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京城五大名儒(1 / 1)

第95章京城五大名儒

張安世便道“我可以幫忙,我要為姐夫分憂,姐夫平日裡對我最好,我拚了命也要為他排憂解難。”

張氏笑了:“你有此心就好。”

朱瞻基在一旁道:“母妃,母妃,我也拚了命要為爹娘排憂解難,我是真心的。”

張氏摸摸朱瞻基的腦袋,一臉讚許。

張安世卻是低著頭不語。

其實方才他確實是在吹牛。

可現在,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有沒有一種可能,也就是說……一種真正解決姐夫煩惱的可能。

他腦子裡電光火石之間,開始瘋狂地運轉起來。

現在是永樂二年,而明初時期,科舉的製度其實並不完善。

雖然明太祖開科舉之後,對製度、文體都有了明確要求。士人參與科舉考試必須通過三場的考試。不過寫法或偶或散,初無定規。

因此,其實大家都是盲人摸象。

真正科舉開始形成了嚴格文體的時期,應該是在洪武二十多年。

這其中,也不過是經曆了兩次科舉而已,現在是第三次。

江西的讀書人,或者說,整個南方的讀書人能夠形成巨大的優勢,一方麵固然是北方多兵禍,而南方相對穩定,所以南方文風鼎盛,對北方有很大的優勢。

而另一方麵……現在這個時代,對於科舉,像有些像後世剛剛恢複高考的時期。

大家都不知道考什麼,所以出卷的題目也並不難,能考中的人……隻要比其他人更優秀即可。

這科舉,還沒開始真正的卷呢。

真正卷起來,到了明朝中葉,甚至是明朝末期,那時候的考卷才是變態無比,而無數的考生,為了能夠考中,早就將科舉的套路摸的滾瓜爛熟,從如何討巧作文章,如何練習八股格式,再到如何將四書五經背個滾瓜爛熟,還有專門應付考試的一些老師,每日啥也不乾,就瞎琢磨考官的喜好。

這是一場軍備競賽,而這場軍備競賽還未開始,大家拚的還是底蘊。

顯然很多人還沒有真正開始意識到,往後數百年,那些讀書人為了科舉是如何瘋狂的。

這就如,後世任何一個經曆過無數內卷,每日做各種題庫,還飽受各種補習班熏陶的考生,若是放在恢複高考的時候,那是何等的金光閃閃。

張安世深吸一口氣,他心裡生出了一個念頭……我張安世可能不懂啥叫八股文,但是我特麼的懂考試啊,我知道怎麼卷啊。

如果他尋北方籍的讀書人,和這些尚且處於混沌狀態,尚且沒有摸清考試套路的讀書人們來考一場,會怎麼樣呢?

這樣一想,張安世有些不能淡定了。

至少可以試一試!

丟一個經曆過衡水中學的家夥,送到恢複高考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張安世情不自禁地驚呼起來:“哈哈哈哈……我想到了。”

說罷,一溜煙便跑。

張氏見張安世這冒冒失失的樣子,不禁嗔怒:“像什麼樣子,隻誇你幾句,你便又這樣了……”

說著,張氏搖頭。

朱瞻基在一旁坐得筆直,奶聲奶氣地道:“母妃,兒臣就不一樣,兒臣就不冒冒失失,兒臣最聽母妃的話了。”

…………

張安世興衝衝地回到了國子學。

箭步衝進了正義堂。

高呼一聲:“怎麼樣啦,這家夥有沒有皮癢。”

顧興祖讀書讀得更認真。

朱勇和張軏拿著戒尺,來回踱步,圍著顧興祖轉圈圈。

隻有丘鬆頭枕著腦袋,在課桌上酣睡。

張安世衝到顧興祖的麵前,劈頭蓋臉便問:“伱家原籍哪裡人?”

顧興祖一見博士張安世這凶相畢露的樣子,便戰戰兢兢,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這時候連他的阿爺也靠不住了,隻好怯生生地道:“回博士的話,俺……俺是揚州人,祖籍是湖南湘潭。”

張安世一把抓著他的衣襟拎起他,道:“我說的是戶籍,戶籍,你家的戶籍黃冊在哪?”

顧興祖要哭了,磕磕巴巴地道:“本來是在南直隸,後來……後來……他們殺死了俺爹娘,俺爺投了北軍,應當……應當移戶去了北直隸。”

“北直隸?”張安世眼睛一亮:“你確定後來沒有移戶嗎?”

