道:“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老者還真的拿了他的酒,又取了他的煙,上前開了門,道:“要不要到裡麵坐坐。”蕭崢想了想說:“不用了。我是喝醉的人,就不叨擾老伯了。下次等有機會再來坐。老伯,你們住在這個舊房子裡也不容易。以後,要是我有本事,來給你們改善居住條件。”

老者又驚訝地朝蕭崢瞧了一眼,又笑著道:“小夥子,你口氣好大,你以為自己是市.長啊?”蕭崢被老者一問,忽然又想到了先前的事情,有些泄氣了,就說:“是啊,我口氣太大了,我當不了市.長。走了,不打擾老伯休息了。”

蕭崢就朝小巷一頭走,沒幾步,老者又叫住了他:“等等。”蕭崢詫異回轉了身子,老者走上來,道:“你手中的半瓶茅酒,能不能也給我了,我看你是喝不下了。”

蕭崢還以為是什麼事呢,沒想到老人家還惦記他手中的半瓶。蕭崢對著酒瓶狠狠喝了一口,爽氣地將剩下的半瓶茅酒也遞給了老人家,轉身朝巷子那頭走去。

老人家也沒有停留,回了家中,關上了屋門。

蕭崢在酒桌上雖然興致不高,但也喝了不少悶酒,剛才又灌了半瓶茅酒,這酒雖好,可後勁也大,蕭崢已經迷迷糊糊,甚至不知道身在何方。

他走到儘頭之後,看到一片光亮,竟然又到了河邊。

這老城區的巷子,臨水而建,縱橫交錯,縱向的巷子就可能通往河邊。蕭崢此刻站在河邊,看到映照其中的幽暗燈光,忽發奇想,想要把這水中的燈光鞠在手中。於是蕭崢向前跨了一步。

他以為下麵是台階,可這一步*去,卻一腳踏空,整個人就落入了水中。

沒想到這河還挺深,下去之後,腳下不是淤泥,而是軟綿綿、冷颼颼的河水。蕭崢想要夠著什麼東西,可沒夠著,加上醉酒,蕭崢似乎沒力氣遊動起來。幾口水朝鼻子裡湧進來,一種疼痛感衝擊頭腦。

遊絲般的意識在頭腦裡冒出來:今天自己的命要結束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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