顧興祖道:“沒……沒有……俺爺東征西討,沒這功夫,而且許多靖難之臣,戶籍都在北平,也沒見有人去改。”

北平現在是永樂年間的龍興之地,是當初從龍的象征,這可是一筆資曆,有人願意改才怪了。

張安世一拍顧興祖的腦袋,整個人興奮地大笑著道:“哈哈哈哈……這樣的話,事情就成功了一半,好,實在太好了,我很欣慰,興祖啊,你可知道為師一直很看重你?你將來一定會有出息的。”

顧興祖:“……”

張安世接著道:“我思來想去,咱們讀書……還是太散漫了,男兒大丈夫,要立大誌向,就要不怕艱苦,你尚書背完了嗎?”

“隻勉強能背熟。”

張安世罵道:“狗東西,三日都背不熟,要你有何用,今日起,十天之內,四書五經都要倒背如流,若是背不出,那便是欺師滅祖,實話告訴你,丘助教早想將你炸飛天了,一直都是我在攔著,你再偷懶試試看。”

顧興祖瑟瑟發抖起來:“我……我背,我背……”

張安世說出了他的決定“十日之後,你就要作文章啦,你要考進士。”

顧興祖:“……”

即便他的智商還不錯,可這時候他還是覺得自己的腦容量有限,無法容納這樣爆炸的信息量。

張安世此時的表情很是嚴肅,帶著幾分凶狠道:“考不中,你就死定了,彆怪我沒提醒你,我張安世什麼事都乾得出的。”

這一點,顧興祖信。

張安世狠狠一拍顧興祖的肩:“現在告訴我,你有信心嗎?”

顧興祖可憐巴巴地道:“沒……沒有……”

張安世大怒,鼓著眼睛道:“有信心嗎?”

顧興祖身子抖了抖,下意識的就道:“有。”

張安世終於笑了,道:“你們都聽見了,他自己說有信心的,還給我立下了軍令狀,若到時候丟了咱們四兄弟的臉,他就死定了。”

顧興祖:“……”

張安世摩拳擦掌:“眾兄弟,過來,我有事吩咐。”

一下子的,朱勇幾個情緒就上頭了。

對呀,咱們也要參加科舉,不,送人去科舉。

這才有出息。

太好玩了。

大哥就是大哥,總會有層出不窮的好點子。

張安世先看朱勇:“你這幾日拿著銀子,無論拿多少銀子,去給我找解縉、金幼孜,還有咱們恩師胡儼,以及胡廣四個考官從前寫過的文章,八股文最好,不要怕費錢,總而言之,我們要了解他們的文法。”

朱勇道:“曉得了,俺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還有他們的喜好,比如他們喜歡誰的詩文,喜歡哪一個曆史中的人物,有啥癖好,當然……那等下三濫的癖好,我不想知道。”

朱勇道:“俺在錦衣衛有朋友,小事一樁。”

張安世又對張軏道:“洪武二十五年,還有建文二年,科舉的所有進士文章,我要找到,還是那句話,彆怕花錢。”

張軏道:“俺一定找來。”

張安世道:“京城裡頭,有沒有對科舉有些心得的名師,給我搜羅來,至少找三四個,雇傭他們,俺們給錢,要多少有多少,隻讓他們乾一件事,那便是幫咱們看文章。若是對方不肯來……”

說到這裡,張安世頓了一下,露出幾分狠勁,道:“三弟,你知道該咋辦吧?”

張軏卻是耷拉著腦袋道:“這樣的名師大儒,若是打死了,會不會不好?”

張安世罵道:“沒教你打死他們,我意思是……給我砸錢,砸到他們肯來為止,他們自己若是瞧不上咱們的銀子,可他們總有妻兒老小吧,他自個兒總會有愛好吧,喜歡字畫,就給他字畫,喜歡女人……”

張軏精神一振:“這個俺會。”

丘鬆道:“那俺呢……”

他一骨碌翻身起來,原來方才在假寐。

張安世道:“四弟盯著興祖,他一個讀書人,心懷大誌,想要金榜題名,所以懸梁刺股,這總很合理吧。”

丘鬆吸了吸鼻子,不說話了。

隻有顧興祖瑟瑟發抖,他隱隱感覺到,更可怕的磨難,才剛開始。

在大明律之中,監生是有參加會試資格的,某種程度來說,監生就形同於舉人。

當然……隻是理論程度上,因為絕大多數的監生,除了那些地方上舉薦來的,又或者是率性堂的監生,才會去碰碰運氣。

至少正義、崇誌、廣業,這三個低級學堂的監生,就從未有人參加過會試,畢竟……沒有人願意自取其辱。

自個兒什麼水平,會不知道嗎?考不上的,好吧!

…………

“阿爺,阿爺……”

顧興祖到了夜半才回家。

而顧成卻在堂中,一直熬到半夜,依舊還在等自己的孫兒。

一聽到孫兒的呼喚,顧成頓時大喜,匆匆出來,一把將即將入中堂的顧興祖抱起來,道:“孩子啊,你真不容易,沒想到你這樣的刻苦……”

顧興祖又哭了,擦著眼淚道:“阿爺,我不想去國子學了,我不要讀書了,他們今日又打我……嗚嗚嗚……”

顧成聽罷,既是心疼,又是難受:“怎麼啦,怎麼啦,課業很緊嗎?”

“張博士……張博士教俺考進士……”

顧成一聽,愣住了。

“阿爺,咱們家都是侯爵了,考什麼進士……我不要做進士,我將來襲阿爺的爵……”

顧興祖嗚嗚咽咽,傷心欲絕的樣子,哭得很大聲。

顧成的臉慢慢地凝重起來,將抱起的顧興祖放下。

而後背著手,來回踱步,他低頭思索,良久,他猛地眼前一亮,道:“妙啊,妙啊,真是妙不可言,這張安世真是奇才!咱們顧家……當真稀罕一個進士嗎?哼,有阿爺在,還少得了我這孫兒的富貴?”

說著,他又喃喃自語道:“這進士要考上有多難啊,咱們顧家彆說考,就算想也彆想,說不定……真要真刀真槍去考,怕是連個秀才都中不上呢。可這裡頭妙就妙在這地方,大丈夫在世,當立宏圖壯誌,就如兵法所雲,要置之死地而後生,隻有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可磨礪人的心性!”

“科舉不是真正的目的,可參與科舉的過程之中,磨礪心性,才是真正的意圖,所謂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其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張安世真他娘是個人才。”

“阿爺,你到底在說什麼。”顧興祖聽不懂,他又哭了,邊哭邊嗷嗷叫道:“總之我不進學了,我要和阿爺去貴州。”

啪……

顧成突的揚起了手,一巴掌打在了顧興祖的臉上。

顧興祖被打懵了。

顧成的心很痛,在流血,他從沒有打過自己的孫兒。這一巴掌,打在顧興祖的身上,卻比割他顧成的肉還要痛。

顧成同樣哭了,眼含熱淚,道:“孫兒啊,我的親孫兒啊,你怎麼還不懂事,你能遇到這樣的名師,是咱們顧家,也是你的福報啊……”

顧成哽咽道:“你這個時候打退堂鼓,從此便再沒有銳誌了,大丈夫在世,當逆水行舟,怎可臨陣逃脫?你今日要去貴州,就等於是做了逃兵,軍法之中,逃脫者死!”

顧興祖嗚哇一聲又哭。

顧成抱著他的頭,老淚縱橫:“乖,乖,是阿爺的不對,可是你要聽話,你要聽話啊,咱們顧家人……即打算去考進士,哪怕是考中的機會絲毫沒有,可也要去考,隻有這樣,才能對得住自己。大丈夫一諾千金,哪怕被人嘲笑是自不量力,也斷不可退縮。”

顧興祖什麼話都說不出,隻有哭的更大聲。

…………

自打交卸完了東宮的差事,楊士奇便又回到了翰林院。

他又回到了當初平淡的日子,生活中沒有了波瀾。

偶爾,他會回憶起張安世,總覺得那個少年,其實並沒有那樣的可恨,雖然偶有調皮,但是真遭人嫉恨不起來。

不過………這樣的人,至少會惹來大麻煩的,人不可放浪形骸啊。

今日,楊士奇清晨便來到了翰林院點卯。

隻是……他眼皮直跳。

左眼跳災,右眼跳財。

無分左右的話,他覺得以自己現在的處境來說,發財的機會沒有,災禍倒是很有可能。

楊士奇心裡歎息,轉而又想到那位大恩人郭得甘。

迄今他也沒有打聽到那位素未平生的郭先生下落,這位郭先生慧眼識珠,一定是個極了不起的人,或許……和那黑衣宰相姚廣孝一樣。

每每想到這裡,一股崇敬之情便油然而生。

進入卯房,堂官和親來點卯的幾個編修和侍講正在說著閒話:“是嗎……郭得甘就是他?”

有人驚呼:“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聽宮裡人說的……”

楊士奇一聽,心裡咯噔了一下,臉上略帶激動,忙是上前作揖:“諸公所議的郭得甘……他怎麼了?”

堂官呷了口茶,笑吟吟地道:“楊侍講難道還不知道嗎?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郭得甘,這郭得甘,其實就是張安世,張安世你知道不知道……”

楊士奇愣愣地站在原地,渾身打了個冷顫。

堂官後頭說的話,他是一字一句也沒聽不進去了。

隻是如夢囈一樣,反複念叨:”怎麼可能是郭得甘,怎麼可能……”

“楊侍講,楊侍講……”

楊士奇恍惚之間回過神來。

眾人都用關切的眼神看他。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這些日子,楊士奇都在翰林院的文史館中整理實錄,對外界的事不甚關心。

可現在……他心裡像被投入了一顆大石,心湖被激起了千層浪。

“楊侍講……”

他恍惚之間,聽到有人喚他。

楊士奇才打了個激靈,茫然地看著同僚。

下一刻,心裡猛地產生了一個念頭,於是抬腿,心急火燎一樣,奪門而出。

那堂官在後頭叫著:“楊侍講,你沒點卯呢,你沒點卯呢,不點卯可是要扣俸祿的,楊侍講……喂喂……這咋了,好端端的得了失心瘋……”

楊士奇衝出了翰林院,心急火燎地先跑到了張家。

卻得知張安世居然去了國子學。

國子學?

楊士奇顧不得這許多,又一路氣喘籲籲地往國子學趕去。

等他經人指點抵達了國子學正義堂的時候,卻聽到張安世咆哮的聲音:“入你娘,你到底有沒有用心學……”

楊士奇站在正義堂門口,張望著張安世正對一個國子學的監生齜牙咧嘴。

楊士奇看著這個奇怪的家夥,怎麼也無法將張安世和那世外高人一般的郭得甘聯係在一起。

“呀。”張安世倒是注意到了楊士奇的存在,驚訝地道:“楊侍講怎麼也來啦?”

楊士奇深吸一口氣,努力地克製自己的情緒:“張公子……你這是……”

張安世很直爽地道:“這不是因為我才華出眾,我的恩師胡儼,你曉得吧,他得知我這樣學富五車,所以舉薦了我,陛下便征辟我為國子學博士,你看,我正在授課。”

就他?

楊士奇:“……”

張安世道:“楊先生,你咋不說話了呢?”

楊士奇:“……”

雖多日不見,張安世倒還是看出了楊士奇與往常的不同,便道:“你今天很奇怪。”

終於,楊士奇還是接受了這個難以接受的事實。

他籲了口氣,而後後退一步,正了正衣冠,這才伸出手,將雙手拱起,身子欠下,畢恭畢敬的作了一個長揖:“恩公在上,請受楊某一拜。”

張安世此時已知道,自己的身份已被楊士奇發現了,他倒是很灑脫地道:“誒,不必多禮,這不算什麼,我是久仰楊侍講的才學,當日才說了一些好話而已,楊侍講言重了。”

楊士奇卻是固執著行了一個大禮,才感激涕零地道:“說來慚愧,楊某有眼無珠。”

“哪裡,都是自己人……”

張安世越表現得不在乎,楊士奇則越是在乎,他急眼了,額上青筋都要爆出來:“楊某得張公子這樣大的恩惠,便是當牛做馬也難報萬一。”

張安世卻是道:“先不說這些,我們談正經的事,我姐夫要主持科舉,你認為如何?”

總算成功轉移了話題,楊士奇是個十分有遠見的人,怎麼會不知這其中的玄妙?

他皺眉:“科舉之事,不說茲事體大,且這其中的矛盾,實在不勝枚舉,稍有差池,隻怕連太子殿下,也未必能抵得住壓力。”

“你隻看到了壞的一麵,卻沒有看到好的一麵。”張安世道:“若說姐夫事情辦成了呢?陛下這分明是試一試姐夫的本事,隻要能辦成,那麼在陛下心目之中,我這姐夫就是最佳的繼承人。而且一旦辦成,天下讀書人也都對此滿意,那麼姐夫便算是眾望所歸了。”

明朝的情況和其他朝代不同,尤其是永樂朝,曆朝曆代,許多皇帝是生怕自己的兒子實力過強,因此引發皇帝和太子之間的猜疑。

可在永樂朝,朱棣所憂慮的,卻是自己的大兒子性格軟弱,會變成第二個建文皇帝,駕馭不住藩王和勳臣不說,還被讀書人糊弄。

朱棣喜歡漢王,不是沒有道理的,漢王在軍中的威望很高,而且性格也剛烈,天下交給這樣的手裡,才能駕馭住天下臣民,至少……朱棣是這樣想的。

當然,太子身體肥胖虛弱,也是原因之一。

楊士奇若有所思地道:“話雖如此,可南北讀書人的問題,積弊已久,彼此矛盾重重,連太祖高皇帝都無法妥善處置,不得已之下,直接改變科舉的章程,痛下殺手來解決問題,太子又如何能解決呢?”

楊士奇顯然認為太祖高皇帝的辦法很不妥。

畢竟科舉是太祖高皇帝定下來的,規則也是朝廷定下,你定下了規則,可結果出來的時候,你卻不承認,不承認便罷了,還將主考官弄死了,轉過頭自己重新圈定出新的進士。

這樣的做法,雖然解決了一時的問題,卻也讓天下人對於科舉的公平性,產生了質疑。

張安世笑著道:“太祖高皇帝不能解決,不代表我的姐夫不能解決,不是我張安世吹牛,我姐夫有大貴之相,是天下一等一的賢太子,當然,主要還是有我這麼一個左膀右臂,我現在已經想到了萬全之法。”

楊士奇:“……”

楊士奇畢竟是讀書人,聖賢之書裡,一直教導人要謙虛,他見不得一個人走到哪裡,都有牛在天上飄。

不過……畢竟是自己的恩公,楊士奇隻保持微笑。

卻聽張安世道:“不過此事,我正好缺一人協助,楊侍講,要不你來幫我吧。”

“啊……”

“你不肯嗎?”

“恩公不棄,楊某願效犬馬之勞。”

“果然好兄弟。”

“……”

“來來來……”張安世手指著臉都哭花了的顧興祖:“楊侍講來幫我看看,此子根骨如何,有沒有進士之象。”

楊士奇驚訝地看著一臉搓樣的顧興祖:“啊……這……”

楊士奇將張安世拉到一邊,低聲道:“恩公……使不得啊,此子,以吾觀之……”

張安世卻是打斷他道:“你有沒有看他寫的文章,你看一看就知道。”

說罷,張安世取了一份文章給他。

楊士奇不得已,隻好低頭去看,苦笑道:“如此文法,實在……哎……隻怕中一秀才都勉強。”

這是實在話。

張安世則是笑了:“這科舉,不還有許多日子嗎?現在是秀才,將來就是進士,他骨骼輕奇,聰明睿智,我覺得他一定能有大成就。”

楊士奇保持沉默。

張安世便又道:“我請楊侍講,隻幫一個忙,那便是幫我看看他的文章,我不懂八股的,正因為我考不上,所以隻好將希望寄托在顧興祖的身上,他是我們京城四大名儒的希望啊!”

楊士奇詫異道:“京城四大名儒?”

張安世指了指自己:“自然是我和三兄弟。”

楊士奇:“……”

看著楊士奇的表情,張安世急了:“你不相信?我告訴你,胡儼公都是這樣說的,若不是因為我們才華出眾,怎麼可能在此征辟為博士和助教。”

楊士奇覺得今日接受到的訊息實在太多,已經到了無法理喻的地步。

張安世道:“我就說一句話,你到底願不願意幫吧。”

楊士奇便道:“恩公所請,楊某怎好不願意,隻是……”

接下來的話,張安世沒心思聽了,大喜道:“這樣一來,咱們的隊伍又壯大了。哈哈……”

說著,張安世又道:“有了楊侍講的幫助,再加上我們京城四大名儒……現在咱們是京城五大名儒,再過不久咱們京城五儒名震天下的日子就要來了。”

楊士奇很是認真地道:“學生有個不情之請。”

張安世道:“你說。”

“能不能……不要將楊某和四儒並列,恩公是了解楊某的,楊某這個人……不喜歡合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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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感謝本書第十三名盟主‘阿童木an’的盟主打賞,老虎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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